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绮能回来,令人喜出望外。
林密似乎是第一次那么主动,拥着她,亲吻她,然而却被她按下手臂。
周云绮冷冷道:“你就那么喜欢干那种事情吗?你想我,就是想我的身体吧?”
林密想证明不是,赶紧老实下来:“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快疯了,我跟婉月姐他们……”
周云绮强调:“婉月姐?”
林密更正说:“李特助她们,想尽一切办法,好保住你……我们几乎把一切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连外国的大使我都去见了。”
周云绮打开灯,戏谑地看着他,坐到沙发上,把电视也打开。
林密追过去,蹲在沙发一旁,周云绮翘着下巴,摸着他的头发说:“这才乖。你应该认清你的身份,忠心护主,你是对的,但谁告诉你,我要跑到国外去呢,我会等着军事法庭的传唤。我会和袍泽们站在一起,你呀,不要自作多情了。”
林密心凉了半截。
他不甘心地问:“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一回来就到我这儿来了呢?”
周云绮说:“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露个面,我怕你把我卖给洋鬼子。”
林密争辩说:“我不是。”
电视打开,是新闻台,正好是记者们长枪短炮,蹲守着北洋衙门的画面,有人走出来,竟然是周云绮,她戴着墨镜,跟陈路陈先生走在一起。
二人肩并肩,个头相当,都是一身戎装,步调几乎一致,犹如神仙伴侣。
甚至陈路向她伸手,想抠她手掌的小动作都被拍了下来……
林密不敢相信地站起来。
眼前的周云绮此时还是一身戎装。
他像崩溃了一样问:“你跟他在一起了?你既然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衣裳都不换,就到我这里来?”
周云绮不自觉地看看自己的穿着,轻慢地翘起二郎腿:“可以呀。林秘书,观察力挺仔细的。”
她说:“虽然你只是我的……玩物,但做人要有仪式感,有始有终嘛,你就当这是我在向你告别。”
林密问她:“为什么?总裁你很魔幻你知道吗?”
周云绮说:“没什么。只是,我跟陈路,我们……陈总镇,也就是暂代的总长大人,现在应该在我家。在他的设想中,陈家,周家,宋家要结成联盟,陈家是这次兵变中的获利者,留守政府改编军队,少不了陈代总长,而他为了少壮派的支持,肯定希望……”
她反悔了:“给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懂,总之,以后不管是在哪,你都是我的林秘书,我们没有任何特殊关系,能明白吗?还有,我之所以没有换身衣裳就来,是因为我衣裳都找不到了,被你个狗贼都偷走了,而且只偷值钱的外套和内衣。”
她似笑非笑:“说说吧,拿值钱的外套,我能理解,外套贵呀,为什么连内衣一起偷呢?”
林密哑了。
如果是你老婆,将来你预料家里会是一片狼藉,你希望她的内衣被一些搜查的人扔得到处都是吗?
搜查住处的往往还都是男人。
你不害怕你冰清玉洁的老婆羞愤想死吗?
但这些话不想说。
都这样了,我就不告诉你。
我就是变态。
我就是喜欢收集内衣,怎么了?
林密把头扭到一旁去。
周云绮安排说:“把衣服给我找一找,我去洗澡了,等一会儿进来给我搓搓背,不要带其它心思,否则的话,我打断你的腿,所有的腿,不信你试试。”
林密怒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我给你搓背呢?你用不求人澡巾呀。”
周云绮冷笑说:“废话真多。越来越没规矩,越来越上杆子,快点,明天带你回我家,如果我爸我妈对我有体罚,你替我挨,我最近几天身体不舒服,情绪也不能太波动。”
林密心中愤然,手发抖着拿出一根烟。
周云绮往门外一指:”滚出去抽。“
随着门啪地磕上,周云绮吐一口气,哑然失笑说:“气性还挺大。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到了外面,在安全通道里找个台阶坐下。
因为楼上住户少,也不担心遇到什么人,林密想也不想就跟师姐谢迎香打过去。
打过去,他又后悔了,拿下手机看时间,想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再打算挂掉时,谢迎香已经接了。
林密尴尬地说:“师姐。你还没睡呀。”
谢迎香说:“正在看书呢,我没有早睡的习惯,怎么了?林密,这么晚了,又有什么事了吗?”
