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兄弟从乱石堆那里寻找大小合适的石头搬来,整齐的摞起来堆的半人高。
白红棉在后头用铁锨活着泥巴,盖在石头的上面,铺的厚厚的。
然后将捡的带刺的荆条密密麻麻的按在泥巴上。
这会的围墙就搭了将近十米远的长度了。
这个土山前形成的L型的乱石头,只有靠近努尔干中心方向的一边是坑坑洼洼的土地。
他们只要将土地那边砌好围墙就行,乱石头那边虽然能爬上人来,但是带不走牲口,再有大黄看着家,多少能安全些,也就省些子力气了。
简氏和梁氏将砍下来的树干整齐的排列,用麻绳捆紧,缝隙处填上了活着干草的泥巴,一扇简易的门便做好了。
两人研究着留出了门栓,插在地面凿好的圆洞里,开合了两下,里面的棉被当门帘,遮风效果还相当不错的。
安佩兰看着锅里的炖肉也差不多了,就将白家兄妹喊了回来。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段时间都是忙活到下半夜,也习惯了。
众人清洗干净脸和手后进了屋子。
屋顶一阵白雾缭绕,先前做饭的水蒸气加上这群人身上化开的雪花,交织在一起,让这个小小的窑洞瞬间仙气飘飘的感觉。
此时,土炉前面一个较为平整的石板做的简易桌子,
上面放着八个破了碗沿的汤碗,每个碗里面都盛着冒着热气的猪肺汤,隐隐带着些药香味,竟奇妙的混合出了种甜润的气息。
两个盘子里面的都是溜肝片,油光铮亮,稀稀的粘稠感趁的那粉红的肝片鲜嫩流汁。
中间刚刚端上来的铁锅里的是重头戏,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将那肉香混着肥肠的脂香统统推进了人的鼻腔中,还夹杂着那烤的焦黄的油面饼子的香气,勾的那空空的五脏庙瞬间闹腾起来。
白知远早早的闻着香气起了床,端坐在石凳上等着,两眼盯着桌上的美食,馋的口水嘶溜嘶溜的,也没忘记父母的教导,乖乖的等着长辈先动筷。
白时则也醒了,吐字还不清楚的他正在指着自己的碗再指着自己的嘴,张着口呀呀的要着。
众人的眼中瞬间没了疲累,嘴巴里面似乎吃到了什么一样都在砸吧嘴。
“快吃吧,快吃吧,忙活了这么久了,都让那面糊糊捂了舌头了,今后咱家敞开了吃肉!”
安佩兰一边说一边夹了块肝片率先动了筷子。
这下,眼巴巴等着的众人似乎是得了指令一样,刷拉拉的都开始快速的夹着桌子上的美食。
一口肉一口汤,时不时夹点崔爽的白萝卜压一压大肠的油腻,嚼一口烤的金黄嘎巴的油面饼子。
“嘎巴嘎巴~”
那油面饼子贴在铁锅边缘,拔下来的那面带着金黄的嘎巴,一口下去溅得满嘴渣渣,那股子裹着油的麦香气由嘴巴进入再从鼻腔出来,满足了所有的味蕾。
“啊~娘,您做的可太好吃了!”
这会子,白家众人的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少了,怎么就嚼的这么慢,也就白红棉还能空出个嘴来说几个字。
“吸溜吸溜~”
那混着药香的猪肺汤一下肚,就像那热乎劲渗入了血管中,流遍全身每个地方,再渗入骨头中将骨头缝连着骨髓都捂热乎了。
铁锅炖的猪心和猪大肠,混合出了奇妙的味道,肥而不腻,香而不油,唇齿间软烂的滋味令人留恋无比。
“祖母,您做的好好吃!明儿我还想吃!”
白知远的肚皮鼓鼓的,嘴巴再也盛不下了,这才放下了碗筷倒出了嘴来。
“明儿给你做更好吃的排骨!”
安佩兰笑着给他擦了擦油光的嘴巴,
“明儿开始咱就不这么忙了,晚上日头落了就吃饭,你们就不用饿着肚子睡觉,半夜再爬起来吃饭了!”
这段时间都是孩子自己玩,玩累了自己睡觉,他们忙活到了下半夜之后再冲些炒面糊糊叫起孩子吃。
这俩孩子也是挨了苦了。
白知远听着笑的眯缝了眼,兴奋的拍着手:
“好啊!好啊!”
白时则也吃饱了,虽然不知道哥哥为啥这么高兴,但不由得跟着一起鼓起了掌,咯咯的跟着笑。
其余的人也陆续的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巴弯着眼睛美滋滋的,终于是熬过去了。
这顿饭,吃的是精光,盘子底都亮晶晶的。
安佩兰本想用那桶毛洗过肉的水再刷了一遍碗,这会子看来刷也刷不出肉腥了,便罢了。
起大火,将那桶水倒入锅中,再将收拾出来的猪脑花和切碎的猪脾扔进去,
这些虽然也能吃,但是缺少调料,做了也不好吃就都给狗儿们吧。
将剩下的一块活着猪油的面团撕吧成小块扔进去。
煮了一会后,将这些给了小黄和两只狗崽子们分了分。
哼哧哼哧的终于也是见了肉腥,三脑袋都快埋碗里了。
简氏和梁氏收拾了碗筷去了水源那儿刷洗,回来的时候端了新的水罐子。
也是幸亏了这会还没断流的水源,虽然少了些,滴得更慢了,但好在还能将将够了人和牲口们喝的,至于用的,就要讲究些了。
比如他们刷锅刷碗的,都是先用细沙刷一遍之后再用水清洗出来。
早上他们洗漱的水都不扔,都倒给了牲口,至于想要洗澡洗头,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了,他们的脑袋痒的像招了虱子了,也就用干净的细沙搓一搓。
哎,还是苦啊!安佩兰这会是真怀念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打开就有水的水龙头。
又想起她原来的世界中的那群富豪们都不关的水龙头,浪费的那些水资源就忍不住的心疼。
“娘,这水是越来越慢了,到了冬儿,会不会冻上了。”
简氏将安佩兰的思绪拉了回来。
也是,这么慢,真有可能会冻住的。
“真到那会儿,咱就要去大水井那儿打水了。”
“是啊,到时候别有出岔子才好。”
简氏的担忧不无道理,自古争夺水源的地方就是冲突不断,这儿的人们又是群饥寒交迫的人,眼红了起来哪还管什么礼仪王法啊。
人命如草芥啊。
安佩兰也想打口井,但这个时节也打不成,无奈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到了那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