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0月初的上海,“默兰书屋”的玻璃橱窗上贴着新到的《三国演义》海报,阳光透过海报缝隙洒进来,在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默坐在二楼书房,手里捏着一份刚整理好的加密情报——“红军过草地的敌军增援计划”,上面详细标注了国民党军的兵力部署、增援路线及到达时间,这是他熬夜从复兴社的绝密档案中抄录的核心信息,必须在24小时内传递给苏区联络员。
“情报藏在这里最安全。”
沈兰拿着一本《三国演义》下册走进来,熟练地翻开书脊处的夹层——这是她提前用刀片精心切割的暗格,刚好能容纳一张折叠的情报纸。
她接过陈默递来的情报,小心翼翼地塞进夹层,然后用胶水轻轻粘好书脊,看起来与普通书籍毫无二致,“等会儿你以‘送书给友’为由,把书送到静安路的‘修笔铺’,联络员会以‘修笔’为暗号接头。”
陈默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有“友人生辰,赠书为礼”的纸条,夹在书里——这是为了应对特务盘查准备的“合理理由”。
他抬头看向窗外,街面平静,却暗藏危机:戴笠的监视者还在街角徘徊,复兴社的巡逻队也可能随时出现。“安全信号怎么定?”陈默问道,语气严肃。
“我在书店窗台摆两盆花,”沈兰走到窗边,指着窗台上的茉莉和月季,“茉莉在前、月季在后,代表‘街面安全,可出发’;月季在前、茉莉在后,代表‘有特务巡查,暂停行动’;如果花盆全部撤走,就是‘紧急撤离’。”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会站在书店门口整理书籍,实时观察街面动静,一旦有异常,立即调整花盆位置,你在公寓门口用望远镜观察,看到信号再行动。”
两人分工明确:沈兰负责“前哨警戒”,用花盆传递安全信号,观察特务动向;陈默负责“核心交接”,携带藏有情报的书籍,前往接头点完成传递。这是他们首次联合执行传讯任务,每一个环节都需精准配合,容不得半点差错。
上午十点,沈兰站在书店门口,假装整理海报,眼神却紧紧盯着街角的监视者和远处的路口。
监视者穿着灰色短褂,正靠在电线杆上抽烟,没有异常举动;路口的复兴社巡逻队刚经过,短时间内不会折返。“可以行动!”沈兰迅速调整花盆位置,将茉莉摆在前面,月季放在后面。
公寓里,陈默通过望远镜看到信号,立即拿起那本《三国演义》下册,揣进公文包,换上一身便装,装作“出门访友”的样子,慢悠悠地走出公寓。
他故意绕到书店门口,对沈兰笑着说:“朋友生日,送本书当礼物,你在店里看好家。”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沈兰笑着回应,语气自然得像普通夫妻间的叮嘱,眼神却快速向他传递“监视者在你左后方”的信号。
陈默会意,脚步不变,左手自然地摸了摸公文包,确认书籍还在,然后朝着静安路的方向走去。
左后方的监视者果然跟了上来,保持着20米左右的距离,假装逛街,实则紧紧盯着陈默的动向。
陈默心里清楚,只要进入修笔铺完成交接,监视者就失去了怀疑的理由——“送书”的借口足够合理,对方抓不到任何破绽。
走到静安路路口,沈兰提前安排的“眼线”——修鞋摊的老黄,朝着陈默的方向举了举蓝布幌子,这是“接头点安全,联络员已到”的信号。陈默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走进修笔铺。
“老板,修支钢笔。”陈默刚进门,柜台后就传来联络员低沉的声音——这是约定的接头暗号。
“不好意思,我是来送书的,朋友让我把这本《三国演义》交给你。”陈默将公文包里的书递过去,同时快速说道:“增援计划在下册夹层,注意敌军后天上午八点从安顺场出发。”
联络员接过书,不动声色地翻了翻,确认情报在夹层里,然后笑着说:“谢谢,你朋友还挺贴心。这本书我找了好久,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朋友送的。”陈默说完,转身就走——从进门到离开,全程仅用两分钟,没有多余的对话,没有可疑的动作,完美符合“送书”的人设。
走出修笔铺,监视者还在路口徘徊,见陈默空手出来,眼里的警惕渐渐消散。
陈默假装逛了逛路边的小摊,买了一包糖,然后慢悠悠地往回走,路过修鞋摊时,对老黄点了点头,示意“任务完成”。
回到书店附近,陈默看到窗台上的花盆已经恢复原位——茉莉和月季并排摆放,代表“任务完成,安全返回”。
他走进书店,沈兰立即迎上来,压低声音问道:“顺利吗?监视者没怀疑吧?”
“顺利,全程两分钟,没露破绽。”
陈默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糖,递给她,“路上买的,你爱吃的水果糖。”沈兰接过糖,心里一暖——这个细节不是计划好的,却像极了夫妻间的日常关怀,让整个“任务流程”更添几分真实。
下午,监视者果然来到书店“试探”,假装看书,时不时问沈兰:“老板娘,陈老板上午去哪了?我看他提着个公文包,好像挺忙。”
“去给朋友送书了,他朋友生日,就送了本《三国演义》。”沈兰笑着回应,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书,“就是这本,你要不要看看?刚到的货。”
监视者翻了翻书,没发现任何异常,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沈兰松了口气,走到二楼书房,对正在整理情报的陈默说:“监视者来过了,没起疑,任务完成得很完美。”
陈默点点头,拿起加密笔记本,写下:“与沈兰首次联合执行‘红军过大渡河敌军增援计划’传讯任务。沈兰以花盆传递安全信号,观察街面动静;我以‘送书’为由完成交接,全程两分钟。任务顺利,未引起监视者怀疑,配合愈发默契。”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看着沈兰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笃定。这场联合传讯任务的成功,不仅验证了他们“前哨警戒+核心交接”配合模式的有效性,更让他们意识到,彼此的默契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工作搭档——沈兰的敏锐观察、陈默的周密执行,两者结合,就是最安全、最高效的情报传递方式。
他们知道,这只是无数次传讯任务中的一次。只要保持这份默契与信任,只要坚守信仰与使命,他们就一定能将每一份关键情报安全传递出去。
沈兰拿起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给陈默:“辛苦了,尝尝甜不甜。”陈默接过糖,放进嘴里,甜意在舌尖蔓延。
他看着沈兰眼里的笑意,心里清楚,在这条危险的潜伏路上,有一位默契的搭档、战友,是他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