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得说,冯太后与拓拔宏,这祖孙俩是天降英才,透过历史长河,我们知道,最终北统南,结束了南北朝的分裂局面,跟这祖孙俩改革有着莫大的关系。
南方确实不太给力,实力、智谋、人才什么都不差,就是政权频繁更迭,伴随血腥政变,哪个统治者当位,都得将大量精力用于巩固内部权力,而非北伐统一,导致国策缺乏连续性,国力反复内耗。
北方不同,北魏自从结束了十六国战乱的局面,将北方统一以后,就在不停改革,实现汉化与民族融合,为统一南北奠定基础。
每个统治者都在为这件事添砖加瓦。
到了南北朝后期,北方已在人口、经济、军事上全面超越南朝,统一成了必然趋势。
看见北魏强大,高句丽王也是有眼力见的,两方面都不得罪。
两面纳贡,双向称臣,长寿王高琏奉行“事大主义”,既向北魏称臣纳贡,又向南齐遣使朝贡。
关于高句丽咱得说俩句,有个国家,最爱说啥啥都是他们的,大到发明,小到泡菜,就是那个国家,也争高句丽,争得死去活来,祖坟都爆炸了!
不过呢,高句丽是东北亚地区一个相对独立的政权,有生有灭,建立于公元前37年,灭亡于公元668年,从东晋安帝开始,遣使向晋朝进贡,被封为使持节、都督营州诸军事、征东将军、高丽王、乐浪公。
此后,南朝宋武帝刘裕将高琏王进一步晋封为征东大将军,过两年又加封散骑常侍,增督平州诸军事。
从刘裕的这番操作看,高句丽不就是中国古代史里的一个藩王吗?要是这么说下去,那……
还是别说了,说回高句丽向北魏纳贡。
这时候的高句丽王一直是高琏,他被称为“长寿王”,在位七十八年,别的君主你也就是听听,想活七十八年都挺费劲,别说在位了。
这次进献的贡品挺特殊,除了常见之物,还有美女和美男。
美女当然是送给拓拔宏的,那美男呢?
不过高琏道行还是不如萧道成,想的有点浅,冯太后看都没看,直接送给几个亲近大臣当了门童。
此时北魏朝堂再议另一个重要议题,怎么防范北方柔然和其他北狄!
高闾再次出手,上疏朝廷,道:“北狄凶昧无知,如同禽兽。历来擅长野战,不擅攻城。
我们应该从俩方面入手,一时利用其短处,其二遏止其长处。
大魏要想统一天下,必须控制住这个祸患,这样我们大军南下,即使他们从后攻来,也无法深入国境。
我朝虽然在北方设置了六个重镇,但是兵力分散,常被蠕蠕分割,难以相互救援,为此臣建议依照秦、汉时期的边防策略,在六镇以北,修筑长城!”
这是个重磅级的建议,朝臣面面相觑,这玩楞可行吗?得用多少人,得花多少钱?
冯太后微笑不语,坐在珠帘后面不停翻动高大人的折子。
许久,她开口道:“都说说吧?修不修?利弊在哪里?”
高闾抢先一步,又道:“我们可在关键地方开辟城门,旁边再另修建小城,派兵守卫。
蠕蠕不会攻城,在野外上也抢不到多少东西,人吃马嚼,时间久了,自然退走。”
冯太后道:“我觉得想法挺好的,但是具体需要多大工程,高大人计算过没有?”
高闾道:“臣粗略估计六镇防线,东西不超过一千里,所用劳力十万人足够,如果顺利,一个月就能完成。”
“十万人?”冯太后自语了一遍。
高闾忙道:“这事,虽然眼下看辛苦劳累,却可以长治久安呢!太皇太后,陛下,下决心吧!”
冯太后将折子果断地放在了案几上,发出了一声清响,这声清响直接传到了拓拔宏的耳朵里。
他头都没回,颁下诏令:“修!”
