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被乡下姑娘秦京茹拒绝的事儿,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四合院,甚至连轧钢厂食堂都无人不知。这下可把傻柱的脸面彻底踩进了泥地里。他本来就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如今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简直是奇耻大辱。
接下来的日子,傻柱整天铁青着脸,那表情阴沉得像是家里刚办了丧事。在食堂里,谁要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或者哪句话说得不中听,他立刻就像被点着的炮仗,吹胡子瞪眼,逮着谁就跟谁吵,搞得食堂气氛紧张兮兮,大伙儿都躲着他走。
一大爷易中海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养老人”变成这副德行,心里那叫一个急。这要是就此一蹶不振,或者脾气越来越坏,以后还能指望他养老?
这天,一大妈给后院的聋老太送完饭,闲聊时就提起了傻柱的近况,唉声叹气的。聋老太一听就急了,用拐棍杵着地:“啥?连乡下姑娘都瞧不上我家柱子了?这可怎么是好!柱子要是打一辈子光棍,他老何家不是要绝后了?”
一大妈也跟着发愁,顺口说了一句:“老太太,您说……这黄花大闺女要是难找,要不……咱们打听打听,有没有那年轻模样俊俏的小寡妇?我寻思着,柱子说到底还是喜欢年轻好看的,条件差点,但能过日子生娃就行啊!”
聋老太浑浊的眼睛转了转,觉得这似乎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寡妇……嗯……只要能生养,知道疼人,也行!你等会儿把中海叫过来,我跟他说说,让他去寻摸寻摸!”
不一会儿,一大爷易中海就被叫到了聋老太屋里。聋老太把想法一说,易中海皱着眉头沉吟了半天。给傻柱找个寡妇?这说出去是不太好听,但眼下这情况,好像也没更好的选择了。
“行吧,老太太,我先在城里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年纪轻些的寡妇。毕竟城里寡妇好歹有户口,将来小孩还能顶班。要实在没有……我再托人到乡下寻访寻访。”易中海答应下来。
他一边琢磨着这事,一边往外走,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都考虑到找寡妇了,那范围是不是可以再扩大点?最近街上不是有很多被“下放劳动”的知识分子、老师什么的吗?里面说不定就有模样好、年纪轻、但因为家庭变故或者成分问题落了单的……
他猛地想起,前几天好像在街道上看见过一个年轻女人,以前是红星小学的老师,听说也是因为家里出了事,被下放到街道扫厕所、清理垃圾了。那女老师他有点印象,长得挺清秀,年纪好像也不大,就是脸色憔悴了些。
“要不……先问问老阎?”易中海心里盘算着。三大爷阎埠贵就是红星小学教师,一个学校的的人他可能熟悉些。
打定主意,易中海就往前院溜达,瞅见三大爷正摆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便凑了过去,递了根烟,装作闲聊的样子问道:“老阎,跟你打听个人。就原来红星小学,是不是有个叫……叫啥来着?挺年轻的一个女老师,好像姓冉?最近被安排到咱们街道劳动了。你熟不熟悉她家啥情况?”
三大爷阎埠贵接过烟,推了推眼镜,狐疑地看了易中海一眼:“老易,你打听这个干嘛?那可是……有问题的。”他指了指天上,暗示成分不好。
易中海含糊道:“没啥,就随便问问。看着挺可怜一小姑娘,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
三大爷压低声音:“你说的大概是冉秋叶老师吧?唉,可惜了……学问好,人也和气。主要是家里父母……唉,说不清!反正现在是一个人的,挺难的。怎么?你亲戚里面有人看上了?”
易中海连忙摆手:“我能有啥亲戚!就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但他心里却活络开了:冉秋叶……有文化,年纪轻,模样据说不错,现在落难了……要是介绍给柱子,是不是能成?
老阎,我就问问冉老师的具体情况,特别是父母的情况,不要头上的帽子太严重。
三大爷虽然抠门,但消息灵通,便把冉秋叶的情况大致说了说: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师范毕业,教书挺认真,就是家里是知识分子出身,现在成了“臭老九”,被批斗、下放劳动了。
一大爷一听,觉得条件“合适”——年轻,有文化,模样好,现在落难了,估计要求也不会太高。他便试探着说:“老阎,你看……能不能帮忙牵个线?给柱子介绍一下?”
