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死界之事张岩无从得知,只因女魃与娘娘纠缠时他已凭神通之利,一举突破杳冥之封锁,翱翔回归迷惘渊了罢。
可这回归的欣喜却被瞬间浇熄。但见迷惘渊暴雨倾盆下,有娇艳奇葩闪烁奇异光华迎风招摇,杳冥之上当是迷惘渊无疑,可眼前景象却令他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好在张岩现出身形时杨戬已有感应,遂劈开雨幕迎上了他:“张兄弟,别来无恙否?先前一别当是经年,再见时,张兄弟当真风采依旧,某心甚慰。他日,你我定要寻个山清水秀之地,痛饮他个天昏地暗!”
循声看去,但见一青年拦住自己去路,着白衣,踩云履,披发不失潇洒,大方不失谦卑,威严不失亲和,君子当如是!看清青年相貌,张岩心中嘀咕道:此人好生不凡!只觉熟悉却是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遂问道:“敢问兄台是?”杨戬一愣,一拍脑袋,哂笑道:“哎,你看我这脑子,竟忘了这些!”又一见礼,说道:“张兄弟莫怪,古今合我性情者不过盈掌,那日我感应到张兄弟气息,便自顾寻来,却是忘了你我二人还未在这个时代一晤,是某失礼了!莫怪!莫怪!”杨戬唤出银枪,枪花劈开雨幕以作亮相,说道:“某便是与你有金兰之谊的结义兄弟,杨戬是也!”
杨戬?!清源妙道二郎显圣真君?自己何时与其相交,甚至还是金兰之谊?压下心头震惊,张岩看向杨戬,只见他轻笑摇头,言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因缘到了,张兄弟自会知晓”不待张岩发问,杨戬就冲将上来,一手扯住张岩肩膀,大开大合间调转身形,抬脚、屈膝,一句:“走你!”便一脚将张岩踢进雨幕。
张岩只觉臀上有力气传来,并无疼痛,身体便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朝着雨幕中心飞去,回头却见杨戬立于幕中,一掌置于腮边,作喇叭状,喊道:“张兄弟,这雨可不能再下了,再停不下来,迷惘渊可就化大泽了,要是万千阴魄入不了杳冥,你可就是千古罪人了,快些让雨停下来吧~”
虽大雨滂沱,张岩还是听了个真切。让雨停下来?迷惘渊乃连接现世和杳冥的通途,能令此地降雨者,定是大神通之人,自己要有这本事,又怎至于费尽力气才从天外天重回天地间……张岩腹诽间,却见雨幕中似有人影挺立,等近了些,不是虚妄,真有一人!等再近了些,终于看清那人是谁来,顿心头大撼,莫名酸楚涌上心头。
雨幕中那人一身青衣,虽落于暴雨中,却难掩绝世容颜,非是美得惊世骇俗,亦非美的遗世独立,而是因为女子容颜正是张岩朝思暮想的那样。若近乡情怯一般,张岩小步靠近,女子样貌越发清晰,酸楚化作剜心痛涌了上来。似有感应,女子亦将目光转了过来,眼底哀伤厚若重云,纵倾盆大雨也冲刷不去,令张岩心痛非常,千言万语梗在喉中,唯有将她揽入怀中才可治愈。
终于靠近,虽大雨冲刷,张岩亦觉口角若煌火焚烧,燥得说不出话来。纵是知道眼前女子不过容颜一样,乃是执音,非是斯人,可张岩还是缓缓地唤出了声:“雪……雪河,我……我找到你了”一声呼唤,化尽愁波,空留媚眼如丝,执音偎在张岩怀中,轻唤道:“岩儿哥……”尔后,明明是天地正神,司掌天籁的万籁之主,神明执音竟在张岩怀中睡了过去。
没了执音加持,弥散迷惘渊的天籁渐渐消于希,雨势渐小,终于只留彼岸花无风摇曳。不待张岩从迷茫中醒来,蛇首刺耳的声音便响起:“桀桀桀,你这小娃娃真是厉害,老夫喜欢,老夫喜欢!”瞧见人来,张岩简单见礼:“见过,真武大圣!”龟身含笑点头,蛇兽蜿蜒射来,绕着张岩上下瞧了个遍,在他耳边吐信道:“老夫都恐于被执音天籁影响,好在你及时赶到,止住了这场雨,不似那三目小子一般不懂轻重,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杨戬适时靠上前来,调侃道:“某最讨厌人后咬舌,信不信某将你的信子系上!”随后看向张岩,说道:“张兄弟,我此行便是来见你,既已相见,已意欲离去,他日若有空闲,可来我灌江口一叙,我尚有几坛佳酿留存,你我定要……”忽的,杨戬唤出银枪,警惕望向一侧,却未来得及招架,就让煌火所化长鞭窜了过去!
煌火长鞭躲过杨戬,绕过真武,直取张岩脑袋,似是要趁张岩准备不及取他性命,关键时刻只听虚空中一声惊呼:“坏女人!你竟想害爹!看墩墩的厉害的说!”关键时刻,墩墩踢在女魃肩上,令煌火长鞭偏了几分。
张岩本可避开,却受执音牵累,难以腾挪,只得以背身接鞭。张岩以神魄出游迷惘渊,可女魃煌火可焚万物,只一瞬便教张岩再体会了一次裂魂之痛,教他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击未果,女魃甩开墩墩,正意再以鞭击,好在杨戬拦了下来:“女魃!安能伤某弟兄,某定教你尝尝长枪的厉害!”说罢,便冲将上去,与女魃缠斗起来。
墩墩趁势跑到张岩身边,牵住张岩裤脚,焦急问道:“爹,你没事的说?”张岩蹲下身来,苦涩一笑,一边轻抚墩墩一边说道:“我没事,只是些许疼痛罢了,害墩墩担心了”许是心意交感,墩墩身上辉光冒出,融入张岩体内,竟叫他好受了些。
先前杨戬为救女魃直面执音神威,气力损耗太多,只交手几合,便被女魃闪了过去。瞧见女魃再度向张岩出手,只得高呼提醒:“张兄弟!小心!”张岩虽有好转,却还是未得反应,女魃使出弹指成灰的神通,煌火已朝他面门射来,这次可没墩墩干扰、杨戬阻拦,已是避之不及。
锵!
关键时刻,轩辕赠剑自主出鞘,自张岩背后飞射而出,冷光乍现,煌火便被弹开,下一瞬便架在女魃勃颈上,只稍再进半寸,便可划开女魃体肤。
好在,也是止住了女魃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