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林家逼宫 怒海易帜(山东沿海 原怒海联盟主基地 1947年10月底)
权世勋(长子)被囚禁在海边一处由林家秘密控制、防守森严的别墅地下室内。毒药的效力使他内力涣散,浑身无力,但意识尚存。林文渊每日“探望”,威逼利诱,要求他签署文件,正式将怒海联盟的指挥权、资产清单以及部分“海上秘道”移交林家“托管”。
“大当家,何必硬撑?”林文渊拿着文件,假惺惺道,“签了它,解药立刻奉上,你依旧是名义上的大当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签……这毒虽不立刻致命,却会慢慢侵蚀你的经脉,让你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你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群龙无首,又能坚持多久?安德森先生已经拿着你的‘手令’(伪造),去‘安抚’他们了。”
权世勋(长子)冷笑,嘴角还带着血丝:“林文渊……你休想!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把兄弟们的心血交给你这豺狼!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你?暂时还舍不得。”林文渊摇头,“你活着,比死了有用。至少,可以让你那位在祁县的弟弟投鼠忌器。”
就在此时,安德森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林先生,怒海联盟内部抵抗比预想的激烈。墨离带着一部分人占了西边的锚地和几条船,宣称除非见到大当家平安现身亲口下令,否则绝不听令。还有一部分人态度暧昧。完全掌控还需要时间,而且……我们可能暴露了,有迹象显示,祁县那边可能已经有所行动。”
林文渊眼神一冷:“一群不识时务的蠢货!告诉那些摇摆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墨离那边……调集我们的人,还有那几位‘新朋友’派来的帮手,尽快解决掉!至于祁县……”他看向虚弱却眼神桀骜的权世勋(长子),露出一丝残忍的笑,“看来,需要给你弟弟送一份‘大礼’,让他清醒一下了。”
怒海联盟,这个权世勋(长子)苦心经营多年的海上力量,正陷入分裂和内乱,岌岌可危。
第二幕 隐梭密报 海魈现身(北平 傅三爷密室 同期)
燕七在“隐梭”的秘密基地内,经过紧急救治,终于苏醒过来。他伤势很重,但意志坚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见傅三爷和白映雪(通过加密通讯)。
“……情况就是这样。”燕七虚弱但清晰地叙述了宴会变故、自己突围和被救的经过,“林文渊身边有高手,而且布局周密,绝不是临时起意。他们敢对大当家下手,必然有恃无恐。我怀疑……安德森和那几个‘工人’,还有后来出现的黑衣人,可能不完全是林家自己的力量。”
傅三爷面色凝重:“根据‘隐梭’其他小队的最新侦察,发现林家与那艘英国商船以及神秘黑色船只的接触更加频繁。而且,在山东外海一些以往‘海魈’出没过的区域,近期活动迹象明显增加。七小子,你的怀疑很可能没错,林家背后,站着的不只是英资和国民党,很可能还有‘海魈’!”
白映雪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冷静中带着寒意:“这就说得通了。林家提供的一些‘先进’技术,其诡异之处,或许就源自‘海魈’。他们控制大哥和怒海联盟,不仅是想获得一支海上武力,更可能是想以此为据点或跳板,配合‘海魈’在近海的活动,甚至……进行某种我们尚不知晓的勾当。我们必须假设,林家与‘海魈’的勾结程度,可能比想象中更深。”
她顿了顿,下令:“傅三爷,立刻将我们掌握的关于林家可能与‘海魈’勾结的情报,通过最可靠的秘密渠道,传递给解放区的情报部门,尤其是胶东和东北的同志。这不是我们一家能应付的威胁。同时,‘隐梭’继续密切监视,但尽量避免直接冲突,保存实力,等待祝剑生他们到来,合力营救大哥。”
“燕七,你好好养伤。你的情报至关重要。”白映雪补充道。
燕七点头,眼中充满不甘与焦急,但他知道,此刻自己重伤未愈,强行行动只会成为累赘。
第三幕 祁县暗影 调虎离山(祁县白府外围 1947年11月初)
就在权世勋(幼子)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营救大哥和防备林家陆上攻击时,一股潜藏更深的暗流,悄然袭向祁县。
这夜,祁县城内几处与白家产业相关、但并非核心的仓库和商铺,几乎同时起火。火势不大,却颇为蹊跷,明显是人为纵火。几乎在同一时间,城外“金石续断散”主要原料的种植药圃,也遭到了不明身份者的破坏,部分即将成熟的药材被践踏毁坏。
王有禄和田县长急忙组织人手救火和维护治安,城内一时有些混乱。白鸿儒坐镇府中,下令加强府邸守卫,并派人严密监控几处关键地点,他隐隐觉得,这几起事件不像普通盗匪或报复,更像是……试探和骚扰。
果然,第二天夜里,真正的攻击目标才显露出来——位于祁县西南方向三十里、一处相对偏僻但储量不错的伴生矿脉(出产几种“金鳞甲”所需辅料),遭到了突然袭击!袭击者人数不多,约二三十人,但个个身手矫健,行动迅速,目标明确,直奔矿洞和存放精选矿石的工棚。他们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燃烧时释放刺鼻浓烟的燃烧物,并配备了强力的破拆工具。
护矿队拼死抵抗,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战术熟练,配合默契,护矿队很快陷入苦战,矿洞入口和部分工棚起火。
消息传回祁县,权世勋(幼子)立刻意识到,这是“调虎离山”兼“釜底抽薪”!攻击矿脉,既能打击白家的原料供应,又能吸引祁县的防卫力量,若他派兵去救,祁县本埠就可能空虚,给真正的致命一击创造机会。若他不救,矿脉损失事小,护矿队和矿工安危事大,也会寒了人心。
“好毒辣的算计!”权世勋(幼子)咬牙。这手法,不像林家一贯的商人风格,倒更像是……“烛龙”的作风!难道林家与“烛龙”也勾结上了?还是“烛龙”趁火打劫?
