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海顿高大的城墙上,守军们日夜警惕地注视着南方,空气中弥漫着战争带来的压抑与焦灼。
阿德拉希尔领主更是心力交瘁,不仅要部署城防,还要应对各地不断传来的坏消息,佩拉基尔、兰班宁……整个南境都在燃烧,他手中的兵力捉襟见肘,唯一的希望就是来自白城和盟友的援军。
这一日,当晨曦再次照亮海平面,了望塔上的哨兵发出了与往日不同的、带着惊喜的呼喊:“船!好多船!是贝尔法拉斯的旗帜!”
顿时,城墙上响起一阵骚动。
阿德拉希尔闻讯,立刻带着加尔达等将领快步登上城门楼,极目远眺。
只见蔚蓝的海面上,一支规模可观的舰队正破浪而来,洁白的船帆上清晰地绘制着贝尔法拉斯的徽记——在青色背景上翱翔的白色天鹅。
为首的是一艘格外高大、装饰着银色纹路的战舰,船头矗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天鹅雕像。
不久,舰队缓缓驶入拉海顿港口。舷梯放下,一队队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士兵井然有序地登岸,迅速在码头区域列队。
他们的人数约有三千,盔甲鲜明,纪律严明,与拉海顿守军疲惫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阿德拉希尔早已带着仪仗在城门处等候。
当他看到从那艘银色战舰上走下的、被众多将领簇拥着的身影时,立刻驱马上前,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与敬意。
来人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眼神睿智而沉稳,虽未戴王冠,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戎装和披风上绣着的金色天鹅纹章,无不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与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正是刚铎南部最重要的封臣之一,多尔安罗斯的统治者,贝尔法拉斯亲王——伊姆拉希尔。
“亲王阁下!” 阿德拉希尔在马上微微欠身,语气充满了诚挚的感激,“您能亲自率军前来,真是雪中送炭!拉海顿乃至整个南境,都将铭记贝尔法拉斯的友谊与忠诚!”
伊姆拉希尔亲王露出一个温和却又不失威仪的笑容,回礼道:“阿德拉希尔领主,客气了。刚铎的敌人,就是贝尔法拉斯的敌人。守护王国的南疆,是我等职责所在。看到拉海顿依旧稳如磐石,我便放心了。”
两人简短地相互恭维了几句,话题很快转入严峻的局势。
阿德拉希尔简要介绍了目前已知的哈拉德大军入侵情况,尤其是对佩拉基尔和兰班宁的担忧。
伊姆拉希尔听着,眉头微蹙,但眼神依旧坚定。
就在这时,阿德拉希尔的目光被伊姆拉希尔身后一支刚刚列队完毕的骑兵所吸引。
那支骑兵约有五百人,他们的铠甲并非刚铎常见的黑色或灰色,而是闪烁着一种独特的、如同珍珠母贝般的银白色光泽,盔甲上雕刻着流畅的天鹅羽翼纹路。
他们骑乘着神骏的白色或灰色战马,马匹的额甲上也装饰着天鹅造型。
他们沉默地矗立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自然散发出一股锐利如出鞘宝剑般的气势,仿佛随时能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撕裂任何敌人。
“这……这是……” 阿德拉希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伊姆拉希尔亲王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是的,正是我多尔安罗斯的天鹅骑士。”
天鹅骑士,贝尔法拉斯最引以为傲的传奇力量!
他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努门诺尔帝国时期,由当时最早定居于贝尔法拉斯地区的领主组建,以其严格的选拔、严酷的训练、精良的装备和无与伦比的骑术与忠诚而闻名。
他们是刚铎的利剑与坚盾,在历史上多次决定性的战役中力挽狂澜,无论是在陆地上的冲锋,还是沿河沿海的突击,都拥有着令人胆寒的战斗力。
他们不仅是战士,更是高贵与勇气的象征。
阿德拉希尔万万没想到,伊姆拉希尔亲王此次南下,竟然连这支压箱底的精锐都带了出来!
这无疑表明了贝尔法拉斯对此次危机的极度重视,以及亲王本人决意参战的坚定决心。
“亲王阁下……这份厚谊,阿德拉希尔……不知该如何报答!” 阿德拉希尔的声音有些哽咽,天鹅骑士的到来,不仅仅是五百名生力军,更是巨大的信心支撑!
就在两人为援军到来而稍感宽慰,准备进一步商讨作战计划时,一匹快马从南方沿着大道疯狂驰来,马上的斥候浑身尘土,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狂喜的神情,他甚至等不及下马,就在靠近城门时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喊:
“捷报!卡伦贝尔大捷!哈涅尔大人亲率第二军团,于卡伦贝尔城外击溃五千哈拉德大军,阵斩超过四千!残敌已向南溃逃!卡伦贝尔之围已解!!”
这声嘶力竭的呐喊,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拉海顿上空多日积聚的战争阴云!
刹那间,城门附近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仿佛被这难以置信的消息惊呆了。
随即,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火山般爆发开来!
“万岁!卡伦贝尔万岁!”
“哈涅尔大人万岁!第二军团万岁!”
“刚铎必胜!”
士兵们、军官们、甚至是城墙上下的民众,都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相互拥抱,许多人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是自哈拉德人入侵以来,他们听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决定性的胜利消息!
而且是以寡敌众,斩获如此辉煌!
这消息如同一道炽热的光芒,瞬间驱散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恐惧和阴霾,点燃了无尽的希望!
阿德拉希尔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复杂难明的神色,有震惊,有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和感慨。
他那个“不成器”的准女婿,竟然在南方创造了一个如此惊人的奇迹!
就连一向沉稳的伊姆拉希尔亲王,眼中也闪过浓浓的惊讶和赞赏,他看向南方,低声自语:“莱戈拉斯·哈涅尔……胡林的血脉吗?果然……不凡。”
然而,战争的阴影并未因一场局部的胜利而彻底消散。
就在拉海顿为卡伦贝尔大捷而欢欣鼓舞之时,在距离拉海顿约五十多里外的南方,一支规模更加庞大、如同铺天盖地般的军队,正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缓缓向着这座刚铎南部最后的堡垒,压迫而来。
那密密麻麻的人影,那扬起的遮天尘土,预示着,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