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犀利的目光在王翠花和宋家俊身上来回扫视,眉头紧锁,语气严厉地质问:“都给我好好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口咬定宋建业一定是被害的,又为什么平白无故怀疑你们大伯大伯母?”
宋家俊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慌乱,眼神闪烁不定,一时竟不知从何开口。
但一想往日的疑惑,心中那股恨意便涌了上来,他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哪怕让大伯一家不好过,也要说出来:“当年大哥病得就很蹊跷,还有红红,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
说到这里,宋家俊有些难以启齿,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因为我大哥当时去了大伯家偷了饭菜回来给我们吃,就是因为吃了那些东西,大哥才会那么快就得病,而红红这么多年更是连床都不能下。”
大队长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怀疑,再次问道:“那你有什么具体证据吗?”
宋家俊支支吾吾,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能说出有证据的话。
王翠花听到这里,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愣住了,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过神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猛地转头看向张英英和宋和平,声音颤抖:“所以,是你们害了我的国俊和红红,是吗?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张英英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见状,大队长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聚集到他们夫妻身上。
张英英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愤怒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在自己家饭菜下毒等着宋国俊来偷?哼,亏你说得出来!”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凌厉,“那我再问你,宋国俊好好的偷偷摸摸去我家干嘛呢?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他当年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吗?在我家的水里下老鼠药,放火想要烧死我们,就因为我当年没有将工作转给他,就敢这么下死手对他的大伯一家,这么多年我没有因为他而对你们计较,你们居然还有脸来质问我们?”
张英英越说越激动,脸上因为愤怒而泛起红晕,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需要我提醒你,为什么他当时病得那么厉害吗?那是因为他和一些二流子在邻县犯了杀人案,被人砍了一只手所以才体弱,怎么这也要赖我们吗?”
张英英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仿佛被点醒了一般,大家都想起来当年宋家俊那个臭名昭着的毒瘤。
大队长更是忍不住露出厌恶之色,想起当时因为这件事,整个大队连续三年没拿到先进,他一去开会就有别的大队人拿这件事说事,搞得领导也觉得他管理不当。
今年又出了宋家俊兄弟打人致重伤的事,还是打的叔叔和堂弟,他越想越气,不免厌恶地看着王翠花和宋家俊,眼神中满是责备和不满。
宋家俊双眼通红,愤怒与偏执让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他死死地盯着张英英,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质问:“你敢发誓你没有对我爹,我大哥还有红红下手吗?就以你们家的孩子发誓!”
张英英听他这样要求,气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声调陡然拔高说道:“如果当年真的是我在饭菜里下毒害你们,那你们现在为什么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质问我?我若真起了歹心,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吗?”
宋和平这时也适时地接话,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语气冷冷地说道:“就是,总不能你们家出了一点意外,怨不到人就来怪我们一家吧?这世上意外多了去了,难不成每次都要拉个替罪羊出来?也不看看自己家那些破事儿,没本事解决就想着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也不嫌丢人!”
说着,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那姿态仿佛多看王翠花和宋家俊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大队长目光如炬,狠狠地瞪向这对正搅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母子,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他的视线扫过一旁只知道埋头哭泣的刘氏,更是恨铁不成钢,心里直犯嘀咕: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当侄子的居然诬陷大伯一家,而刘氏这个当娘的,除了哭死去的宋建业,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顾,这当娘的怎么如此糊涂。
再瞧瞧这宋家俊,大队长气得直咬牙,心里忍不住骂道:这宋家俊脑子是进水了吗?还是被门夹了?他这时候把宋和平和张英英得罪得死死的,能有什么好处?前脚才把自己三叔一家得罪得彻底,现在又把大伯一家也推到了对立面,难道他真以为自己以后不会遇到需要求他们帮忙的事儿了吗?这简直就是自断后路,愚蠢至极!
大队长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对着张英英和宋和平安抚道:“好了,英英,和平,你们两个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现在脑子不清醒,说话做事都没个分寸,也是情有可原的。”
随后,大队长瞬间收起笑容,拉下一张脸,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对着宋家俊和王翠花严肃地说道:“宋国俊当年干的那些事儿,都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的,你们要是有疑问,大可以去县公安局查个清楚明白,没人会拦着你们。现在你们好好想想,到底是要让宋建业入土为安,还是接着在这儿闹个没完没了?”
说着,大队长把目光投向了一旁还在哭泣的刘氏,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老婶子,建业这件事儿还得你来做主,到底要怎么处理,你给个准话。反正我们大队因为你们一家,名声已经臭得不行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件让宋建业遗体去检查的事儿了。”
大队长这话虽说得有些重,但也是被这一家子闹得没了办法,只盼着刘氏能拿个主意,让这混乱的局面赶紧收场。
刘氏满脸泪痕,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不断滚落。
她双手颤抖着,一把抓住大队长的胳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声音哽咽又带着几分哀求:“大队长啊,入土为安呐,别再打扰建业了。他好不容易在外面苦了那么多年才回来,我这个当娘的,实在不想他连死了都不得安稳啊。”
刘氏的身子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痛。
说罢,刘氏像是突然被愤怒点燃了一般,猛地转过头,眼神中充满了恨意,朝着宋家俊冲了过去。她扬起那布满老茧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打了宋家俊两耳光。
“啪!啪!”那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宋家俊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刘氏一边打一边声嘶力竭地骂道:“都怪你,是你害了你爹!要不是因为你,他在外面好好的,虽然苦了点,好歹还活着啊!都是你克死了他,你连他死了都不让他安生,你真是个畜生!”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宋家俊的心里。
往日里,她对这个孙子疼爱有加,可此刻在最爱儿子的面前,显得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