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我不知怎么,我感到我的呼吸很困难了,我就只有狠劲地摇床。
母亲在无奈之中,只有继续求人大夫,她哭的满脸都是泪的说:
人大夫,大家都晓得你是一个好大夫。
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你回来了,我们都能记得起你过去的样子。
你走了以后,这医院里静的连个树叶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
你这才第一天上班,这来找你看病的人就这么多,你这又跟我这死娃子看出病来了,哈爬,哈爬,你还是要给医院说一下嘛,你看我这个普通的工人又该咋个办嘛?
人大夫没有说什么地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她回来了,她面带喜色的说:
我找院长了,院长同意给你们腾出一个床位。
母亲背着我走进了住院部,我算是住进了医院,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没有见到我的父亲,我也害怕见到他,因为我一见到他,我就会感觉到,我会死的更快一些。
我被安排到了一个病床上,大夫很快给我加上了那个,让我心中无比自豪的,黄药水的吊针瓶。
我似乎感到我安全了好多,但我在静静地打着吊针的时候,我尖利的耳朵似乎听着母亲在医院外面跟别人在哭着诉说着什么。
我的心那么揪着,就像我喜欢去听好话,谎话。哪怕是我快要死了,我也愿意这样。我由着母亲的话,我在心中深深地感谢着她。
虽说我听不清母亲在外面跟别人吵些什么,但我知道这个吵都是与这个病有关。
似乎让我感到这是一场生与死的开关门的玩笑。
我的身体那么让我难耐,但我被燃烧的头,燃烧的心,却永恒地告诉着我,
“死离我很远很远!
我一生不懂得什么是!什么是现实!什么是面对!
我在做梦时,我抓着这个星球,这个星球在那么地旋转,我的手始终把他抓得死死的。
我还梦见了很多恐惧的东西,这些变样的恐惧与我正常人生的梦魇搅在了一起。
我只知道我活着,那么活不够的活着。
就像这样的生活,迁就了我那么多活的欲望一样。
到了晚间,我的心脏突然由不住我自己,让我抓着床头,使劲儿的摇开了,我已感不到两个手背的疼痛,我呼吸很艰难,似乎是要窒息,也感不到在这样的需要静的环境中,我心中那么耐不住这样的寂静。
就像同我在一起的这位叔叔,在我知道他是单位的一位重要领导时,我的虚荣让我从心中发出一种鲜血来表现在脸上,我那么听不见他说话的那样着。
好了,我关灯了啊!
但在这个时刻,我的心却已无法承受。
就像寂寞是我最大的劲敌一样。
我没有像其祁大秀那样的人间秀丽的生活,不单是男同学来看他,更有一些女同学也来看他。
虽说他们好像是把这种住院当成一种乐趣,与一种人生需求的履历。
但我这会儿的比祁大秀更突出的履历,为什么就连一个人也没有呢?
我见不到我的家人,就连我一直期望把期盼寄托在母亲身上,这会儿也像是她已完成了她的任务,而回家就寝了。
我把床摇得更厉害了,这样摇动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