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化妆总监身后的新人化妆师小英，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名为“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的十级地震。
她入行一年，今天还是第一次跟着老师上门为顶级客户服务。来之前，她幻想过无数次豪宅的样子，但现实显然比她的想象力更野，野到姥姥家了。
当那扇仿佛银行金库大门、需要指纹加虹膜双重验证的磨砂黑大门被秦清月推开时，小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抽空了。
这哪里是衣帽间？这分明是一个小型奢侈品商场！
整整三层楼的挑高空间，被一个蜿蜒的、铺着白色长绒地毯的水晶旋梯连接。
“卧槽……”小英旁边的师姐小雅没忍住，一句国粹脱口而出，又飞快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铜铃。
小英疯狂点头，用气音跟师姐交流：“雅姐，我的眼睛要被闪瞎了！那面墙！全是爱马仕！那个白色的是喜马拉雅吧？！我只在拍卖行新闻上见过！”
“闭嘴！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一样！”小雅嘴上严厉地呵斥，但她的目光已经黏在了右边一整排的限量款高跟鞋上，根本拔不下来，“给老师留点面子！不然下次这种活儿别想跟了！”
小英立刻噤声，但那双眼睛却像装了雷达，滴溜溜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生怕错过一个亿。
秦清月对身后的动静心知肚明，只觉得好笑。
小场面，勿cue。
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这个设计时，表现得比她们还像没见过世面的土拨鼠，在这个衣帽间里迷路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还是系统开了导航才把她带出去的。
一楼是包和鞋的专属领域。
左手边，一整面墙的玻璃柜里，是按品牌、色系、皮质排列的爱马仕，从bKc三大金刚到各种稀有皮、限量款，其数量之多，足以让任何一个买手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昏厥。
右边则是香奈儿、迪奥等品牌的阵地，新款、中古款、走秀款应有尽有。地面上，一排排亮着柔和灯光的鞋架上，摆满了各种高跟鞋、运动鞋，许多款式小英只在时尚杂志的封面上见过。
秦清月带着一行人走上二楼的服装区。
各种高定礼服、成衣、套装，用防尘袋仔细罩好，挂在自动感应的衣架上。
秦清月走过时，衣架的灯带依次亮起，像是在迎接女王的检阅。
“今天穿哪件呢？”秦清月摸着下巴，开始了每天的例行烦恼。
总监化妆师适时上前，提出了专业建议：“秦小姐，夏小姐的订婚宴是比较正式的场合，建议选择优雅一些的长款礼服。这件Valentino的红色丝绒礼服很衬您的肤色，或者这件Zuhair murad的星空刺绣纱裙也很不错。”
“不行不行，”秦清月连连摇头，“红色太扎眼，抢新娘风头，不好。星空裙上次穿过了，不穿重复的衣服，这是我作为咸鱼最后的倔强。”
她一边说，一边在衣架中穿梭，最后停在一件挂在最角落的礼服前。
总监：“……”
周羽：“……”
您说的都对，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那是一件设计极为简约的香槟色吊带长裙，面料是流光溢彩的真丝，除了剪裁独特，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就这件吧。”
化妆师总监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停顿，但很快恢复正常：“好的，秦小姐。这件礼服很考验身材和气质，您穿一定很美。”
秦清月瞥了他一眼：“有话直说，在我这儿不用打草稿。”
总监干笑两声，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专业性：“秦小姐，是这样的，这件礼服是前年d家的高定款，款式上……可能稍微有点……经典了。”
哦，经典，过时的文艺说法。
秦清月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经典有什么不好？难道我要穿一件挂满logo、恨不得把‘老娘是潮流风向标’刻在脑门上的衣服去参加订婚宴？”
总监：“……”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您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再说了，”秦清月把礼服从衣架上取下来，随手丢给旁边的周羽，“时尚的尽头是复古，经典的极致是永恒。你跟不上我的审美，只能说明你的段位还不够。我是去送祝福的，不是去抢老公的。穿得比新娘还时髦，还好看，那不叫参加订婚宴，那叫砸场子。懂？”
她这套歪理邪说输出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总监团队一行人，包括旁边的小雅和小英，全都沉默着，内心疯狂点头。
学到了，学到了，有钱人的逻辑自洽能力就是这么强。
周羽面无表情地接过礼服，仿佛手里拿的不是一件能买下普通人一套房的高定，而是一件普通的t恤。
一行人来到三楼。
如果说一楼和二楼展示的是财富，那三楼展示的就是财富的N次方。
这里是珠宝配饰区。
巨大的恒温恒湿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项链、耳环、手镯和戒指。
从经典的卡地亚猎豹，到梵克雅宝的四叶草，再到宝格丽的灵蛇，所有顶级珠宝品牌最经典的系列，这里都能找到全套，甚至还有爱马仕和香奈儿求着送来的孤品。
最中央的展台上，一个丝绒人像模型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由无数颗粉钻组成的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小雅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要被闪瞎了，她死死拉住小英的胳膊，才没让自己腿软跪下去。
她敢肯定，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赚的钱，可能都买不起那条项链上的一个扣。
秦清月却看都没看那些成品珠宝，径直走到墙边，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按下一个按钮。
“嗡——”
一整面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密密麻麻的保险柜。
小英和小雅的瞳孔再次地震。好家伙，这墙后面还藏着一个银行是吧？
秦清月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又进行了虹膜验证，打开其中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木盒子。
她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