姜小芽的指尖刚碰上竹筒,黏液就顺着纹路往上爬,像活的一样。她没甩,反而把整团东西按进系统接口,绿光“滋”地一闪,异能开发屋自动弹了出来。
“情绪读取,反向溯源。”她低声说。
界面抖了两下,开始解析代码里的波动。几秒后,一条波形图跳出来,峰值处标着红点——那情绪她认得,焦虑里掺着点手忙脚乱,跟白芷直播翻车前一模一样。
南宫翎站在旁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你真信是她干的?那丫头虽然脑子常短路,但不至于蠢到拿自己右眼当试验台。”
“不是她干的,是她碰的。”姜小芽调出家居炼器台,把直播信号数据流倒灌进去,“滤镜启动那秒,系统被塞进了外源程序。你看这儿——”她点了点画面,“美颜模块突然调用基因药剂库,时间戳和我们第一例香菜变异完全对得上。”
南宫翎眯眼:“所以不是攻击,是污染?顺着她的美妆流程,把药剂混进辣椒粉,再通过信号扩散?”
“比这更糟。”她把模拟进度拉满,“种田模拟器刚跑完一千次推演,只有同时接触‘修真基因药剂’和‘辣酱基底’的灵植才会变异成尖叫香菜。其他辣椒田没事,是因为没被喷过她的滤镜喷雾。”
话音刚落,白芷人就到了。
她站在三步外,左眼还带着血丝,右眼投影卡在“战损妆教程第七步”,嘴角抽了抽:“你们查我?”
“不是查你。”姜小芽把黏液样本倒进系统槽,“是查你昨晚八点十七分启动的‘红唇特效2.0’。它调用了哪个数据库?”
白芷脸色变了:“我不知道……系统自动更新的。”
“自动?”南宫翎冷笑,一条尾巴直接缠上她腰间的铜镜,“那你右眼为什么在我说‘药剂’的时候闪出实验室界面?”
白芷猛地抬手要挡,可镜面已经自己亮了。缓存区被尾巴强行接入,昨夜直播后台的日志一页页翻出来。
画面定格在她调试喷雾装置的瞬间。
她正往瓶子里倒粉,标签写着“腮红·战损限定版”,可镜头拉近,瓶口流出来的却是透明药剂,瓶身角落一行小字:“基因定型剂·b型”。
“这不是腮红。”姜小芽声音很轻,“是你从合欢宗偷拿的药剂,对吧?你说要试新色号,其实是想调出能抗天劫的妆容。”
白芷没说话,手指攥紧了铜镜。
“你倒进去了。”姜小芽指着画面,“然后滤镜系统把它当成色素成分,自动混进辣酱色号推广包,通过直播信号传遍全网。那些看直播的修士,呼吸时吸进了带药剂的粉尘,再吃了辣味灵食——boom,基因错乱,香菜变异,人也开始发红出油。”
南宫翎啧了声:“所以不是阴谋,是手滑?”
“是事故。”姜小芽关掉模拟界面,“但后果得有人扛。”
白芷突然抬头:“我能补。”
“怎么补?你拿命烧灵力重新写规则?”
“用《妆灵诀》。”她咬牙,“上古美妆术里有一招‘防晒灵雾’,能中和不稳定基因链。我加点变异香菜提取液,改造成喷雾,应该能压制污染。”
姜小芽盯着她看了两秒,转头把提取液导入系统:“种田模拟器,预演一千次,优化耗能。”
进度条飞快跑完,系统弹出结果:“可实现,建议剂量:每株香菜配比0.3毫升,喷洒后三息内生效。”
白芷立刻动手。
她割破指尖,血滴在铜镜上,左眼映出一卷古籍,右手凭空画符,一道淡金色雾气凝成喷雾瓶。她把提取液倒进去,摇匀,对着旁边一株尖叫香菜按下了喷头。
“嗤——”
红雾散开,香菜抖了两下,叫声戛然而止,叶子慢慢卷曲,枯成焦黑色。
“成了。”南宫翎摸了摸枯叶,“真压住了。”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不到半时辰,山门口挤满了人。有散修,有宗门弟子,甚至还有几个长老模样的老家伙,举着破碗、竹筒、铁皮罐,嚷着要买“姜小芽同款解毒喷雾”。
“限量一百瓶,先到先得!”阿哞驾着犁车冲出来,车头喇叭绑了个二维码牌子,“扫码打赏,辣条灵力结算!”
人群炸了。
“我出双倍!”
“我用三百年修为换一瓶!”
“我拿祖传飞剑抵押!”
