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天堑的硝烟裹着残碎星屑,在罡风中打着旋儿落下,星辰法阵的裂痕间,点点星辉如萤虫明灭,正缓缓缝合着战火留下的创伤。石磐盘膝坐于阵眼,周身星辉流转如溪,镇界石与神魂缠结的地方暖意融融,每一次吐纳都有漫天星力顺着毛孔涌入,修补着本源相融时撕裂的经脉。
杨戬拄着三尖两刃刀立在旁侧,战甲上的黑斑在星力滋养下渐渐淡去,八九玄功运转间,金色霞光裹着伤口愈合的脆响,他望着石磐头顶凝聚的星云,低声对哪吒道:“石磐道友此番以命相搏,镇界石与自身本源绑定,引动洪荒星辰共鸣,离那星界之主的境界,怕是只剩一步之遥了。”
哪吒把玩着火尖枪,枪尖太阳真火跳跃如活物,莲花真身的裂痕已收口结痂,他咧嘴一笑:“这硬骨头倒是真能扛,先前那虚无孽障那般凶戾,换旁人早该撑不住了。只是那残魂遁走,终究是个隐患。”
二人话音未落,太上老君已捻着拂尘走近,拂尘轻挥,一道黑白二气如轻纱覆在石磐头顶,顺着天灵盖缓缓渗入。石磐周身星辉猛地一颤,滞涩的本源之力瞬间通畅,他睁眼时眸中星辰流转,起身拱手:“多谢老君相助。”
“你以自身本源铸镇界之基,虽得星界神力,却也伤及根本。”太上老君捋须望向封印塔底,“这道太极本源可助你稳固境界,只是那虚无残魂携本源之力遁走,北俱芦洲荒无人烟,多混沌裂隙与凶兽余孽,正是虚无之力滋生的温床,若让其扎根,不出千年必卷土重来。”
元始天尊手持三宝玉如意,琉璃清光扫过封印塔,塔身裂痕在星力与三清之力下快速愈合,他沉声道:“那残魂遁走时气息朝着北俱芦洲而去,此洲乃是洪荒极寒之地,混沌之气弥漫,虚无之力在此最易滋长,一旦让其与混沌裂隙相通,后患无穷。”
通天教主立于青萍剑旁,剑身上星纹与虚空星辰遥相呼应,他眉头微蹙:“方才我以诛仙阵图虚影探查,那残魂虽弱,却带着混沌初开的死寂之气,绝非寻常虚无之灵,倒像是混沌虚无之主的一缕分身。”
“混沌虚无之主?”石磐心头一震,星界传承记忆中陡然闪过模糊碎片——混沌初开时,星灵与虚无两大本源制衡,星界之主以星辰之力开辟星界,虚无之主则率虚无大军妄图吞噬一切,当年星界崩塌,正是此人手笔。他握紧星核开天斧,斧身星纹暴涨:“如此说来,先前斩杀的黑色身影,只是其一道分身?”
“正是。”太上老君掐指一算,神色愈发凝重,“虚无之主沉睡于混沌边缘,此次分身破封,必是感知到洪荒星力复苏,欲借虚无之力吞噬洪荒壮大自身。那残魂乃是分身本源碎片,若让其回归混沌,虚无之主便会提前苏醒。”
如来佛祖率三位菩萨缓步走来,莲台佛光洒落,净化着残留的虚无气息,他双手合十道:“北俱芦洲混沌裂隙遍布,残魂若躲入其中,便是我等也难探查。贫僧愿率灵山弟子前往追寻,守护洪荒边界。”
“多谢佛祖。”石磐拱手,目光坚定,“虚无之主与我星界有不共戴天之仇,此番又欲毁我洪荒,我愿亲往北俱芦洲斩灭残魂,永绝后患。”
“不可。”杨戬立刻劝阻,“你刚融合镇界石,境界尚未稳固,本源亦未恢复,北俱芦洲凶险万分,若有不测,洪荒便再无克制虚无之力的希望。”
普贤菩萨颔首道:“石磐道友乃是关键,万万不可冒险。不如由我等协同四海龙王前往,道友留在此地稳固境界,加固封印。”
石磐正欲反驳,体内镇界石突然震颤,一股古老警示传入神魂——虚无残魂唯有星界本源与镇界石之力方能彻底净化,旁人即便斩杀残魂,虚无之力也会渗入洪荒,日积月累终将酿成大劫。
他望着众人道:“非我执意前往,实乃唯有我体内镇界石与星灵本源,方能净化残魂本源之力。否则虚无之力残留,日后必成大劫。”
太上老君沉吟片刻,拂尘轻挥:“道友所言有理。杨戬、哪吒随你同行照应,我与元始、通天二位师兄留在此地修复封印,加固陨星天堑防御,以防虚无之主另有后手。”
“遵命!”杨戬与哪吒齐声应道。
如来佛祖抬手一挥,一道佛光落在石磐身上,蕴含着灵山净土的净化之力:“此乃灵山佛光,可助你抵御虚无侵蚀。贫僧率三位菩萨前往西牛贺洲边界布防,若北俱芦洲有变,即刻驰援。”
四海龙王亦上前抱拳道:“我等率水族前往北俱芦洲水域布防,封锁残魂遁入深海的可能!”
