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雨牵着厉念袖回到七玄门时,夕阳刚擦过山门的檐角。念袖还攥着那只竹制小鸟,一路叽叽喳喳说着韩平教他的编竹技巧,直到张婆婆来接,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父亲的手,蹦蹦跳跳地去了后院。
厉飞雨望着儿子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心口突然一阵莫名的悸动。他抬头望向后山方向,眉头猛地皱起 —— 那处曾藏着《九劫涅盘经》的禁地,此刻竟隐隐传来低沉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苏醒,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门主,您回来了?” 巡逻的弟子快步走来,脸色带着几分慌张,“后山禁地那边不对劲,刚才地面震了好几次,还冒出些红色的雾气,我们不敢靠近。”
厉飞雨沉声道:“带我去看看。”
两人快步往后山走,震动越来越明显,脚下的碎石都在微微跳动。靠近禁地入口时,那股血腥气更浓了,原本隐蔽的石窟洞口,此刻竟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有血液在岩石下流动。洞口周围的草木都已枯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显然是被某种邪异力量侵蚀所致。
“门主,就是这里,刚才震动最厉害的时候,红光都快把洞口封住了。” 弟子指着洞口,声音发颤。
厉飞雨上前一步,指尖刚触碰到洞口的岩石,一股强劲的吸力突然从洞内传来!那吸力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有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诡异波动,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瞬间缠住他的四肢,将他往洞内拖拽!
“门主!” 弟子惊呼着伸手去拉,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厉飞雨的身影被红光吞噬,洞口的震动渐渐平息,红光也随之褪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厉飞雨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滚筒,周围是呼啸的风声和刺耳的尖啸。他运起铁骨境的肉身力量,想要稳住身形,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在扭曲,每一次挣扎都像是在对抗无形的漩涡,体内的气血都跟着翻涌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摔落在地,身下是冰冷潮湿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还有一种混杂着腐臭和草药的怪异味道。他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 这里竟是一处巨大的峡谷,天空被血色的雾气笼罩,看不见日月,只有零星的光点在雾气中闪烁,像是漂浮的鬼火。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洞穴,偶尔能听到洞穴中传来妖兽的嘶吼,还有修士的惨叫声。
“这是哪里?” 厉飞雨皱眉,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天地灵气异常混乱,甚至带着一丝暴戾,与外界截然不同。更让他警惕的是,不远处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还有怒喝声,显然这里并非只有他一人。
他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来源摸去,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探头望去 —— 只见峡谷中央的空地上,三名修士正围着一名穿灰衣的修士打斗。那三名修士穿着统一的青色道袍,袖口绣着 “天剑门” 的标志,手中长剑泛着寒光,法术光芒此起彼伏,显然是七大派中的天剑门弟子。而被围攻的灰衣修士,手中紧攥着一株通体血红的草药,嘴角挂着鲜血,已是强弩之末。
“识相的就把‘血魂草’交出来!” 天剑门的领头修士冷笑一声,长剑一挥,一道青色的剑气朝着灰衣修士的胸口射去,“这血色禁地不是你这种散修该来的地方,死了也是白死!”
灰衣修士怒吼着祭出法器抵挡,却被剑气劈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服。他踉跄着后退,还想反抗,另一名天剑门修士突然从背后偷袭,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灰衣修士的身体软软倒下,手中的血魂草被天剑门弟子一把夺走。
“哼,不知死活。” 领头修士擦了擦剑上的血,将血魂草收好,“这血色禁地的宝贝,本就该归我们天剑门所有,这些杂碎也配来抢?”
其他两名修士附和着笑起来,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尸体,转身朝着峡谷深处走去,仿佛杀人夺宝只是家常便饭。
厉飞雨躲在岩石后,眼神冰冷。他虽杀过不少散修,却从未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掠夺与残杀 —— 七大派的修士,竟比那些散修还要狠戾。他握紧了腰间的短斧,心中清楚,这里绝非善地,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比他们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