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前线的腐雾已浓得化不开,紫黑色的雾气里裹着碎肉与断刃,每一次风吹过,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三清的道袍早已被金血浸透,元始天尊握着半截拂尘,断口处还在往下滴着道力凝结的光点 —— 方才罗睺的骨刃劈来时,他硬生生用拂尘挡了半招,却被腐力震碎了本命法宝的灵韵。“灵宝,撑住!” 他朝着右侧嘶吼,却见灵宝天尊的仙剑已崩开三道深口,剑身上的符文黯淡到几乎看不见,黑袍邪将的腐力长矛正贴着他的左肩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道德天尊的丹炉碎成了满地瓷片,炉中剩余的丹药在腐雾里化作灰烟。他双手结印,试图用最后的道力凝聚出 “清心阵”,却在印诀即将完成时,被罗睺的邪珠砸中胸口 —— 邪珠里百名妖王鬼王的残魂同时嘶吼,震得他经脉寸断,金血从七窍涌出,倒在地上时,还不忘伸手将散落的瓷片往灵脉柱方向推了推:“别…… 碰灵脉……”
“道尊!” 林天的吼声穿透腐雾,五人踩着邪兵的尸体冲到前线。他将净秽符从雷火甲内侧撕下,符纸在空中展开,淡金微光瞬间笼罩住倒地的道德天尊,腐力在符光下滋滋作响,暂时止住了伤口的恶化。“快用灵脉液!” 苏禾紧随其后,将最后一瓶泛着金芒的灵脉液倒进道德天尊嘴里,指尖的灵脉针飞快刺入他的穴位,“撑住,我们还能打!”
罗睺见这几个 “蝼蚁” 竟还敢上前,骨刃在掌心转了个圈,腐力顺着刃身往下淌:“本尊没去找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 正好,把你们的残魂一起炼进邪珠里,给那丫头做个伴。” 话音未落,骨刃突然劈出一道十丈宽的腐力斩,直扑林天与苏禾。
“小心!” 赵炎的雷火在瞬间暴涨,碎晶残片缠在火刃上,刃身的赤金色突然掺了丝淡金 —— 那是残片里晓晓的净秽力在共鸣。他横刀挡在两人身前,腐力斩与雷火碰撞的瞬间,气浪将周围的邪兵掀飞数丈,赵炎的手臂却在剧烈颤抖,火刃的崩口又扩大了几分,黑血顺着刀柄往下滴:“陈默还在闭关…… 我们得撑到他出来!”
石磊的岩系法则在此时爆发,千丈高的岩墙从地面拔起,将灵脉柱牢牢护在身后。可罗睺的邪珠突然砸向岩墙,“轰” 的一声巨响,岩墙上瞬间裂开一道丈宽的缺口,石磊被气浪掀飞,撞在灵脉柱上,一口灰血喷在柱身的金纹上:“该死…… 这力量……” 他挣扎着爬起来,将手掌按在缺口处,岩甲的碎片顺着掌心往下掉,岩系法则强行将缺口补上,“小满!快画阵!”
小满抱着《符阵补注》趴在岩墙后,指尖的符墨早已耗尽,她咬着牙将手指咬破,用鲜血在纸上画着锁邪阵的符文 —— 血珠落在纸上,扉页的净秽符突然亮起微光,与她的鲜血融合,符文竟自动补全了残缺的部分。“成了!” 她将血符抛向空中,翠绿光罩瞬间将罗睺的下半身困住,“道尊!快趁机攻击!”
