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挂断电话,看向办公室里坐着的陈军和李武两位老爷子,无奈地笑了笑,摊手道:
“你们两个都听到了吧?可不是我不让他们回来,是这帮小子自己不肯回。”
陈军老爷子闻言,非但没有不悦,脸上反而露出了骄傲的笑容,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气,呷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
“随他们去吧。这群小兔崽子,心里有杆秤,知道轻重缓急。
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们留在那儿,心里才踏实。”
老人家给自己也重新斟了一杯热水,望着蒸腾的热气,感慨道:
“这群小子啊……国家现在,都不知道还能给他们什么了。荣誉、地位、财富,他们好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太在意。”
陈老爷子放下茶杯,神情豁达:
“那又怎样呢?他们图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老人家听着两位老战友的对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是啊,他们拿出来的,哪一样不是颠覆现有国际格局和科技认知的硬家伙……”
他沉吟片刻,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能再等了。我立刻联系林业,启动清源行动,全面肃清国内还潜藏着的蛀虫和鼹鼠!”
李老爷子微微坐直身体:“怎么突然下这个决心?”
老人家目光扫过墙上巨大的世界地图,语气沉稳而有力:
“我们必须为这些孩子,也为国家的未来,扫清障碍,铺平道路!基于我们已经拥有、但尚未公开的战略武器,比如霄龙,比如即将海试的003,比如准备试射的高超音速导弹,我决定,在今年的大阅兵上,择机公开部分内容!
至少要形成强大的、肉眼可见的战略威慑,让某些还在暗中窥伺、蠢蠢欲动的势力看清楚,掂量清楚!”
陈军老爷子张了张嘴,似乎想提醒什么。老人家抬手止住了他,语气不容置疑:
“老陈,你放心。我明白你的顾虑。公开的前提,是确保我们已经形成了绝对的、令人绝望的代差领先。
到那时,任何外部的挑衅和刺探,在我们眼里,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伤不了根本。
只有在那样绝对安全的环境下,我们才有可能,在未来某个适当的时机,给予这些孩子们应得的、阳光下的荣耀。
现在,我们必须先亮出肌肉,把路给他们铺稳了!”
两位老爷子看着老人家脸上坚决如铁的神情,知道最高层已经通盘考虑,决心已定。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都缓缓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们信任这位带领国家穿越惊涛骇浪的掌舵人。
第二天,大年三十。
科学岛上的节奏难得地放缓了一些。
陈奕几人一大早按照惯例去主控室检查了东方超环的运行状态,确认一切平稳后,便回到了生活区。
今天,他们被特批,可以使用个人手机与家人进行视频通话,这在平时是严令禁止的。
陈奕和李婧怡回到宿舍,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拨通了母亲的视频。
“妈,新年快乐!”陈奕搂着李婧怡,对着镜头笑嘻嘻地喊道。
屏幕那头的宁愿看到儿子和儿媳,激动得眼眶有些发红:
“小奕,婧怡!你们怎么样?这大过年的都不回来,妈都想死你们了!”
“妈,我们这边挺好的,实在走不开。”
陈奕解释道,“今天难得没什么紧急任务,赶紧给你们打个视频看看。”
宁愿理解地点点头,随即把手机摄像头转向客厅。
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正被爷爷奶奶轮流抱着,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
“快看,给你看看你的小侄子!”宁愿把手机凑近。
这时,陈廷的大脸也挤进了镜头,笑嘻嘻地说:
“老弟,你看,你当哥哥……啊呸!你当叔叔了!怎么样,我儿子帅不帅?”
陈奕和李婧怡看着屏幕里那个白嫩可爱的小团子,心都要化了。
陈奕笑着打趣:“老哥,不是我打击你,我大侄子可比你可爱多了!这完美继承了嫂子的美貌,幸好没随你!”
在一旁的吴晓婷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宁愿又拿着手机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聊了一会儿,两位老人隔着屏幕不停叮嘱他们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
聊了一个多小时,陈奕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旁边,李婧怡也刚和父母通完视频,脸上还带着温暖的笑意。
陈奕放下手机,重新躺回沙发,感叹道:“小侄子真可爱啊,胖乎乎的。”
李婧怡也靠过来,伸手捏了捏陈奕的脸颊,眼里闪着光:
“是啊,肉嘟嘟的,好想rua一下。”
陈奕沉默了一下,侧过头看着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某种深意,缓缓移向了她平坦的小腹。
李婧怡立刻察觉到他这意味深长的视线,漂亮的杏眼眯了起来,带着一丝危险的弧度:
“你小子……想干嘛?”
陈奕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想……”
李婧怡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轻轻的爆栗:“你还真想!”
随即,她的语气稍微软了一些,带着憧憬,
“等项目彻底结束,稳定下来,我们就要结婚了。”
陈奕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是啊,李叔说了,等我们回去就办婚礼。”
李婧怡与他对视着,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却异常认真和坚定:
“小奕,我们结完婚……就要个孩子吧。”
陈奕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可是……你不是一直觉得项目……”
李婧怡打断他的话,声音很轻,却带着两世为人的执念:
“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回去,年纪也不小了,都快三十了……项目固然重要,国家也需要我们。可是,”
她顿了顿,深深望进陈奕眼里,
“我等了两辈子了。小奕,我想见见我们的孩子,一个流淌着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
陈奕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写满认真与期盼的眼睛,所有关于时机、关于工作、关于责任的顾虑,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融化在她坚定的目光中,化成了一个简单却郑重的字:
“好。”
快到中午时,几人都已经给家里打完拜年电话,彼此相约一起去食堂。
食堂今天特意为所有留守岛上的人员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
虽然不能与家人团聚,但在这个特殊的大家庭里,伴随着刚刚取得的巨大科研突破,这个除夕,注定别有一番温暖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