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金皇朝,皇都玄金城。
作为皇朝中枢,此城之雄伟繁华,远非铁壁城可比。
高达百丈的城墙通体由一种名为“玄铁岩”的黑色巨石垒砌。
城墙上符文隐现,加上巨大的城防弩炮,散发着肃杀之气。
城内街道宽阔,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叫卖声不绝于耳。
修士、凡人、商旅、权贵穿梭其间,构成一幅繁华喧嚣的画卷。
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楚天行却能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压抑与紧张氛围。
巡逻的城卫军数量明显多于寻常都城,眼神也更加锐利,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似乎总有隐晦的目光在扫视着过往行人。
楚天行、杜诗云、沈丹青三人皆已施展《千面诀》改变了容貌,气息也收敛到武师境界,混在入城的人流中,毫不起眼。
雷泽则缩小了体型,藏在楚天行宽大的袖袍之内。
缴纳了入城税,穿过城门洞,正式踏入玄金城内。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楚天行神念传音,目光扫过街边一块不起眼的墙砖,那里有一个燕如歌留下的听风楼暗记,指示着一个安全的联络点方向。
就在他们准备按照暗记指引前行时,前方街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与呵斥声。
“滚开!都滚开!惊了夫人的车驾,你们担待得起吗?”几名衣着华丽、神色倨傲的护卫粗暴地推开挡路的行人,清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辆由四头通体雪白、头生独角的“踏雪驹”拉着的奢华马车,在一队精锐骑士的护卫下,缓缓驶来。
马车帘幕低垂,看不清内里,但车身上烙印着一个醒目的徽记——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神鹰,利爪之下抓着一条墨绿色的毒蛇。
“是镇东王府的车驾!”周围有路人低声惊呼,纷纷避让,眼中带着敬畏与恐惧。
“金鹰擒蛇徽……镇东王正妃的座驾?”杜诗云眼神一凝,传音道,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袖中的剑柄。
沈丹青也面色沉凝。
楚天行目光微冷,真是冤家路窄。
他示意两人稍安勿躁,随着人流退到路边。
马车缓缓从他们面前驶过。
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楚天行袖中的雷泽忽然轻轻拱了拱他,传音道:“主人,车里有股很淡但很讨厌的‘毒’的味道,和那个跑掉的坏老头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
几乎同时,楚天行强大的神念也捕捉到马车帘幕缝隙中逸散出一丝极其隐晦、带着阴寒与魅惑气息的能量波动,这气息与蚀骨上人的纯粹毒煞有所不同,更偏向于精神层面的侵蚀与操控。
“哦?”楚天行心中一动,镇东王重伤闭关,其正妃车驾中却带有与毒龙尊者一脉相关的诡异气息?
这镇东王府的水,比想象的更深。
马车并未停留,径直朝着内城方向驶去。
待车驾远去,街面恢复喧嚣,三人才继续前行。
按照暗记指引,他们七拐八绕,来到城南一处相对僻静的街区,走进一家名为“墨韵斋”的书画铺子。
铺子掌柜是个戴着单片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见到三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继续擦拭着手中的一枚古砚。
楚天行走到柜台前,手指看似无意地在柜台上敲击出一段特定的节奏。
老者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道:“客官要寻何墨?”
“非墨,寻金石之声。”楚天行对出暗号。
老者神色不变,放下古砚,做了个请的手势:“后院有新到的几方奇石,三位客官可有兴趣一观?”
跟随老者穿过店铺后堂,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
关上院门,隔绝内外,老者这才对着楚天行躬身一礼:“老朽墨文,见过楚先生。燕公子已传讯告知,先生所需之物和信息,老朽已备好一部分。”
他将三人引入一间密室,取出几份卷宗和一枚玉简。
“这是玄金城的详细地图,标注了镇东王麾下已知的产业、据点,以及一些疑似与‘皇都计划’相关的区域。”墨文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另外,根据市井流言和我们的探查,近期皇都确实有多起人口失踪案,多发生在贫民区和一些偏僻坊市,官府草草结案,疑点重重。还有,皇宫内似乎也有些不安宁,皇帝陛下已多日未临朝,由太子监国,但据宫内传出的消息,陛下身体似乎并无大恙,只是……精神有些恍惚。”
楚天行接过玉简,神念扫入,迅速消化着其中的信息。
地图标注详尽,与他神念大致感应到的几处能量异常点吻合。
人口失踪案更是佐证了万灵化血阵需要大量生灵精血的猜测。
“关于‘融灵晶’,你们可有线索?”楚天行问出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
墨文沉吟片刻,道:“融灵晶……此物确实罕见。老朽依稀记得,大约十年前,皇朝境内最大的商会‘万宝楼’曾在一次拍卖会上拍出过一小块,据说是从北疆‘冰火绝域’的边缘地带采集到的。此后便再无消息。若先生急需,或可去万宝楼打听一下,但他们门槛很高,等闲人难以接触到核心信息。”
“万宝楼……冰火绝域……”楚天行记下这两个名字。
看来寻找融灵晶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密室墙壁上的一块传讯符忽然微微闪烁起来。
墨文脸色微变,上前查看后,转身对楚天行道:“楚先生,刚收到消息,太子府派人去了‘悦来客栈’,似乎是在寻找几位‘东边来的朋友’。”
悦来客栈,正是燕如歌之前为他们在明面上安排的落脚点之一。
“太子消息倒是灵通。”楚天行并不意外,他高调重创镇东王,太子若还找不到他,那才奇怪。
“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是有些等不及了。”
他站起身,对杜诗云和沈丹青道:“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太子殿下。看看他这把‘刀’,究竟想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