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春天,总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躁动。柳梢刚吐出嫩黄的芽孢,北海的冰面已然化开,漾着粼粼的波光。何雨柱坐在驶向王老住所的轿车里,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人事布局。
黑省的局面已然打开,经济引擎全速运转,社会风气也为之一新。但越是如此,他越需要得力的臂膀,将他的施政理念更深、更稳地扎根于那片黑土地。王泽,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妹夫,无论是能力、忠诚还是与自己理念的契合度,都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哈城市作为黑省的省会,其市委书记的位置至关重要,进入省委常委更是关键一步。这一步棋,必须走,而且要快。
王老的精神依旧矍铄,听完何雨柱的来意,他沉吟片刻,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红木沙发扶手上轻轻摩挲。
“雨柱啊,你的眼光,我信得过。”王老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历经沧桑后的沉稳,“王泽那孩子,在你手下历练了这么多年,是块好材料。放到哈城去,独当一面,对他是个难得的机遇。我们王家,支持。”
有了王老这句话,后续的运作便顺理成章。一位封疆大吏的提名,加上王家人脉在背后的推动,组织程序走得异常迅速。调令下达那天,王泽拿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在区长办公室里呆坐了许久。激动、兴奋,还有一丝对未知挑战的忐忑,交织在他心头。他知道,这是大舅哥何雨柱对他的提携,也是他政治生涯中一次至关重要的飞跃。
消息传到何雨水耳朵里时,她正在电视机厂的实验室里,盯着新研发的彩色显像管参数。秘书匆匆进来,附耳低语了几句。何雨水脸上的专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错愕。
“什么?调去哈城?还进了常委?”她放下手中的资料,眉头紧紧蹙起,“我哥这是什么意思?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
她并非不希望丈夫高升,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王泽这一走,意味着夫妻两地分居,意味着她又要独自撑起这个家,照顾年幼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东风区是他们夫妻经营多年的根基,王泽这一调动,区里的局面会不会生变?她那个大哥,做事总是这么雷厉风行,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独断专行。
当晚,何雨水一个电话直接拨到了何雨柱在黑省的办公室。
“哥!你到底怎么想的?”电话一接通,何雨水带着怨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把王泽调那么远,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哈城那地方天寒地冻的,人生地不熟,他一个人去怎么行?”
何雨柱对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他放缓了声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雨水,你先别急。王泽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窝在东风区一个区长的位置上,格局终究是小了。哈城市是省会,省委常委更是进了省里的决策层,这对他的发展至关重要。难道你希望他一辈子就守在你身边,当个区长?”
“我……”何雨水语塞,她当然希望丈夫有出息,可……“那也不能说走就走啊!区里这一摊子怎么办?家里孩子怎么办?”
“区里的工作,自然有接任的人。至于家里……”何雨柱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说不定,很快你也会有新的担子要挑。夫妻俩各自在重要的岗位上为国家做贡献,不也是一段佳话吗?”
何雨水没完全听懂哥哥的弦外之音,只当是安慰,又抱怨了几句,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了解自己的哥哥,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与此同时,四九城市委书记胡泽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胡泽看着桌上关于王泽调动的文件,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王泽是何雨柱的妹夫,也是东风区经济高速发展的具体执行者之一,他的离开,无疑会让东风区失去一员干将。胡泽担心的是,继任者能否维持住东风区目前良好的发展势头?这可关系到他的政绩和四九城的脸面。
但转念一想,何雨柱如今地位不同往日,又是自己的准亲家,他儿子胡可正与何雨柱的女儿小当处对象,这点面子必须要给。而且,何雨柱既然敢把王泽调走,想必对东风区的后续安排已有成算。
“不能让东风区这面旗帜倒了。”胡泽深吸一口烟,对坐在对面的组织部长吩咐道,“王泽同志高升是好事,我们要支持。关于接任人选……你们组织部要尽快拿出意见,必须是有能力、有魄力,能稳住局面、延续发展的同志。”
他心里快速盘算着几个备选人选,最终,一个名字跳入他的脑海——何雨水。
