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欧斯利的办公室位于梅洛彼得堡上层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功能齐全的个人居所。房间宽敞,装饰风格硬朗而实用,金属与实木结合,墙上挂着一些抽象的画作和武器架,角落甚至还有一个沙袋和一套茶具,充满了主人矛盾而独特的个性。
“坐。”莱欧斯利随意地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拿出茶叶罐开始泡茶,动作熟练自然,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从未发生过。
叶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四周。他能感觉到,这间办公室内外都布下了强大的禁制,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你的伤,最好处理一下。”莱欧斯利背对着叶辰,一边摆弄茶具一边说道,声音听不出情绪,“希格雯,麻烦你了。”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穿着洁白护士服、蓝色双马尾、头上长着一对小角、身后拖着一条尾巴的少女轻盈地走了进来。她有着一双清澈的红色眼眸,脸上带着温柔而治愈的笑容,手中提着一个医疗箱。
“公爵大人,叶辰先生。”希格雯声音软糯地向两人打招呼,然后走到叶辰身边,微微屈膝,“叶辰先生,请让我为您检查一下伤势。”
叶辰看着眼前这位明显非人种的护士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问,点了点头:“有劳。”
希格雯的专业素养极高,她仔细检查了叶辰手臂和肋下的瘀伤,又用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肺,红色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有些软组织挫伤和轻微的内息震荡,好在没有伤及筋骨。我为您上一些特制的活血化瘀药膏,再调配一支安神调理的药剂,休息一晚应该就无大碍了。”
她的动作轻柔而精准,带着淡淡清香的药膏涂抹在伤处,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有效地缓解了疼痛。叶辰能感觉到,这药膏和药剂中都蕴含着不弱的水元素治愈力,效果非凡。
“谢谢。”叶辰真诚地道谢。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希格雯甜甜一笑,收拾好药箱,对莱欧斯利点了点头,“公爵大人,药上好了。叶辰先生需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说完,她便安静地退出了办公室。
莱欧斯利将泡好的两杯红茶放在茶几上,自己在叶辰对面的沙发坐下,翘起腿,冰蓝色的眼眸看向叶辰:“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首先,关于达达利亚。”
叶辰目光一凝,坐直了身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根据我的调查,”莱欧斯利抿了口茶,语气平淡,“达达利亚的失踪,大概率不是外力强行掳走,更像是……他自己主动离开的。”
“主动离开?”叶辰皱眉,“为什么?”
“监控法阵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显示,他是在熄灯后,独自一人离开了牢房,走向了堡内更深处的禁区方向,然后信号就中断了。”莱欧斯利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胁迫迹象。更重要的是,我检查过他牢房周围残留的能量波动,有一种非常隐晦、但极其强大的空间传送术式的痕迹。这种术式……很高级,不像是提瓦特大陆常见的体系。”
自己离开?高级空间术式?叶辰心中一动,那个猜测再次浮现——丝柯克!
“所以,你让空和派蒙去调查……”叶辰若有所思。
“嗯。”莱欧斯利点头,“他们是达达利亚的朋友,也是优秀的调查员。由他们去追查,比我的手下大张旗鼓更不容易打草惊蛇。而且,空似乎能通过达达利亚的神之眼感应到什么。”
叶辰点了点头,莱欧斯利的安排合情合理。他沉吟片刻,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你之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个废弃净化单元,有什么特别?”
莱欧斯利闻言,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站起身,走到办公室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前,伸手在某处按了几下。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灯火通明的金属阶梯。
“跟我来。”莱欧斯利率先走下阶梯。
叶辰紧随其后。阶梯很长,旋转向下,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潮湿而压抑,一种古老而庞大的能量波动从下方传来。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溶洞般的空间!空间的中央,并非什么机器,而是一个被无数粗大金属管道和散发着幽光的符文法阵层层封锁、环绕的……巨大的水潭!
水潭中的“水”,并非普通的海水,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液态蓝宝石般的色泽,散发着柔和却令人心悸的光芒!水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精纯到极致的生命能量,但同时,也弥漫着一股仿佛能溶解万物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气息!
“这是……?”叶辰感受到那股熟悉而又危险的气息,瞳孔骤然收缩!
“原始胎海水。”莱欧斯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带着一丝凝重,“预言中,能够溶解枫丹人的……起源之海。”
果然!叶辰心中巨震!梅洛彼得堡的下方,竟然封印着如此巨量的原始胎海水!难怪这里被称为禁区,难怪会有“幽灵”传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
“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叶辰看向莱欧斯利,目光锐利。
莱欧斯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叶辰先生,你认为,预言……注定会发生吗?”
就在这时——
“叶辰!”
一个带着急切、担忧和一丝如释重负的熟悉女声,突然从两人身后的阶梯上方传来!
叶辰猛地回头!
只见克洛琳德正站在阶梯口,她似乎是一路疾跑而来,呼吸还有些急促,紫色的发丝有些凌乱,那双总是冷静的紫色眼眸中,此刻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焦虑和……在看到叶辰安然无恙瞬间迸发出的安心!她甚至顾不上旁边的莱欧斯利,几步冲下阶梯,来到叶辰面前,一把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克洛琳德?”叶辰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一时愣住,“你怎么来了?”
克洛琳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仔细打量着叶辰,确认他除了些许外伤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但语气依旧带着一丝后怕的严厉:“是莱欧斯利公爵紧急传讯,说你在堡内遭遇不明袭击,可能重伤!你……你没事就好!”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叶辰立刻明白了,这是莱欧斯利为了名正言顺调克洛琳德进来而找的借口。他看向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摊了摊手,脸上带着一丝“计划通”的笑意:“两位,续旧的话可以稍后再说。克洛琳德审判官,人你已经确认无恙了?”
“嗯。”克洛琳德深吸一口气,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抓着叶辰手臂的手却没有松开,她转向莱欧斯利,语气严肃,“公爵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感受到了胎海水那令人不安的气息。
叶辰看着突然出现的克洛琳德,又看了看一脸高深莫测的莱欧斯利,以及眼前这潭足以毁灭枫丹的胎海水,心中疑云密布。莱欧斯利故意引克洛琳德前来,又带他看胎海水,究竟意欲何为?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莱欧斯利指了指上方,“回我办公室吧。有些事情,是时候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关于预言,关于胎海水,也关于……我们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的目光扫过叶辰和克洛琳德,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凝重而决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