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寝宫华丽的窗棂,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芙宁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叶辰近在咫尺的、平静的睡颜。他均匀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芙宁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甜蜜和满足。她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没有惊动叶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心里。昨夜,是她这五百年来,睡得最安稳、最香甜的一夜。
不知过了多久,叶辰的睫毛也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芙宁娜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嘟囔:“早……早安,叶辰。”
“早。”叶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他轻轻动了动被芙宁娜枕了一夜、有些发麻的手臂。
芙宁娜连忙抬起头,关切地问:“手臂麻了吗?对不起……”
“无妨。”叶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他看着芙宁娜红扑扑的脸蛋和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她休息得不错,心中稍安。
两人起床梳洗。早餐时,叶辰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芙宁娜,以及稍后到来的克洛琳德,沉吟片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芙宁娜,克洛琳德,”叶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今天,我准备去一趟梅洛彼得堡。”
“什么?!”芙宁娜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血色尽褪,“不行!我不同意!你的伤还没好!梅洛彼得堡那么危险!而且达达利亚在那里失踪了!你不能去!”
克洛琳德握着杯子的手也微微收紧,紫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叶辰:“叶辰,你的伤势需要静养。梅洛彼得堡情况不明,空和派蒙已经在那里调查,执律庭和公爵也会确保他们的安全。你没必要亲自涉险。”
叶辰迎上两人担忧的目光,语气沉稳:“我的伤已无大碍。空和派蒙是我的同伴,达达利亚失踪一事也透着蹊跷,或许与我体内的……隐患有关。”他没有明说索拉克斯,但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我必须亲自去确认情况。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芙宁娜和克洛琳德:“有些事,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梅洛彼得堡,我必须去。”
他的态度坚决,显然已经深思熟虑。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那维莱特走了进来。他依旧是一副冷峻的模样,但令众人惊讶的是,他的肩膀上,竟然站着凌霄!
凌霄看到叶辰,立刻发出一声欢快而急切的鸣叫,扑棱着翅膀就想飞过来。但它折断的翅膀显然还未完全愈合,飞行姿态歪歪扭扭,差点从空中栽下来!
叶辰眼疾手快,立刻起身,上前一步,稳稳地将凌霄接在了怀里。
“唳——”凌霄委屈地用脑袋蹭着叶辰的下巴,发出依赖的呜咽声。虽然还不能飞,但它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羽毛也恢复了光泽,显然那维莱特的照料非常用心。
叶辰轻轻抚摸着凌霄的羽毛,对那维莱特点头致意:“多谢。”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叶辰身上:“你的决定,克洛琳德已经告诉我了。”他顿了顿,说道,“如果你坚持要去,我会立刻联系公爵莱欧斯利,为你安排……”
“不必。”叶辰打断了他的话,摇了摇头,“不必搞的人尽皆知,也不必特殊安排。就按梅洛彼得堡的正常流程,把我送进去。”
那维莱特、克洛琳德和芙宁娜都愣住了。
“正常流程?”芙宁娜急了,“那怎么行!梅洛彼得堡关押的都是重犯!环境复杂,万一……”
“正因为环境复杂,才需要融入其中。”叶辰解释道,眼神深邃,“如果达达利亚的失踪真有隐情,大张旗鼓地调查反而会打草惊蛇。以一个‘普通访客’或‘轻微违规者’的身份潜入,更容易发现线索。”他看向那维莱特,“只需要一个合理的、不引人注目的由头即可。”
那维莱特深深地看着叶辰,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沉默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可以。我会安排。以‘未经许可,擅闯执律庭机密档案室’的名义,将你‘收押’至梅洛彼得堡,进行为期七天的‘调查’。这个理由足够低调,也不会引起过多怀疑。”
“七天时间,足够了。”叶辰点头。这个理由很好,既给了他进入的借口,又不会暴露真实目的。
事情就此定下。早餐在一种略显沉重的气氛中结束。
叶辰回房间做最后的准备。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便装,将龙渊剑小心地收入一个特制的、可以屏蔽元素波动的剑匣中。他想了想,又去沫芒宫的厨房,用油纸包了几块耐存放的枫丹特色甜点,小心地放入行囊。或许……在下面能用得上。
一切准备就绪,他来到沫芒宫底层专用于押送犯人的秘密码头。
那维莱特、克洛琳德和芙宁娜都已经等在那里。一艘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有着特殊加固的小型潜水船,正静静地停泊在幽暗的水道中。
“叶辰……”芙宁娜走上前,眼圈红红的,强忍着泪水,将一个小巧的、散发着淡淡水元素波动的蓝色护身符塞到叶辰手里,“这个你拿着……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克洛琳德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枚刻着逐影庭徽记的、可以用来紧急联络的微型通讯器递给叶辰,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郑重:“保持联络,万事小心。”
那维莱特将一份密封的文件交给叶辰:“这是你的‘案卷’和通行凭证。进入梅洛彼得堡后,会有人接应你。公爵莱欧斯利知道你的身份和任务,但他不会主动与你接触,除非必要。一切,靠你自己。”
叶辰接过所有东西,点了点头:“放心。”
他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凌霄,轻轻将它交给那维莱特:“照顾好它。”
那维莱特接过凌霄,郑重承诺:“我会。”
叶辰不再犹豫,转身,踏上了那艘即将载他前往深海监狱的小船。
芙宁娜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克洛琳德握紧了拳头。那维莱特的目光深邃如海。
小船缓缓驶入幽深的水道,消失在黑暗中。
新的冒险,在深海的阴影下,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