何雨水是王泽的妻子,何雨柱的妹妹,对东风区的情况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她担任电视机厂厂长期间,将那个万人大厂管理得井井有条,效益连年攀升,展现了出色的管理能力和经济头脑。由她接任区长,既能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又能凭借其与何雨柱、王泽的特殊关系,继续获得来自黑省乃至更高层面的资源倾斜。
这步棋,可谓一举多得。既安抚了何雨柱,又保证了东风区的稳定,还顺势提拔了准亲家的妹妹,进一步巩固了两家的关系。
想到这里,胡泽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意见。
当市委组织部的领导找何雨水谈话时,何雨水整个人都是懵的。
“让我……当区长?”她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她虽然是个厅级厂长,但一直觉得自己更适合搞技术、抓生产,对于主政一方,掌管一个区的全面工作,心里实在没底。
“雨水同志,这是市委经过慎重考虑的决定。”组织部的领导笑容可掬,“你在电视机厂的成绩有目共睹,相信你一定能挑起东风区区长这副重担。这也是胡书记对你的信任和期望。”
何雨水晕乎乎地回到家里,看着客厅里玩耍的一双儿女,心里乱成一团麻。丈夫刚调走,自己又要被推到区长的位置上,这以后家里孩子谁管?工作千头万绪,自己能干好吗?王老哈哈大笑,雨水啊,孩子就放我这 你放心,两小毛头,他太爷爷一定能照顾好……
王泽在电话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倒是很支持:“雨水,这是好事!说明市委、说明胡书记认可你的能力。大胆去干,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大哥。家里……只好多辛苦爸妈了。”
就在何雨水纠结万分之时,胡泽又有了新动作。随着东风区食品厂的规模不断扩大,产值和影响力早已超越了一个区属企业的范畴。胡泽敏锐地意识到,将其收归市管,不仅能进一步提升企业的级别和资源配置能力,更能为市里增添一个亮眼的政绩工程。
他再次与何雨柱沟通,得到了何雨柱的赞同。于是,一纸文件下达,东风区食品厂正式升格为四九城市食品总厂,级别定为正厅级。
在讨论总厂厂长人选时,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秦淮茹这些年来将食品厂打理得风生水起,无论是管理水平还是经营业绩都无可挑剔,更重要的是,她是何雨柱长子的生母,是他将要娶的儿媳妇的生母,于公于私,这个位置都非她莫属。
胡泽亲自找秦淮茹谈了话,态度和蔼可亲:“淮茹同志啊,食品厂交给你,我是放心的。升格为市管总厂,担子更重了,希望你再接再厉,创造更大的辉煌。”
秦淮茹拿着那份任命文件,手微微有些颤抖。从当年那个在轧钢厂食堂为了一口吃的绞尽脑汁的寡妇,到今天掌管万人大厂的正厅级干部,她的人生轨迹,因为那个叫何雨柱的男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心中感慨万千,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请胡书记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把总厂办好,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她语气坚定地表示。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阎埠贵戴着那副断了腿用胶布缠着的眼镜,拿着报纸,在院子里逢人便说:“瞧瞧,瞧瞧!了不得啊!秦淮茹,咱们院里的,现在是市食品总厂的厂长,正厅级干部!跟过去的知府大人一个级别了!”
他语气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心里盘算着,自家解娣在黑省那边,不知道能不能也沾点光,混出个名堂。
刘海中挺着愈发显眼的肚子,背着手在院里踱步,接话道:“老阎,你这就不全面了。光看见秦淮茹了?人家棒梗,贾梗,那小子,听说在吉省那边都当上县长了!才多大年纪?还有小当,北师大高材生,眼看也要毕业了。这一家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想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刘光齐,早年跑去了三线,如今音讯渐少,心里不免一阵酸涩。再看看跟何家关系亲近的许大茂,如今也在黑省混得风生水起,更是觉得自家时运不济。
中院里,贾张氏坐在自家门墩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听着前院传来的议论声,她撇了撇嘴,想骂几句“骚狐狸精靠男人才上位”,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今时不同往日,秦淮茹的地位早已不是她能置喙的了。她如今能安安稳稳地住在这院里,每个月还能从秦淮茹那里拿到一些生活费,全赖人家不计前嫌。她只能把那股酸溜溜的嫉妒和过往的怨毒,死死地压在心底,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何大清正指挥着白洁收拾东西,准备过两天去秦京茹那儿住几天,看看孙子。听到消息,他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对白洁说:“瞧见没?我何大清的种,就是出息!柱子是省长,雨水是区长,连……连淮茹都成了厅级干部了。”他本想说连棒梗、小当、槐花都是自己的孙子孙女,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毕竟名分上差着一层。
白洁连忙附和:“是是是,都是您老何家根基好。”她心里也暗自庆幸,当年跟了何大清,虽然没名没分,但靠着何雨柱兄妹的荫庇,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有了不错的前程,只是她那不成器的大儿子白钢,唉,不去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