三大爷一听是给傻柱介绍,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哎哟喂!可别!老易,你可饶了我吧!傻柱那浑人?我可不蹚这浑水!给他介绍对象?准没好事!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一大爷皱了眉头,摆出他那套道德绑架的说辞:“老阎,你看你!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就应该互相帮助嘛!柱子现在有困难,咱们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做人不能太自私了!”
三大爷一听乐了,根本不买账:“老易啊老易,你这套啊,留着去忽悠院里那几个二愣子吧!对我没用!我阎埠贵不吃这一套!傻柱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混不吝一个!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给他介绍对象?回头不成,或者成了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他还不得怨上我?这亏本买卖我可不干!”
一大爷见道德绑架无效,知道阎老西只认实惠,只好咬咬牙,开始利诱:“老阎,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只要去帮忙递个话,牵个线,成不成都不怪你!我出一块钱跑腿费,外加……外加两斤棒子面!怎么样?”
“一块钱?两斤棒子面?”三大爷的小眼睛瞬间亮了,心里飞快地拨起了小算盘。这买卖……好像不亏!就是传句话的事,成不成确实跟自己没关系,白得一块钱和两斤粮!
他假装犹豫了一下,才勉为其难地说:“唉……既然你老易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答应,就显得我不近人情了。行吧!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帮你问一嘴!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以后有啥事,也别找我!”
“行行行!就这么说定了!麻烦你了老阎!”一大爷见目的达到,满意地走了。
三大爷哼着不成调的京剧,美滋滋地叫来小儿子阎解旷:“解旷,去,到一大爷家,把一大爷送咱们的那两斤棒子面拿回来!嘿,这老易,为了傻柱可真舍得下本儿!”
晚上,一大爷把这事儿跟傻柱一说。傻柱一听是冉秋叶——那个有文化、长得又俊的小学老师?虽然现在在扫厕所,但以前可是知识分子啊!他顿时觉得跟自己这“厨艺大师”还挺般配!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又油然而生。
“嘁!一个成分不好的臭老九呗!”傻柱撇着嘴,但眼神里却有了点兴趣,“不过……老师啊……文化人……行吧!爷们儿我好歹是光荣的工人阶级,不嫌弃她,愿意娶她,那是她天大的荣幸!她还能不答应?那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嘛!等信儿吧!”
他又开始盲目乐观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漂亮有文化的媳妇在向他招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街上还没什么人。三大爷阎埠贵鬼鬼祟祟地溜达到红星小学附近的公共厕所旁,果然看见冉秋叶正拿着长柄扫帚,低着头,艰难地清理着污秽,脸上戴着个大口罩,也难掩那份屈辱和憔悴。
“冉老师?冉老师?”三大爷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叫了两声。
冉秋叶抬起头,看到是阎埠贵,有些惊讶,眼神里带着警惕和茫然:“阎……阎老师?您怎么……”
三大爷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稍微干净点的角落,快速地把一大爷托他来说媒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重点强调了:“男方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厨,叫何雨柱,手艺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人嘛,老实厚道,就是年龄稍微大了点儿,但会疼人啊!条件绝对没问题!”
冉秋叶现在正是全家最艰难的时候,整天提心吊胆,忍受着劳动改造的辛苦和周围人的白眼,生活水平一落千丈。突然听到有人来提亲,对方还是个有稳定工作的工人,不嫌弃她的身份,心里顿时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阎老师……他……他知道我家现在的情况吗?我这成分……怕是会连累他……”
三大爷连忙摆手:“放心!放心!我跟他说得一清二楚!人何雨柱同志觉悟高,说了,不在乎那些!就看中你这个人了!工人阶级,有担当!”
冉秋叶听了,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卑微的感激,也有对未来的茫然,但更多的是想抓住这根可能改变现状的稻草。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那……那要是他真不介意……见……见一面也行……”
三大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说:“那好那好!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回去跟那边说一声。”
两人约了个时间地点。三大爷任务完成,心满意足地溜走了,觉得自己赚了块钱和棒子面,简直是天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