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眼神和苏瑾怀中匣子的异动,如同警报瞬间拉响,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
“还有老鼠没清理干净?”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匕首在指尖灵活转动。
解雨臣迅速做出手势,示意众人压低身形,借助潭边的岩石和茂密植物隐藏起来。
“上游,五百米左右。”张起灵声音压得极低,精准地报出了窥探者的方位。
“他娘的!阴魂不散!”王胖子骂了一句,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刚刚“开过光”的宝贝,似乎想从中汲取点勇气。
吴邪看向苏瑾,用眼神询问。苏瑾微微点头,确认了张起灵的判断,同时通过公馆之灵仔细感知着那股微弱的敌意能量。对方很谨慎,能量波动极其隐晦,像是在进行远距离的观察,并未靠近。
“是在确认我们的状态?还是在等援兵?”阿宁冷静分析。
“不管他们在等什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解雨臣目光锐利,“被动躲藏只会让对方掌握更多信息。既然他们喜欢窥探,那我们就送他们一份‘回礼’。”
“小哥,能锁定具体位置吗?”黑瞎子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闭目凝神,麒麟血脉对恶意的感知被放大到极致。片刻,他睁开眼,指向瀑布上游一处被浓密树冠覆盖的崖壁:“那里,有两个人,气息不强,应该是哨探。”
“两个人……好对付。”黑瞎子舔了舔嘴唇,“我去把他们‘请’过来聊聊?”
“不。”解雨臣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直接抓过来,可能会打草惊蛇。既然他们喜欢看,就让他们看个够。我们可以……演一场戏,顺便,给他们指条‘明路’。”
众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汪家的人在暗处窥探,无非是想确认他们的伤亡情况、剩余实力以及动向。那就不妨将计就计。
计划迅速制定。
很快,瀑布潭边出现了一副“惨淡”的景象:吴邪和王胖子“愁眉苦脸”地坐在岩石上,唉声叹气,王胖子还不时“痛苦”地捂住自己包扎好的胳膊(其实早就不怎么疼了)。阿宁和小赵在一旁“忙碌”地照顾着依旧“昏迷不醒”、被黑瞎子和解雨臣刻意用衣物遮挡住大半面容的张起灵和苏瑾(实则两人都在暗中调息恢复)。黑瞎子和解雨臣则显得“焦躁”不安,在潭边来回踱步,时不时警惕地望向四周,却又显得“外强中干”。
整个团队看起来就像是一支损失惨重、士气低落、陷入困境的残兵。
这番表演,效果拔群。
通过公馆之灵的细微感知,苏瑾能感觉到,上游那股窥探的意念明显变得更加活跃和大胆了一些,停留的时间也更长了,仿佛在仔细“评估”他们的价值。
戏演得差不多了,解雨臣对黑瞎子使了个眼色。
黑瞎子会意,假装与解雨臣发生了“争执”,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有心人听清: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尽快离开!”
“离开?往哪走?外面全是汪家的人!”
“那也不能等死!我知道一条小路,虽然难走,但应该能绕过他们的主要封锁……”
“小路?通向哪里?”
“……蛇沼东边,那边有个废弃的祭祀遗址,据说早年有条密道能直通雨林外围……”
“太冒险了!”
“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两人“争吵”了几句,最后似乎达成了共识,开始招呼吴邪和王胖子,做出收拾行装、准备撤离的姿态,方向正是他们“无意中”透露的蛇沼东边。
做完这一切,众人不再停留,互相搀扶着,显得“狼狈”而又“匆忙”地离开了瀑布潭边,钻入了通往东侧的密林。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上游崖壁的树冠中,两个穿着伪装服、脸上涂着油彩的汪家哨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他们看着空无一人的潭边,又望向苏瑾等人消失的方向,其中一人拿出一个加密通讯器,低声汇报:
“目标已撤离,状态确认:重伤两人(张起灵、未知女性),轻伤若干,士气低落。正沿预定路线向东部废弃遗址移动。请求指示……是,继续跟踪监视,等待主力合围。”
收起通讯器,两名哨探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从崖壁上滑下,沿着苏瑾等人“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他们自以为是的追踪,却不知自己早已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前方密林中,“狼狈”逃窜的众人此刻已经停下了脚步。
“鱼上钩了。”解雨臣淡淡道。
“两个小杂鱼,不够塞牙缝的。”王胖子撇撇嘴,刚才的“痛苦”表情早已消失不见。
“他们的任务是跟踪监视,不会轻易动手。我们要利用他们,找到他们主力的位置,或者……给他们主力送份大礼。”黑瞎子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苏瑾感应着公馆传来的、那两道如同跗骨之蛆般跟在后面的微弱敌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看向张起灵,张起灵微微颔首。
“跟我来。”苏瑾轻声说道,带着众人偏离了那条通往所谓“废弃遗址”的明显路径,转而拐入了一条更加隐蔽、被藤蔓遮蔽的兽径。
同时,她暗中运转“自然之心”,与周围的植物进行着极其微妙的沟通。她无法像指挥手臂一样指挥这些植物,但却能将自己的意念,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般,传递出去——一种混合着“危险”、“排斥”、“误导”的模糊信息。
效果开始显现。
那两名追踪的汪家哨探,很快就发现自己跟丢了!目标的痕迹在进入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丛后,诡异地消失了!更让他们心烦意乱的是,周围的树林仿佛活了过来,垂落的藤蔓总是恰到好处地挡住去路,脚下的树根也仿佛故意绊脚,甚至连方向感都开始变得模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让他们脊背发凉。
“怎么回事?见鬼了?”一名哨探忍不住低声咒骂。
“别分心!可能是目标的疑兵之计!”另一人还算镇定,但额角也渗出了冷汗。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苏瑾利用“自然之心”和公馆能量,结合周围环境,营造出的一种心理和感知上的干扰场。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用来对付这些心神紧绷的追踪者,效果出奇的好。
就在两名哨探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苏瑾制造的“绿色迷宫”里打转时,真正的猎手,已经绕到了他们的侧后方。
张起灵、黑瞎子、解雨臣如同三道鬼影,无声无息地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差不多了。”苏瑾对吴邪和王胖子点了点头。
王胖子咧嘴一笑,从背包里掏出几颗之前收集的、颜色艳丽的毒蘑菇(经过苏瑾确认,致幻效果强烈但一般不致命),又拿出那个被苏瑾“炼化”过的、拥有微弱阴性能量亲和的青铜酒杯。
他将毒蘑菇小心地碾碎成粉末,混入一点潭水,倒进青铜酒杯里。诡异的是,那些粉末在酒杯中迅速溶解,水的颜色变得清澈,却散发出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奇异甜香的致幻气息!
“嘿嘿,请他们喝杯‘迷魂茶’!”胖子坏笑着,和吴邪一起,借助灌木的掩护,悄悄将杯中的液体倾倒在那两名哨探必经之路的下风处。
微风吹拂,带着那奇异甜香的气息,缓缓飘向两名焦躁不安的哨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