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对视一眼,同时催动残余的道力。元始天尊的半截拂尘抛出,化作一道金光刺向罗睺的眉心;灵宝天尊的仙剑在空中转了个圈,劈向邪珠与骨刃的连接处。可罗睺的鎏金纹络突然亮起,腐力从周身爆发,金光与仙剑瞬间被震飞,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同时喷出金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我们…… 撑不住了……”
罗睺冷笑一声,邪珠猛地炸开,翠绿光罩瞬间破碎,小满被气浪掀飞,《符阵补注》摔在地上,被邪兵的脚踩得稀烂。她挣扎着想去捡,却被一道腐力缠住脚踝,拖向邪兵堆里:“晓晓姐的笔记……” 她伸出手,指尖离笔记只有寸许,却被邪兵的利爪划破了喉咙,鲜血滴在笔记的净秽符上,符纸突然燃起淡金火焰,将周围的邪兵烧成灰烬 —— 那是晓晓残韵最后的守护,也是小满最后的执念。
“小满!” 苏禾疯了般冲向邪兵堆,灵脉针如暴雨般射出,却被罗睺的腐力一掌拍中胸口。她倒在地上,看着小满的身体渐渐变冷,药箱里的太阳布包掉了出来,布包上的太阳符文与灵脉柱的金芒产生最后一次共鸣,然后彻底熄灭:“晓晓…… 对不起…… 我没护住大家……” 她的手伸向灵脉柱的方向,最终无力地垂下。
林天见队友接连战死,雷火突然失控般暴涨,他抓起地上的碎晶残片,将净秽符贴在残片上:“晓晓姐!赵炎哥!小满姐!苏禾姐!我来陪你们了!” 他朝着罗睺冲去,雷火裹着残片的金芒,竟在罗睺的腐力上烧出一道浅痕。可罗睺的骨刃突然穿透他的胸膛,林天的身体顿在原地,残片从手中滑落,他看着灵脉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陈默哥…… 终于…… 不用再让你担心了……” 说完,他的身体化作黑灰,被风吹向灵脉柱,与小满的笔记灰烬缠在一起。
赵炎接住坠落的碎晶残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雷火已弱得只剩一点火星,却仍握着残片冲向罗睺:“丫头的残片…… 你碰不得!” 他将残片按在罗睺的骨刃上,残片的金芒与腐力剧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罗睺皱了皱眉,腐力顺着骨刃涌向赵炎,将他的躯体一点点蚀成黑灰:“不过是块破残片…… 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赵炎的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残片映出的灵脉柱上 —— 他好像看到了晓晓在水节点的晨雾里,对着他笑。
石磊看着最后两名队友战死,岩墙的缺口再次扩大。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却还是将最后一丝岩系法则注入灵脉柱:“晓晓…… 我答应过你…… 会守住灵脉柱……” 罗睺的骨刃劈向他的头颅时,他没有躲闪,反而将身体往灵脉柱的方向靠了靠 —— 骨刃穿透他的瞬间,岩系法则突然爆发,将灵脉柱周围的邪兵尽数压在岩下,他的身体与岩墙融为一体,只留下一道模糊的人形印记,印在柱身的金纹旁。
罗睺站在灵脉柱前,看着满地的尸体与灰烬,腐力在掌心凝聚,准备彻底毁掉灵脉柱的金纹。可就在此时,凌霄殿的方向突然亮起一道淡白金光,那光芒穿透浓得化不开的腐雾,带着令天地震颤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前线 —— 金光中,陈默的身影缓缓浮现,他身着绣满灵脉纹的道袍,周身的鸿蒙气与鸿钧符文交织,胸口的共鸣符亮得刺眼,碎晶残片、净秽符灰烬、《符阵补注》的残页,正从四面八方飞向他的掌心,化作一道道淡金微光,融入他的鸿蒙气中。
“罗睺。” 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鸿蒙气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光盾,将灵脉柱护在身后,“你毁我灵脉,杀我同伴,今日我便用鸿钧传承,替他们讨回公道。”
罗睺猛地转头,鎏金纹络在周身亮起,骨刃与邪珠重新凝聚:“陈默!你终于敢出来了!本尊倒要看看,鸿钧的传承,能不能救你这破败的三界!”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将掌心的淡金微光与鸿蒙气融合,自然法则在他身前展开,翠绿藤蔓缠绕着净秽金芒,将周围的腐雾一点点驱散。他看着灵脉柱上石磊的人形印记,看着地上小满的笔记灰烬,看着飘散的林天与赵炎的黑灰,看着苏禾的太阳布包残片 —— 那些都是他的同伴,是晓晓用命守护的人,是他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羁绊。
“开始吧。” 陈默的鸿蒙气突然暴涨,道袍的灵脉纹络与灵脉柱的金芒彻底共鸣,“这一战,为了所有牺牲的人。”
罗睺的腐力与陈默的鸿蒙气同时爆发,两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前线碰撞,震得地脉裂开深缝,星辰在天际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