他迅速判断:祁县根本绝不能动!他命令王有禄知会田县长,加派巡逻,严查城内可疑人员,确保祁县稳定。同时,他派出府中一半的护卫力量(约百人),由一位得力头目率领,火速驰援矿场,但严令:“以击退敌人、保护人员和主要设施为第一要务,不必穷追,完成任务立刻撤回!”
他不能将宝贵的防卫力量过多分散。他预感,真正的风暴,或许还未到来。
第四幕 盘龙警讯 外敌内鬼(盘龙垒 外围警戒圈 同期)
盘龙垒的宁静也被打破。巡逻的“惊鸿”小队,在堡垒外围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非正常的人类活动痕迹——丢弃的压缩干粮包装(非国产)、特殊的鞋印、以及一处似乎用于短暂潜伏观察的伪装点。
痕迹很新,不超过两天。更令人不安的是,经过仔细勘察,这些痕迹出现的位置,恰好避开了一处理论上应该由暗哨覆盖的区域,而那处暗哨……昨日正好轮值到一名加入不久、背景经过审查但并非无懈可击的护卫队员。
“有外人潜入窥探,而且……可能有内应。”陈清河接到报告,脸色铁青。盘龙垒的位置和秘密,是家族最高机密之一。虽然经过多次转移和加强保密,但难保完全没有疏漏。尤其是近期人员进出(如支援东北的技术小组往返),增加了风险。
他立刻下令:全堡垒进入二级戒备,所有出入口加双岗,暗哨重新调整部署并互相监督,对近期所有人员(包括工匠、护卫、研究人员)进行二次背景复核和行为审查。同时,派出最精锐的侦察小组,扩大搜索范围,务必找出窥探者的踪迹和可能的潜入路线。
李守拙则加强了对核心实验室和陈念玄等人的保护。薛神医开始检查水源和食物供应。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在盘龙垒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下世界弥漫开来。外部的威胁,似乎正从海上、从祁县、从四面八方,向着权家最后的根基之地悄然合围。
第五幕 砥柱负重 腹背受敌(祁县白府 密室 深夜)
权世勋(幼子)独自坐在密室中,面前摊开着来自各方的紧急汇报:山东营救尚无突破性进展;祁县矿场遭袭,损失正在统计;盘龙垒发现窥探迹象;北平虽暂无大事,但白映雪通报,截获到一些可疑的无线电信号,疑似在定位或联络……
家族似乎正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大哥危在旦夕,海上基业可能易主;陆上根基遭袭扰,原料供应受损;最后的堡垒盘龙垒也露出破绽;而潜在的敌人,可能包括林家、国民党内某些势力、“烛龙”、甚至那神秘莫测的“海魈”……
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他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孤立无援。但他不能倒下。他是家主,是妻子儿女、是岳父、是无数依附于权家的族人和伙计们的主心骨。
他走到桌椅前,取出玉韘,紧紧握在掌心。冰冷的玉韘触感,仿佛能传递过来自过往的坚韧与不屈。
“权家的男人,可以死,但不能垮。”他低声自语,“大哥还在等我去救,映雪和孩子们需要我保护,盘龙垒和祁县的兄弟们看着我……我不能垮。”
他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迷茫与疲惫已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坚毅所取代。越是绝境,越需冷静。敌人看似众多,攻势看似从四面八方而来,但必有主次,必有弱点。
他重新坐回案前,开始梳理:当前第一要务,仍是营救大哥,这是打破僵局的关键,也能打击林家的气焰。祝剑生已经出发,他必须给予绝对的信任和支持。第二,稳固根本。祁县和盘龙垒的防御必须加强,内部排查必须彻底,绝不能再出纰漏。可以请求八路军方面,在祁县外围和太行山通道增加一些策应力量。第三,主动出击。不能总是被动防御。关于林家与“海魈”勾结的情报,要更积极地与解放区共享,甚至可以考虑,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利用“隐梭”或其它渠道,对林家的海上活动进行有限度的、精准的骚扰和打击,让他们不能全力对付大哥或觊觎内地。
思路逐渐清晰。他提起笔,开始起草一道道新的指令。夜色深沉,密室中的灯火却彻夜未熄。权家的砥柱,在腹背受敌、内外交困的最艰难时刻,挺直了脊梁,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或许是最为惨烈的暴风骤雨。
(第33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