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色匆匆的行走了两天,这次安佩兰他们没有之前的安稳了,连日来的奔波让所有的人畜都狼狈不堪。
就在他们实在是人畜俱疲,准备休息的时候,刮起了风沙,风沙越来越大,眯了眼睛,众人前后一匹骆驼的距离便听不清说的什么。
安佩兰他们赶紧去赶着骆驼围在一起,这是卖骆驼的罗家人教他们的方法。
骆驼圈在外围,黄牛和两头驴在里面将人们围在中心的位置。
他们披着羊毛毡躲在里面,风沙时不时从缝隙里窜进来,简若烟和梁嫣然将棉被盖住孩子在最中间,时不时的看看有没有憋着他们。
安佩兰他们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这风沙还要多久才能结束。会不会将他们都掩埋。
好在在骆驼的阻隔下,他们这里还没有掩埋的迹象。
安佩兰他们不知道,这场大风沙救了他们。
一群骑着马的沙匪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也就半天的时间便要追上来了。
这次来的是坝子帮大当家,带着坝子帮全部的人马出动的,大约有二十多号人。
谁知道这突如其来的风沙将计划打乱,他们太知道风沙的凶险了,他们这群人还没有骆驼,都骑着马,相对于骆驼来说,马在风沙里没有一点用处,只会四处乱跑。
坝子帮一下乱了阵脚,马匹开始狂躁不安。
坝子帮的大当家无奈只好先找地方躲好,准备风沙过了再找安佩兰他们。
谁知道这风沙一刮就是一天,坝子帮自己的马已经跑没影了,人有好多都埋在了风沙下,失去了气息。
风沙过去,沙丘全都乱了样,即使再老的沙匪,独自走在这沙漠中也容易迷路。
坝子帮让这个风沙一次折了将近五成的人。
这些都被坝子帮的大当家记在了安佩兰身上。
而这些都是安佩兰他们不知道的。
沙丘的改变对安佩兰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们本来就不会看。是领头陀带着他们走的,只要早起的太阳方向不变,领头陀就能带着他们去往凉州。
风沙过后,众人修整一番便继续上路了。
又走了两天,大黄牛的脚步也慢了下去,即使白长宇抽起长鞭,也不愿快走,渐渐落出队伍好远。
大黄狗也不再欢快的跑前跑后,累的垂头丧气的机械般行走着。
两头驴也无精打采的走在骆驼身后。
安佩兰他们更是凄惨,连日的赶路让他们的屁股如同碎了一般疼痛。
而白知远和白时泽早已经哭哑了嗓子,现在都已经有些木然了,最可怜的莫不过这两个小小婴童了。
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已经摸到了沙漠的边缘了。
只是连日得赶路没有补充水源,现在他们的皮囊壶中的水已经全部都空了,只能喝尿泡中的水了,以前尿泡里的水一般都是给畜生们喝,要不然就是炖汤凑付着,现在直接喝,那股子味道冲鼻,却也不得不喝了。
这时,后头的白长宇骑着骆驼赶了上来,声音有些着急:
“娘,大黄牛趴下了,怎么也不肯走了。”
安佩兰也有些精疲力尽了,但是,他们的脚程必须比那些流匪们快,要是他们的大部队赶了过来,那么他们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怎么办!
安佩兰闭上眼睛思考着最佳的解决方案。
过了一会,便无奈的说道:
“那便放弃吧!”
白长宇听到这个回答心中有些不忍,放弃大黄牛,那留下它在这沙漠中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亡。
母亲的意见是最为明智的,但是白长宇却依旧想要再努力一把。
“母亲,就一会呢?咱就休息一会,那流匪也不一定就找到我们吧。”
“咱没有筹码,这种侥幸咱不能赌。你看看你的老婆,孩子,他们哪一个碰上了流匪能活下来!长宇,大丈夫有舍有得,不可拘泥于眼前。”
白长宇无奈的点了点头,“那我给大黄喝点水,就走行吗?”
大黄,是白长宇给黄牛起的名字,小黄是狗的名字。
安佩兰终究不忍心,点了点头。
白长宇拿了个尿泡回去了。
他走到大黄牛跟前打开了尿泡,让它喝了个够。
“大黄,这光景真不能待,流匪一旦找上来,我们都要没命了,你也要被宰了吃肉!我们真的等不起,你喝完这水休息一下,能赶上来就尽快赶上来,如果赶不上来,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黄牛趴在地上老神在在的喝光了尿泡里的水,一动没动。
白长宇无奈,骑上了骆驼走了。
大黄牛扭头看了一眼,继续反刍着,即使胃里已经没啥东西了。
安佩兰他们继续赶路,第二天,两头驴也终于受不了了,倒下了。
安佩兰依旧没让停下,像大黄牛一样灌了个水饱后留下他们继续上路。
第三天,大黄狗已经在骆驼的后背上了。
也就是这些骆驼还相当有精神头。
就在众人已经又累又渴得有些出现幻觉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最后的那个最大的驿站!
这代表着他们终于出了沙漠!
而且这里了有官兵驻守,流匪不敢靠前的。
安佩兰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怀中的狗仔子已经相当虚弱。
两个孩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行人的嘴唇干裂嘶哑的几乎不能开口,只是干谒着指着那处驿站开心不已。
“我去……”
白季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驿站,众人明白他的意思,他们确实没有力气了说话了。
白季青夹了夹骆驼,骆驼快走了两步,去到了驿站。
给了流佩文书后,才取了银子买了些水和吃食还有草料。
安佩兰他们这时才刚到了驿站,放开了骆驼去一处水洼饮水补充草料。
大黄狗也下来了去那水洼大口的喝着水,它已经两天没喝水了。
安佩兰他们也一整天没喝水,因为不知道还要跑多久,就想留着点水给孩子们。
休息了很久,众人才缓过来,白长宇有些踌躇:
“娘,我想回去找一下大黄和咱那两头驴。”
安佩兰知道这小儿子放心不下,那寻思着他自己骑着骆驼跑得也快些就同意了。
“我给你两天时间,后天早上,咱们必须出发进凉州,不能耽搁了。”
白长宇点了点头,带着五个尿泡和两个皮囊壶拿了梁氏的弩箭,和十只箭羽骑上骆驼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安佩兰他们在驿站外找了处平坦的地方扎起简陋的羊毛毡帐篷。
时不时会有些官兵巡视,这荒凉的地方竟然有流放的遍户买了这么多的骆驼,确实扎眼。
倒是白季青长了些眼力见,给官爷交了些银钱买了个安全。
他们寻了些柴火,升起火堆,架好铁锅将最后两块大骨头都扔了进去熬煮着。
安佩兰的奶酪疙瘩还有五块,烧了开水化了两块,放了些黄糖。
这天热的慢,可是凉的很快,不一会便温乎了,赶紧给白时泽灌了些。连日的赶路让这个一岁的婴儿有些蔫蔫的,无精打采的喝了些奶水终于看着强了许多。
剩下的给了白知远,而白红棉啥都没有。
看着自己女儿看着奶酪疙瘩泡的水安佩兰有些不忍心:
“红棉,等到了凉州,娘肯定给你吃个够,好吗?”
白红棉懂事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娘,我才不馋呢。”
白红棉说完还翻了个白眼走开了,这让安佩兰更加心酸了,简若烟和梁嫣然也看在眼里了,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