石磐盘膝运转星辉之力,将太极本源与佛光融入自身,半个时辰后起身时,气息虽仍虚弱却已凝实数倍,准圣境界根基彻底稳固。他手持星核开天斧,率先朝着北俱芦洲飞去,星辉在脚下凝聚成桥,杨戬与哪吒紧随其后,三道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昆仑秘境之中,幽皇把玩着手中黑色残魂碎片,嘴角勾起阴狠笑容。这缕残魂正是他借着能量风暴截留的虚无分身本源,此刻正以自身幽阴之力滋养。“石磐、三清、如来……你们以为斩了一道分身便高枕无忧?”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贪婪,“待我将这残魂与幽阴之力融合,再借虚无之主苏醒契机,吞噬星灵与虚无两大本源,届时洪荒尽归我有!”
他指尖弹出一缕幽阴之力,化作光幕显现出石磐三人身影,冷笑一声:“虚无残魂,去吧,引他们前往混沌裂隙,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抵挡混沌虚无之力的侵蚀。”
光幕中,黑色残魂猛地一颤,化作流光朝着北俱芦洲深处飞去,沿途故意留下淡淡的虚无气息。
北俱芦洲之上,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大地干裂如龟甲,空气中弥漫着凶煞之气与混沌余韵。地面沟壑纵横,流淌着黑色毒液,远处山脉光秃秃的,岩石呈诡异的深黑色,显然被虚无之力侵蚀过。
石磐三人落在一片荒芜平原,他运转星灵本源,亿万道星丝涌出探查,片刻后星丝猛地一颤:“残魂在前方百里之外,气息微弱却故意暴露,似在引诱我们过去。”
杨戬开启天眼,金色光柱穿透黄沙,只见百里之外一道黑色流光缓慢移动,前方竟是一道巨大的混沌裂隙,裂隙中不断涌出混沌之气,夹杂着浓郁的虚无之力,周围空间扭曲崩解,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
“是陷阱!”杨戬沉声道,“残魂欲引我们入混沌裂隙,裂隙中混沌与虚无之力交织,我等力量都会被压制!”
哪吒火尖枪一挑,太阳真火化作火墙挡在身前:“管他什么陷阱,今日定要斩灭这孽障!”
石磐眉头微皱,体内镇界石再次震颤,警示之意传来——裂隙中不仅有虚无之力,更有幽阴之力波动,显然有人暗中操控。他握紧星核开天斧:“杨戬道友以八九玄功布防,哪吒道友以太阳真火封锁裂隙周边,我去引残魂出来净化!”
杨戬当即运转八九玄功,金色战甲光芒暴涨,双手结印凝聚出巨大防御光幕;哪吒将火尖枪掷向半空,太阳真火熊熊燃烧,化作火海笼罩裂隙周边,火焰灼烧处,虚无与混沌之气滋滋消散。
石磐化作七彩流光朝着残魂飞去,星核开天斧劈出一道七彩斧芒,劈开虚无之力直追残魂。就在残魂即将冲入裂隙的瞬间,他身形一闪挡在前方,星辉与佛光交织成屏障:“孽障,今日殒命于此!”
黑色残魂发出凄厉嘶吼,周身虚无之力暴涨,同时混沌裂隙中涌出浓郁幽阴之力,二者交织化作黑色巨爪抓来。石磐心中一震,这幽阴之力竟与昆仑秘境的幽皇一模一样!
“幽皇!是你在暗中操控!”他怒喝一声,星核开天斧再劈,七彩斧芒裹挟星力与佛光,与黑色巨爪轰然相撞。
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黄沙漫天飞舞,地面撕裂出巨大沟壑。石磐被反震之力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血,而黑色残魂则借着冲击力冲入裂隙。
此时,混沌裂隙中传来阴冷笑声,幽皇身影缓缓走出,周身幽阴与虚无之力交织,气息比之前强盛数倍:“石磐,多谢你替我引出虚无残魂,今日便让你葬身于此,成为我融合虚无之力的养料!”
杨戬与哪吒见状立刻驰援,三尖两刃刀的金光与火尖枪的烈焰同时爆发,朝着幽皇攻去。幽皇冷笑一声,抬手布下幽黑屏障,同时裂隙中涌出无数虚实交织的触手,朝着三人缠来。
北俱芦洲的狂风愈发凛冽,混沌裂隙中黑雾翻腾,石磐望着眼前的幽皇与不断涌出的虚无之力,心中已然明了,这场大战远未结束,裂隙之后,或许还有更恐怖的危机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