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阴影中的黑衣人纹丝不动,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
“就差一点。秦景戈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慕容靖半路杀出,拦下致命一刀,秦景戈这时尸体都该凉透了。”
提到“慕容靖”,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取代。
“慕容靖……哼,皇上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他站起身,在屋内踱步,目光如刀:“若让秦景戈这只‘煞星’顺利到了余洲,那余洲又会落到秦家手里。秦家世代镇守边疆,太忠心了……忠心得像条不知疲倦的狗!”
黑衣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压低声音道:
“既然杀不掉这条‘狗’,那就让那多疑的‘主人’不再信任他。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那狗皇帝猜忌秦家!只要君臣生隙,秦家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你当我们不知道?我们也想过这种法子!”
镇国公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跳。他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
“可那是只老狐狸!若有半分成功的可能,我还用得着出这种阴招去杀秦景戈”
只有秦景戈死,他才能把屎盆子扣在皇上头上。
镇国公冷笑一声!
选秦挽戈为妃?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把柄!他就是要利用这件事,向秦国公传递一个信号——皇上忌惮秦家了。
只要这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哪怕秦景戈不是皇上杀的,秦国公心里也会有疙瘩。
君臣一旦生隙,秦家离败落也就不远了。这才是他的绝杀局。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那个必死无疑的人,竟然没死成?这盘棋,还是毁了。
靖王府。
夜色深沉,刘太医的轿子几乎是被一路“飞”抬到了芙蓉院。
路上,皇上的暗卫统领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全盘托出,听得刘太医心惊肉跳,手中的药箱都差点拿不稳。
秦家兄妹竟然遇刺?
不过秦挽戈与秦景戈现在什么情况,暗卫统领真不知,慕容靖只告知秦家兄妹遇刺,生命危在旦夕!
今夜靖王府大门未关,显然是知道会有人进王府,慕容靖早下令,若有太医来,直接引去芙蓉院。
刘太医提着药箱,脚步匆匆。他是来过芙蓉院的,那是靖王妃的居所,寒酸!
刘太医刚一脚踏入屋,身后的暗卫统领便身形一闪,紧随其后想要跟进,显然是想第一时间掌握屋内情况好汇报给皇上。
冷风当即拦下皇上的暗卫统领!
暗卫统领脚步一顿,身形僵在门口,一只脚还在半空。
屋内,慕容靖背对着门口,好巧不巧的挡住了暗卫统领视线,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这里好歹是王妃的住处!”
统领收回脚步,恭敬地对着屋内拱了拱手,没有丝毫迟疑,转身隐入了廊柱的阴影之中。
他不急。刘太医也是个识时务的老狐狸。
等会儿出来,自然会把里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他没必要此刻去触霉头,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