北魏长城应运而生,构建了双重防御机制,有效遏制了柔然骑兵南下,为大一统,赢得了战略缓冲期。
北魏的能工巧匠,赶赴北境。
北魏长城绝大部分分布于草原上,因地制宜,采用外侧挖壕、内侧夯土筑墙的方式来修筑,此后的金界壕也采用了同样的修筑方式。
拓拔宏还下令将战国时期赵、燕长城及秦汉长城纳入修缮范围,本来说好的一千里,最后形成跨越河北、内蒙古两省区的连续防线,并加强了沃野、怀朔等六座军镇的再建设,建成了“长城+军镇”的立体防御布局。
懵了吧?
长城不是汉族防御草原民族修筑的玩意儿嘛?
北魏自己不就是草原少数民族吗?
对了,这就是一个奇迹,作为第一个少数民政权修筑的长城,它打破了对长城的传统认知,也成为北魏“以汉制守边疆”的标志性象征。
不服能行吗?
李冲素来擅长建筑,被派了去修长城,做了监工,刘缵可得了机会,没事就在冯太后身边晃悠。
这一日空闲,他看天色还早,约了范缜小聚,有些互商项目,刘缵已经打通了冯太后这一关,之后怎么谈,他就不管了,那是范缜的活儿。
俩人坐在酒楼里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看街景,一边闲聊。
“看那边!”范缜示意刘缵。
刘缵举目一瞧,好像在修房舍,规模还不小呢。
“干什么呢?哪家王公的宅子?
“你啊,什么都不知道,北魏在修缮使节住所,重新安置咱们,你猜哪国使者排第一位?”
“当然是咱们啊!”刘缵不以为然的一笑。
“非也,我听朝里的人议论,高句丽风头正盛,此次进贡还下了血本,怕要夺得头筹!”
“岂有此理!”刘缵一蹲杯,当时就恼了!
说话间,也是无巧不成书,高句丽使者居然也来了这家酒楼,被范缜、刘缵瞧了个正着。
王国正处于强盛时期,使者自然颐指气使一些,为首的名高乙支,眉清目秀,二十五六岁年纪,是个绝色美男,带着权贵的专属冠帽,形态为扁平状,呈b型!
头上插着的两根玄鸟羽,随步伐轻晃——那扁平的b型折风边缘镶着赤金,在阳光下亮得扎眼。
他身上的青绢短襦领口、袖口都镶着朱红宽襈,散腿肥筩裤垂到脚面,走动时裤管扫过青砖,配着足上黄绸中靿鞋,透着一种说不太清道不明的特殊气质。
“不伦不类!”刘缵大声说了一句,又把手上的茶水顺势一泼,结果都溅到了对方的散腿丝绸裤子 上!
高乙支一愣,朝他看过来,刘缵马上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呀,抱歉,没看见上来人!”
刘缵一身月白交领宽袖袍,腰束玉带,头戴梁冠,冠上三梁缀着银缨,面如白玉,秀雅端庄,尽显江南士族的雅气。
“这不是南齐使者刘缵刘大人吗?”高乙支也冷笑着回复了一句,挖苦道:“怎么这么清闲,坐在这里喝茶啊?”
刘缵的目光扫过高乙支的折风,嘴角勾起冷笑:“我自然清闲,又不用两面称臣,八方纳贡,有什么可忙的?”
“你你你!”高乙支气得一时语塞,许久才慷慨陈词道:“我高句丽跨辽东、据半岛,带甲十万!与魏、齐通好,是念及邻里,怎容你这南人如此轻慢?”
“我就轻慢了,你能怎么样?”刘缵一点没惯着他。
能被选为使者,那高乙支绝对不是白给的,他说话时带着塞北口音,语调粗重,像磨过的铁片,道:“你南齐多厉害啊,偏安江左,连淮河都守不住,还得派个男色来,供人消遣!”
话音未落,刘缵已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