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将边喊边抽动马鞭去劫秦洛。
马蹄踏进苗田,带起一片尘土,挡住了秦洛的去向,并“啪”的一声在她身上抽了一鞭,“混账东西,跑什么跑,能上战场是几辈子修来的荣耀,不思保家卫国,竟然还想躲?走,跟着队伍去投军!”
那小将不过一个六七品的将领,威风大得很,驱赶着秦洛进了队伍。
此番,顺利跟着前往丰城。
他们的驻军在丰城北门扎了大营,到了军营秦洛便被像交货品一般交给新的将领,那将领先训话,训完话后便给众人发了两个馍,吃完便先去练武场。
那将领倒是很珍惜这些新兵,没有给下马威,而是先让几十号人站在练武场前看着老兵操练。
在看了一炷香后,才让他们上了场,开始操练他们。
扎马步,打拳,踢腿,跑步,几套下来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身边的那些壮丁们都已经腿软地站不稳,还不能叫苦,叫苦便要挨鞭子,秦洛为了不让对方起疑也装着喊了几声累。
又继续了半个时辰后让他们有半个时辰的休息,休息的时候,有人发给了他们一身兵卒服,秦洛到营帐的一个角落换下自己的衣裳。
刚过午时,与她一起被抓来的那些人有的坐在营帐角落叫苦,有的便直接躺在地上睡了觉。
秦洛没坐也没躺,而是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在营地里观察着,找一些高级将领的营帐,打探军营中的信息。
她走在那些营帐之间,有人管制便说自己走迷了路,没有人问便一直贴着营帐走,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是高级将领的营帐,听到一个帐子里说话,道:
“康烈王决定了,明日出城,主动进攻大楚军,待我们的火龙投向他们,届时他们死伤惨重,再来个围剿,这次,必能将我们丢失的四座城池。”
火龙!
秦洛听到这里心蓦地一提。
火龙是个什么东西,她从未听说过。
这时又有人说着话从远处走来,“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这个声音,那么熟悉,怎么与墨无痕那么像。
她没来得及多想,因为有个将领正从远处面向她这边走来,当即她便转身从那营帐的后身溜走。
迎面又遇到一个小将道:“你个新兵蛋子在这里做什么,去练武场去!”
秦洛低下头便赶紧去往练武场去。
来到练武场,此刻又有三十号兵在操练,看样子也是来了没几天的新兵,都是一脸狰狞。
然而就在她不经意向最后一排看去,看到一个鹤立鸡群的身影时,大脑当即如闪过一道白茫茫的闪电。
她双目瞪得圆圆的,心彻底停滞了,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抖,因为抖得厉害又蓦地紧握成拳控制着。
与对方那深邃炯炯的眸对上后,她的眼中便被水雾迷住了。
他没死,这不是梦,他真的没死,还活着,就在眼前。
萧衍也看着她,眉心微蹙,但是眼尾带着一丝对她的安慰。
彼此看着对方,但是都没有声张,待萧衍被训练结束后,他向秦洛示以一个眼神。
随后他便向身边的一个将士道:“你们先回去,我去河边洗把脸。”
秦洛看着他向营帐外不远处的一条河边走去,便也趁着他人不注意去拿了自己换下的衣裳去往河边,装作要去洗衣的样子。
走到河边,她却一时间没有看到萧衍,正慌乱地四下观望时,一棵两人粗的大柳树后萧衍站了出来,“这里。”
秦洛眼眸一定当即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大树后,站在他面前,与那一张久违的脸迎面而视。
午后的水波粼粼发光,透过翠绿如线的柳枝,仿若照进彼此的心湖,漪动斑斓,相互的柔情思念交融一处,相顾无言,唯有喜极欲泣的欢喜。
她不再顾忌地冲上去勾住了对方的脖颈,紧紧地抱着,忍着哭声呢喃:“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一定活着。”
她突然的一抱先让萧衍愣了一瞬,很快便把人紧紧地扣住,低声道:“我若是真的死了,你会心甘情愿也为我守一辈子坟吗?”
“……”她的脸贴在他的颈侧摇头,“不会。待我报了仇,踏平北越,便去陪你。”
她的回答让他的一颗心如荡秋千一般忽低忽高,听到最后这句,他那脸上如云开雾散后看到荒野一朵灿烂的花一般。
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柔到他的骨血里,转头在她额角深深地吻下去,边吻边温声道:“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的?”
秦洛把萧衍失踪后与将士们寻他的事,还有再次进攻北越的事告诉他。
“北越又放了那毒,便只好再等着借风势进宫。夜里我在你帐中喝醉了酒,没有一点防备,不知是被什么人混进了营中,用了迷药,我被劫到了北越。”
说起此事,秦洛想起那日萧衍的推断,与萧衍拉开距离说正事道:“你说的军营有内奸看来真是如此,不然,我在中军帐中,怎么会不声不响被人劫走?还有我刚刚听到他们说有火龙。”
秦洛说到此处,萧衍看着她的眼神愈渐发沉。
好似藏着什么怕伤及她的秘密,道:“我与颜墨尘交手时,他认为我死定了,与我说了两件事,一件是,要大楚将士丧于火龙之下;一件是,他要把你夺回。”
之后他便被算计翻落悬崖。
他落在了树杈上,很快树杈折了又掉入河中,然而他会水,在河水中被冲了一段后,在一棵横挡在河面的大树前借力翻上了岸。
听到北越有火龙,他便想着混入北越军营,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捣毁。
火龙的事彼此都知晓了,萧衍想说的是,第二件事,颜墨尘说要把她夺回去。
这句话让秦洛一瞬间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