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月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张瑶比刚才更剧烈的喘息。
“清、清月！你你你你……你是不是手滑了？！”张瑶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每个字都带着电音特效，“你多打了个零！不对，好像是两个！不不不，我数学不好，你快看看！是不是转错了！”
秦清月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一点，掏了掏耳朵。
这高分贝，差点给她送走。
“没转错。”她淡定地回复。
“怎么可能没转错！一个亿啊！姐！这是一个亿！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一千万！”张瑶的声音已经劈了叉，“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是手机中毒了？要不就是被魂穿了？你赶紧去检查一下！”
秦清-刚被魂穿-月：“……”
这姐们儿的想象力，怎么比她那个智障系统还丰富？
“我清醒得很。”秦清月敲了敲桌子，“这只是第一笔启动资金。”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秦清月几乎能想象出张瑶此刻的表情：瞳孔地震，大脑蓝屏，cpU直接烧了。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张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听起来像是在梦游。
“启动资金？启动什么？创死我家那群混账的火箭吗？”
秦清月：“……”
有点东西。这比喻，已经初步具备了爽文女主的幽默感。
“你可以这么理解。”秦清月决定顺着她的思路来，“不过火箭太慢，我建议你直接上星舰。”
张瑶：“……”
她好像被噎住了。
“清月，”张瑶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老实告诉我，你其实就是首富本人吧，现在不装了，摊牌了？”
秦清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好家伙，这姐们儿平时没少看小说啊。
“都不是。”秦清月决定给她一点小小的剧透，“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天使投资人。”
张瑶：“哈？”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张瑶女士。”秦清月清了清嗓子，模仿着电视里那些商业大佬的做派，“你的‘复仇’项目，我投了。这一个亿，是你的天使轮融资。我，是你的唯一投资人。”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的沉默和之前不同，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秦清月甚至听到了几声压抑的、小声的吸鼻子声。
“清月……”张瑶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不用这样……我不能要你这么多钱。你的心意我领了，你把钱转回去，留一百万给我周转一下就行……”
“不行。”秦清月打断她。
“为什么？”
“因为我们签了对赌协议。”秦清月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说八道。
张瑶懵了：“啊？什么对赌？我什么时候签了？”
“就在刚才，电话里，口头的。”秦清月一本正经，“协议内容是，你必须在一年内，让你爸的公司市值蒸发至少一半，并且让你那些私生子哥哥弟弟们净身出户。如果做不到，你要双倍赔偿我的投资款。”
“十亿？！”张瑶的尖叫再次刺穿耳膜，“我上哪儿给你弄十亿去！我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所以啊，”秦清-资本家-月循循善诱，“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
“拿着我的钱，创飞他们。赢了，会所男模；输了，下海干活。”
张瑶：“……”
她彻底没声了。
秦清月知道，这剂猛药下得差不多了。张瑶这种被逼到绝路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无法后退的理由。
与其说是理由，不如说是一个台阶，一个让她能心安理得接受这笔巨款的台阶。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你这个‘下海干活’的梗，有点老了。建议更新一下话术库。】
秦清月在脑子里怼它：你懂个屁，这叫经典永流传。
【叮——检测到来自‘张瑶’的超高浓度情绪：‘震惊’+‘感激’+‘破釜沉舟的决心’！】
【情绪聚合体判定成功！十倍反馈结算中……恭喜宿主获得情绪值+！】
一笔巨款再次入账。
秦清月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想好了吗？”她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吐气声，仿佛要将过去二十年所有的委屈和懦弱都一并吐出。
“想好了。”张瑶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秦总，合作愉快。”
秦清月挑眉。
哟，连称呼都改了。
上道。
“合作愉快，张总。”她从善如流，“现在，汇报一下你的下一步计划。”
“我……”张瑶卡了一下壳，显然还没从“张总”这个新身份里反应过来。
但她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和跃跃欲试。
“我爸的公司，下周三有个很重要的发布会，要发布他们研发了三年的新产品。这个项目，是我一手跟下来的，核心数据和技术参数，我这里有最全的备份。”
“哦？”秦清月来了兴趣，“你想怎么做？”
“我要在他们发布会之前，把所有资料都免费公开！”张瑶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我要让他三年的心血，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笑话！”
秦清月听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这招够狠，釜底抽薪。
【淦！宿主！就是这个味儿！正宗！够劲儿！】系统在秦清月的脑子里疯狂打call，【我宣布，瑶瑶就是我的互联网新女儿！】
秦清月无语。
这智障，追个剧还追出真情实感了。
“想法不错，”秦清月评价道，“但还不够。”
“啊？”张瑶愣住，“还不够？”
“你只是把资料公开，最多让他们损失惨重，但他们还是可以甩锅给你，说是你商业盗窃。你爸那个老狐狸，最擅长颠倒黑白了。”
张瑶沉默了，她知道秦清月说的是事实。
她那个父亲，最会的就是当众表演慈父的戏码，背地里却把她当成最有用的工具。
一旦事情败露，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她身上，再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控诉女儿的背叛。
“那……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助。
“光脚的，就要用光脚的打法。”秦清月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恶魔在低语，循循善诱着“你不仅要公开资料，还要把它们卖给他们的死对头。”
电话那头传来短促的吸气声。
秦清月继续加码：“让他们的死对头去公开，你直接退居幕后深藏功与名，不好吗？反正都是你的研究成果，你卖谁不是卖！”
张瑶：“狠，还是你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