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鬼手张不信李果的说辞，指着他，气得浑身哆嗦，“你把老夫大老远弄过来，现在就不管了？你也太不负责任了！”
“大师此言差矣。”李果一脸无辜，“在下只是邀请大师来炼器，并未承诺包接包送。况且，这也是为了大师好，御器长途飞行，最是磨练心性，说不定大师还能借此感悟天地，突破瓶颈呢。”
“我呸！”
鬼手张一口老痰差点吐出来。
磨练个屁的心性！老夫这把老骨头，飞两个月还能剩下半条命就不错了！
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逼自己留下来！
鬼手张气得想骂娘，这小子看着老实，心肠怎么比那些魔修还黑！简直就是个……是个……
他搜肠刮肚，想找个词来形容李果，却发现这小子脸皮之厚、心机之深，实在是生平仅见。
就在鬼手张气得想直接甩袖走人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等等。
这小子方才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话？
买丹药提升修为！
鬼手张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李果，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李道友……”鬼手张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带着一丝探究，“老夫若没记错，几年前在拜岩坊市初见时，你才炼气二层吧？”
李果点了点头：“正是。”
“短短几年，从炼气二层到筑基……”鬼手张眯起眼睛，仿佛要看穿李果的伪装，“就算是天灵根的绝世天才，也未必有这般速度。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一直藏在鬼手张心里。
之前是因为炼器太投入，加上李果是客人，没敢问太多。现在既然撕破脸皮谈生意了，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果看着鬼手张那探究的眼神，并没有选择隐瞒。
或者说，这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李果神色坦然，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在下资质平庸，也就是个四灵根。能修得这么快，无他，唯手熟……不对，唯丹药多尔。”
他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空丹瓶，随手抛了抛：
“蕴元丹，大师应该知道吧？”
“蕴元丹？”鬼手张瞳孔一缩，“那可是精进灵力的虎狼之药！”
“不错。”李果道，“在下便是把这蕴元丹当糖豆吃，硬生生把修为堆上去的。至于筑基……也是全靠筑基丹的药力硬冲开的关隘。”
鬼手张听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当糖豆吃？！”
他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不要命了？蕴元丹丹毒甚重，吃多了会在经脉中淤积，轻则修为停滞，重则经脉尽毁，爆体而亡！你……你吃了多少？”
李果耸了耸肩：“记不清了，几百瓶总是有的吧。”
“几百瓶……”
鬼手张只觉得头皮发麻。
寻常修士，一个月吃一瓶都得小心翼翼地化解丹毒，这小子居然吃了几百瓶？
这经脉是用铁打的吗？
“你……你的经脉没毁？”鬼手张忍不住问道。
“毁？或许吧。”李果淡淡道，“但在下只知道一个道理。”
他上前一步，目光直视鬼手张，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
“炼气期修士，寿元不过百岁。不筑基，便注定是冢中枯骨。”
“相比于筑基后增寿百年、逍遥天地，区区丹毒，哪怕经脉寸断，又有何惧？”
“只要能筑基，只要能活下去，付出点代价，难道不值得吗？”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鬼手张的心头。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筑基，便注定是冢中枯骨……”
鬼手张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他想起了自己。
八十一岁，炼气六层，气血衰败，寿元将尽。
他这辈子在修炼上一直谨小慎微，生怕走火入魔，生怕丹毒淤积，结果呢？
结果就是哪怕活得再小心，也改变不了即将老死的事实！
李果的话，像是一把尖刀，挑开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也点燃了他早已熄灭的野心。
是啊。
反正都要死了，还怕什么丹毒？还怕什么经脉尽毁？
若是能像这小子一样，不计代价地磕药，万一……万一真的能冲上去呢？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比坐着等死强啊！
一瞬间，鬼手张原本浑浊的老眼中，猛地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热光芒。
那是一颗沉寂了十几年，本已死去的问道之心，在这一刻，重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呼……呼……”
鬼手张的呼吸变得粗重，死死盯着李果，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李道友……”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此法……当真可行？”
李果将鬼手张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在下便是最好的证明。”李果淡淡道，“当然，此法凶险，九死一生。大师年事已高，身体未必扛得住，还需三思。”
这是一句实话，也是一句激将法。
对于一个快死的人来说，“九死一生”不是威胁，而是希望。
“扛不住也是死，扛得住便是生！”
鬼手张咬着牙，脸上露出一抹决绝的狠厉，“老夫这辈子唯唯诺诺，临了了，也要疯一把！”
他猛地抬头，看向李果：
“李道友，那炼器铺的事，老夫答应了！”
只要能在青山城立足，赚取足够的灵石，他就能像李果一样，去买大量的蕴元丹，去博那一线生机！
李果脸上的冷漠瞬间消融，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大师果然有魄力。既然如此，那这青山坊市的十炼坊，打算何时开张？”
鬼手张深吸一口气，收回激荡的心绪，恢复了炼器师的专业素养。
他沉声道：“若要开十炼坊，普通的铺面不行。必须要选址有地火的地方。”
“地火？不知大师有何讲究？”
“店铺的选址，地下必须连接地脉，且地脉灵气要足够充裕，能够滋养地肺之火。否则，地火无源，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
“连接地脉……灵气充裕……”
李果闻言，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青山城虽然建立在矿脉之上，但城中的地脉节点大多已被各大势力占据。
想要找一个无主的、且灵气充裕的地火节点，恐怕不易。
忽然，李果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