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核心部的灯光在紧急状态下转为冷蓝色。能量墙发出嗡鸣,让空气像被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五人一路冲到中央控制室时,那只小幼崽突然从玄崖怀里探出头,耳朵紧贴脑袋,全身的皮毛像被寒风扫过般竖立。
“又有余波。”莱托快速分析道,“这次更近,比刚才强三倍。”
云溪蹲下,视线平和而温柔:“小家伙,能感觉到哪里不舒服?胃部?头部?还是心口?”
幼崽轻轻发出一声“呜啾”,伸爪按了按胸口。那是暗域能量干扰灵核的典型反应。
玄崖皱眉:“他不是普通幼生体。他的灵核反应太像……太像高阶兽人的。”
“可他体型明显没到那个阶段。”黎川低声道,“幼崽灵核通常还没形成完整结构,他已经有明确反应了。”
司幽走上前,蹲在云溪另一侧,银色尾巴轻轻扫过地面:“我刚刚在监控室看了附近三百公里的动向。”
他顿了顿,眸色微沉。
“在你捡到他之前,那片区域的暗域能量曾出现过一次极不稳定的短暂波动。”
莱托立刻明白:“也就是说……暗域可能在那里打开过一条临时裂缝。”
玄崖抱紧幼崽:“那他可能……是从暗域里跑出来的?”
幼崽听到“暗域”两个字,突然全身一颤,像是被刺激到一般,抓紧了玄崖的衣服。
但下一秒,他猛然转向云溪,发出焦急的短促声音:“啾、啾!”
司幽微微眯眼:“他在提醒云溪?”
云溪伸手将他抱过来,小崽子立刻窝进他怀里,身体明显放松些。
这一幕让众人深思。
黎川看着云溪怀里的小崽子,声音冷静:“他……依赖你到这种程度,很不正常。”
“因为云溪的气息更柔和?”玄崖试着解释。
“不是。”莱托摇头,“这是——标记反应。”
全员微怔。
“等等,你的意思是……”云溪愣住。
莱托严肃道:
“幼生体在极度危险下,会本能选择一个他们认为‘能活着带他们离开’的目标。
这种依赖,一旦形成,就是天然的认主倾向。”
玄崖:“……可兽人幼崽只能对同族或极相近种族产生这种依赖反应。”
五人同属兽人,但种族差异极大。按常理,小崽子不可能对猞猁产生天然认主。
司幽轻声道:“除非,他不是哪个种族的幼崽。”
黎川紧盯着幼崽的眼睛:
“而是——所有种族的源型。”
空气在这一瞬仿佛被定住。
云溪抱着幼崽,心跳停了半拍:“……源型?那是传说里失传的——”
莱托接话:“第一代兽人的原始基体,所有兽种的起源,拥有全族感应特性。”
司幽眉尾微挑:“传说中,源型在暗域降临前就彻底灭绝了,不可能有存活个体。”
“但暗域本身能吞噬时间。”黎川冷静道,“如果暗域深处存在‘时间断层’或者‘残余史层’,源型幼生体有理论上被困住、再被释放的可能。”
玄崖听得头皮发麻:“所以,他是从暗域的时间裂缝里掉出来的?”
幼崽听着众人讨论自己,完全不懂,只是紧紧抓着云溪的衣服,发出低低的、有些害怕的声音。
云溪低头轻轻安抚他:“别怕,我们只是在讨论你怎么来的。”
幼崽抬头看着他,眼里映出他的侧脸,像被唯一的光吸住。
然后——
那双幼崽的瞳孔突然轻微收缩。
不是害怕,而是……认得。
莱托第一个注意到:“他的瞳孔在你面前会自动聚焦,但对我们没有这种反应。”
黎川迅速思考:“源型——所有兽种的原始体。如果真是源型,他最先感知到的应该是……种族平衡者。”
玄崖困惑:“那是什么?”
司幽解释:
“源型最初被创造出来,并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平衡所有兽种之间的能量差。
他们只会对‘气息稳定、不会让灵核产生压制’的人产生依赖。”
云溪怔了一下:“气息稳定……是指?”
莱托转向他,表情第一次带着真正的严肃:
“指中性灵息。”
全场微寂。
玄崖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等等!你是说云溪的气息——”
司幽叹了口气:“他是全兽种唯一一个灵息中性、不带侵压感的雄性。”
黎川低声补充:“所以源型幼崽才会选择他作为‘安全点’。”
云溪被所有人盯着,整个人都有点僵。
“我、我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吧……?”
幼崽“啾——”一声,竖起尾巴,主动在云溪怀里蹭了蹭。
玄崖捂脸:“……他在对你宣誓依赖。”
司幽优雅地补刀:“简单说,他认你做父亲了。”
云溪:“——!!!”
黎川默默别开视线,嗓音压得很低:“至少……他不会伤害你。”
莱托轻声道:“这也意味着,他有可能是我们理解暗域的钥匙。”
玄崖揉了揉额角:“但他会不会也是暗域释放出来的诱饵?”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紧绷。
幼崽立刻感受到紧张,缩成一小团。
云溪立刻抱紧他,皱眉:“别这么说。”
玄崖沉默两秒:“……我不是怀疑他。我是怀疑暗域。”
黎川点头:“暗域做事不会无目的。源型幼崽的价值,比我们任何人都大。”
司幽目光冰冷:“如果暗域要他——说明暗域也在进化。”
众人无言。
幼崽突然伸出小爪,抓住云溪的手。
那动作像是在说:不要把我交给那里。
云溪轻轻覆住他的爪子:“放心。只要你不想回去,我们谁都不会让你回暗域。”
这一刻,幼生体再度贴紧他,发出极轻的、信任的呼吸声。
莱托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
“——源型幼崽,是暗域战的关键。
也是……我们这一支队伍新的核心。”
黎川点头:“从现在开始,提高对他的保护等级。他不仅仅是一个孩子。”
司幽补充:“也是我们未来面对暗域的‘答案’。”
玄崖抱拳:“那我就负责训练他长大。”
云溪:“……他还是幼崽,先别教他举石头。”
小幼崽“啾!”了一声,仿佛抗议,又像在附和云溪。
所有人微微一笑。
但他们都知道,这笑意背后,是暗域风暴前的深深疑雾。
——幼崽是谁?
——为何从暗域落出?
——他的身份,会改变战局,还是引来更深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