林密说:“姐。我问你个事情,有个朋友给我说,她说未来陈、周、宋三家要结盟?我不理解,但也不好意思问的,姐,你给分析一下是怎么回事儿?”
谢迎香说:“没想到你还挺敏锐的,确实有可能。陈家手握卫戍力量,如果军政府倒台,陈总镇头上没了人,府、院、政府都在他的地盘上,一定程度上,他有取代段总长的可能性。但这也是好事情,他真的出头去争,去包揽政变的功劳,没人再着重盯着咱们总裁。”
林密不自觉点了点头。
谢迎香说:“但是他要走出这一步,不能少了军中少壮派的支持,现在的军队,因为军事院校的普及,基层都是军事院校毕业的少壮派,咱们总裁能够政变成功,靠的是她那点人吗?不。少壮派们因为对军政府对外妥协的政策不满,多数站在总裁这边的,所以陈家需要周云绮,至于周家?还有一个桥梁作用。全国军队改编,表面上是留守政府去主导,其实是财政部。将军队收为己有,最大的问题是军饷,从此之后,必须是中央发钱,谁掌握着政府的钱,谁就是改编军队的关键。周家的长公子跟宋家定了姻亲,那么陈、周、宋三家结盟绝非空穴来风。”
林密惊叹说:“是这样呀。师姐你怎么这么厉害,没想到……”
谢迎香说:“没想到学建筑的,还有闲心琢磨这些事情?”
她轻声说:“我爸他是个老糊涂,我得经常开导他,你知道的,游行一开始,他人就找不到了。我就跟他说,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犟得很,一介武夫,脑子又不好。”
林密歉意地说:“过年了,因为总裁的事情,我都没想过去你家走亲戚,去看看伯伯,去看看你。”
谢迎香说:“你明天来,也不晚呀。你陪我爸吃吃饭,他还喜欢下象棋,觉得领兵作战都在象棋里。实际上呢,人家外国都有无人机,机器人了,我们落后太多了。”
林密说:“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听人在讲这东西,打仗也能用上?”
谢迎香说:“没错。我有很多外文的书籍和报纸,你想看,我借给你。”
有一种上学时期,学霸带差生的感觉。
林密“嗯”了一声说:“我这种人,能去国外留学吗?”
谢迎香说:“当然可以呀。实际上,因为外国想培养亲他们的政府和学者,他们反而很欢迎你。”
林密问:“您去过吗?”
谢迎香“嗯”了一声说:“我是留学回来的。”
一瞬间,林密震惊不已,原来谢迎香是这样的海归才女呀,太令人仰慕了,关键是她从来不狗眼看人低,从一开始就赏识自己,把自己当成她真正的小师弟。
听到门“啪”地一声。
坏了。
电话打太久,大魔王出门找人了。
林密连忙说:“师姐。那我挂了。啊。”
刚挂断,脚步声就响在身后,扭过头去,能看到周云绮一张带着寒气的眼睛。
“你在跟谁打电话?”
林密反问:“你管我呢。你不是明天就不认识我了吗?”
周云绮说:“对。你说的没错,明天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但今天晚上还不行。”
夜里。
你没关系了,没关系了,相安无事不就行了吗?
她把人搂得紧紧的。
腿就搭在你身上。
天亮起来,出来坐上萌x大眼睛,周云绮不上去,他再下来,周云绮给他挑了挑下巴,让他上另外一边停靠的玛莎拉蒂,应该是昨晚她开回来的。
以前,在车库里见到过,好像借给傅清池了,但你从现在的角度看,也许是在让傅清池处理。
等上了车。
沉默中,周云绮突然问:“我把这辆车给你吧,一个大男人,出去开的车跟只小喇叭一样?放心,没有附加条件,就当是分手费。”
林密赌气道:“不要。少来烦我。”
周云绮笑笑,声音冷得像结冰:“我烦你?”
没办法。
林密解释说:“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要给别人送货的,开着车,送白面送大米,你让我开一辆豪车,我送了半年大米,结果车剐蹭了一下,半年都挣不回来个修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