白芷站在棚子里,手都没停。一瓶接一瓶地灌装,额角冒汗,右眼投影已经卡死在“如何急救过敏肌”,可她顾不上。
姜小芽靠在墙边,竹筒微微发烫。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大规模灵力波动,建议开启限购模式。”
她没回,反而点开家居炼器台,把喷雾配方存进低阶法宝库。下一秒,订单界面自动刷新,标题赫然写着:“防晒辣酱喷雾·姜小芽联名款,售价:99辣条灵力\/瓶”。
“你真上架了?”南宫翎凑过来,“这不是变相承认是你的产品?”
“不。”她盯着不断跳涨的销量,“是让所有人记住——这东西从哪来,谁在卖,谁在控制。别让好事变绑架。”
南宫翎笑了声,尾巴一甩,信号阵自动接入打赏系统,实时监控每一笔交易。
就在这时,墨言从外头回来,剑匣背在身后,袖口沾了点灰。
“查到了。”他声音压得很低,“直播平台后台有暗层,普通账号碰不到。我用司命权限切进去,发现‘修真大胃王预选赛’的观众数据异常。”
姜小芽抬眼:“怎么个异常?”
“所有报名者,体内都有微型缓释芯片。”他调出一段记录,“甜味素,持续释放,刺激多巴胺。他们不是自愿参赛,是被情绪操控了。”
南宫翎皱眉:“谁干的?”
“赞助商。”墨言点开名单,“‘极乐食坊’,注册信息是空壳,但资金流最终指向一个叫‘长生宴’的地下组织——天帝残党的旧名。”
姜小芽冷笑:“所以甜味剂陷阱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铺好的路?先用直播污染辣味系统,再用比赛推广甜味芯片,一边造辣酱丧尸,一边批量生产甜味丧尸?”
“不止。”墨言递过一块玉简,“芯片不仅能控情绪,还能接收指令。他们计划在决赛夜统一激活,让三千参赛者同时暴走,冲进主城灵膳坊,把甜味病毒通过食物链扩散到全界。”
南宫翎骂了句脏话:“这哪是比赛,是活体快递。”
姜小芽沉默片刻,伸手把玉简接过来。系统自动扫描,弹出芯片结构图,核心频率标着一行小字:“同步信号源:御膳房地下七层”。
“他们用大胃王当幌子,其实是想把甜味系统种进修真界主粮供应网。”她把玉简捏碎,“一锅饭,喂全城。”
墨言点头:“我已经让剑匣终端屏蔽了所有‘极乐食坊’的广告推送,但报名名单没法全删。很多人已经被芯片影响,自愿参赛。”
白芷突然开口:“我能改喷雾。”
两人看她。
“现在喷雾只能治辣酱过敏。”她盯着自己还在发烫的右手,“但如果加入甜味素拮抗体,能不能……双向净化?”
姜小芽摇头:“药理冲突,强行混合会爆炸。”
“不。”白芷咬牙,“我不是混,是分层。外层辣酱雾中和基因污染,内层用美妆术封印芯片信号。就像……就像给皮肤上一层防护膜。”
南宫翎挑眉:“你哪来的拮抗体?”
“我有。”墨言从袖中取出一支小管,淡蓝色液体在管壁缓缓流动,“司命堂最后一批‘清醒剂’,专破精神操控。”
白芷接过,手有点抖:“够做十瓶吗?”
“五瓶。”墨言说,“再多,我就得去偷天界药库。”
姜小芽没说话,把五瓶的剂量输进系统。种田模拟器再次启动,预演净化效果。进度条走到98%时,突然卡住,弹出警告:“检测到芯片变异倾向,建议增加情绪锚点。”
“情绪锚点?”南宫翎问。
“就是让人记住自己是谁。”姜小芽盯着那行字,忽然伸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包辣条,撕开,塞进喷雾原料罐,“加点味道。人饿了会想吃的,馋了会认主的味。这是最原始的锚。”
白芷愣了下,笑了:“行,那就叫——‘认主辣雾’。”
五瓶新喷雾很快制成。
墨言拿走两瓶,低声道:“我去盯决赛名单,看能不能提前拆几个芯片。”
南宫翎甩尾巴:“我黑进赛事直播,加个后门,你喷雾一开,信号阵立马全网推送。”
白芷点头:“我负责现场发放,伪装成赞助商福利。”
姜小芽最后看了眼系统界面,订单量还在涨,评论区已经刷满“求补货”。她关掉页面,从竹筒里取出一瓶喷雾,握在手里。
瓶身微凉,雾气在内壁缓缓流转。
她忽然说:“他们想用甜的把人变成傀儡,用辣的把我变成魔头。可味道本来就不该是武器。”
南宫翎哼了声:“那你现在算什么?救世主?”
“不算。”她把喷雾揣进袖子,“我就一卖辣酱的。但谁拿我的味道害人——”
她顿了顿,指尖在瓶身上敲了两下。
“——我得让他尝尝,什么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