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静安公寓时,以沫早已出门上班,但很有默契地在门垫下留了备用钥匙。
苏雪晚推门而入,整个人瘫进沙发里。
昨夜那场离奇的车祸仍让她心有余悸——那个「神秘」男人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出了车祸既不报警也不就医,莫非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看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分明是京圈里非富即贵的人物。
“豪门恩怨” “暗杀” “追凶” 这些字眼不受控制地在苏雪晚脑海中闪回。
她强迫自己停止这些荒谬的联想,克制不去想他,可那张俊美而危险的面容——时而阴鸷狠厉,时而温柔缱绻,却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
向来从容淡定的她,此刻心乱如麻。苏雪晚深吸一口气,迫切地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昨晚被迫留宿陌生人家,苏雪晚始终绷紧神经。
脚踝的伤势让她无法淋浴,只能稍微擦拭身体,忍受着身上混杂的烟草味、血腥气和药水味,这种黏腻感令她很不舒服。
此刻回到公寓,她小心翼翼用防水绷带包裹伤处——那笨拙的包扎手法连自己看了都想笑。温热的水流终于冲去一身狼狈,换上干净睡衣时,她舒服得轻叹出声。
躺进柔软的被窝,时差带来的困倦感瞬间席卷而来。回国短短数日,她的生物钟似乎还在太平洋上空飘荡。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突然刺破梦境,苏雪晚猛地从床上弹起,睡意全无。
“以沫?”苏雪晚拉开门,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贾以沫,“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知道以沫平时工作很忙,作为艺人经纪经常要跟着跑通告,时不时就要出差。
“我趁着午休回来看看你。” 贾以沫快步走进门,她住的公寓离景天娱乐公司很近,“昨晚就觉得你不对劲,担心死我了。”
一进门,贾以沫就紧张地扶着苏雪晚上下打量。当她看到苏雪晚包扎着的脚时,立即惊呼:“你的脚怎么了?昨晚不是还说没事吗?”
“就是被碎玻璃划了个小口子,已经处理好了,别担心。” 苏雪晚安慰道。
“怎么会遇到车祸?你伤到脚,那对方司机呢?” 贾以沫追问道。
“其实不是我出车祸,” 苏雪晚解释道,“是我看到别人出车祸,去帮忙的时候不小心被玻璃划伤的。”
贾以沫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苏雪晚将昨晚的遭遇和在迷迭会所的事都告诉了贾以沫,唯独隐去了贺先生替她们还清百万债务的事。
“哇!你这是救了个什么大人物啊?听起来非富即贵的样子。” 贾以沫眼睛一亮,“长得帅吗?”
果然,女人爱八卦和看脸的天性永远改不掉。
“帅,帅得人神共愤,惊天地泣鬼神。” 苏雪晚并不觉得这个形容夸张,毕竟这是事实。
贾以沫兴奋地拍手:“接下来该不会上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狗血剧情吧?想想就激动。”
“ 想什么呢?” 苏雪晚翻了个白眼,“像他这种不可一世、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哥,能感激你就已经算他瞧得起你了。”
“ 哇哦!” 贾以沫挑眉,“ 第一次听你用这么多形容词吐槽一个人,看来这位贺先生是真惹到我家雪晚了。”
“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盛气凌人的样子。唯一还算顺眼的就是知道知恩图报。” 苏雪晚顿了顿,“ 而且总觉得他的名字和长相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能是上过财经杂志或是在新闻媒体上见过?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也许吧。”
“对了,迷迭会所……” 贾以沫突然正色道,“听说那是京城几个顶级豪门公子合伙开的,背景深得很。一般人轻易得罪不起。”
“惹不起总躲得起。”
“雪晚,” 贾以沫难得严肃,“思来想去,这种人,咱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这个圈子里,女人只不过是他们随意摆弄的玩物或者利益交换的工具。轻易不能交换真心,最终都是以敲骨吸髓、遍体鳞伤收场。”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贾以沫,见过太多嫁入豪门的悲惨结局。
“雪晚,” 贾以沫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突然染上几分苦涩,“你要知道,这种男人就像商场里的试衣镜——在他身边时,你会错觉自己真的配得上那件华服,甚至忘了看价签。但镜子终究不会跟你回家,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贾以沫眼底泛起一层薄雾,像是揭开了内心某一处伤疤,隐隐作痛。
她和贾以沫之间,从不窥探彼此的私密。她想,以沫必定是曾有过一段让她刻骨铭心的感情。
“以沫,我明白” 她反握住以沫微凉的手指,“不过你真的想多了,我和他充其量就是萍水相逢。”
贾以沫深吸一口气,又恢复成往日明艳的模样:“就当是给你这个感情小白提前打预防针。”
“知道啦,”苏雪晚笑着撞她肩膀,“我的贾大经纪人最疼我了。”
“你昨天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聊吗?”苏雪晚适时转移了话题。
贾以沫系上围裙,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那些都不重要,现在你最重要。脚受伤了就好好休息,等着尝尝我的拿手菜。”
望着以沫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苏雪晚不自觉地抱紧了怀中的抱枕。她想起以沫方才的话,心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确实,有些人是不能去轻易招惹的,也不能轻易让他走进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