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舒蕾感觉怀中一空，李羡已经不见。
一滴眼泪掉了出来，如果不是旁边被子下还比较暖和，她都觉得这是一场梦。
摸索间，殷舒蕾发现有什么东西。
取出来一看，是一个瓷瓶。
还有李羡留下的一句话：“娘子，此为定颜丹，服下后，哪怕你寿元耗尽，也会保持如今面容。”
“噗~”
殷舒蕾突然笑了起来，将瓷瓶紧紧拽在手里。
殷舒蕾在床上待了一会儿，丫鬟便过来伺候她穿衣了。
丫鬟看殷舒蕾满脸红光的样子，说道：“夫人今天很高兴啊！”
“是吗？”殷舒蕾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此后一天，殷舒蕾都很是高兴，其他人问她什么原因，她也只是笑而不语。
李羡也是每天白天消失，晚上去找娘子。
李幕那边也着手安排，如何不着痕迹的将祖祠之人撤走，才不引人怀疑。
这天晚上。
李羡枕边之人是姚琴瑶。
姚琴瑶跟别人不一样，当初魏碧君在当女帝的时候，也时常与她商议事情。
因此很多事情，李羡问她反而比李幕都要强。
“看来，贤国的治理，比我预料的要好得多。”
“嗯。”姚琴瑶紧紧搂着李羡，生怕他逃走似的：“魏姐姐和公公都是贤明之人。
上梁正，下梁自然也正。
就是，魏姐姐在位时，时常见不得百姓受苦，经常微服私访，遭遇了好多次暗杀。
若不是有老爷留下的傀儡，或许魏姐姐就凶多吉少了。”
李羡点点头，他当初留下这三号傀儡是正确的。
在仙界，六品修士根本就不算高品修士。
连背空间法器的力工都是七品的，六品修士带上去，如果不是富贵世家，也就只配当驴使。
“那魏家现在如何了？”
当初魏碧君答应当女帝，也是为了魏家能够好起来。
姚琴瑶叹了一口气：“魏恒死了。”
“魏恒死了？”李羡眉头一皱。
这事儿魏碧君还真没告诉过他。
魏碧君虽然有好几个堂哥，但亲哥就魏恒一个。
这亲哥纨绔是纨绔了些，但对魏碧君确实很不错。
他死了，对魏碧君而言，也算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被叛军杀的。”姚琴瑶解释：“魏姐姐有一次微服私访，魏恒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去找上了她。
殊不知被人利用了，别人也利用他，发现了魏姐姐的位置。
之后，给魏姐姐挡了一刀，没救回来。”
“......”
魏碧君恐怕会更伤心了。
“那魏家现在究竟如何了？”
“还可以。”姚琴瑶说道：“魏国公又生了一个孩子。
如今没有再带兵，而是在家中教这个儿子。
魏家也利用魏姐姐的方便，招揽了不少高品修士，也算逐渐恢复元气吧！
只不过，魏家也出了一些败类，魏姐姐的判决......可能轻了一些。”
李羡点点头，并没有怪罪：“人有感情，自然会有私心。
你魏姐姐也是人，自然也抵不过爹娘的哀求。”
“的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李羡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他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明悟了一些道理。
“老爷，老爷......”
姚琴瑶见李羡分神，呼唤了两声。
“哦，怎么了？”
“您在想什么，妾身喊了你几声都没答应。”
“没事，在想一些事情。”李羡说道：“来，趁离天亮还早，老爷好好补偿补偿你。”
“谢谢老爷。”
“......”
李羡在云开苑待了一个月左右，愣是没一个丫鬟和护卫知道他来过。
但是殷舒蕾几人都是心知肚明，彼此见面，见到哪个红光满面，都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一个月以后，李幕这才告诉李羡，已经准备好了。
祖祠的人已经全部清走，理由是要喂养夫妻树，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
当天，李羡来到祖祠旁边的夫妻树下。
顺手将轮回果屏蔽起来，这才搬了椅子和桌子坐了下来。
“蛮君，我知道你隐藏在里面，出来谈谈。”
没有任何动静。
李羡也不着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果你想一直被天命帝君囚禁在天命山，你也可以不理会。”
还是没有动静。
李羡继续说道：“如果你希望我成为天命帝君那样的话，你也可以不作理会。”
“轰轰轰~”
一股股黑气从夫妻树下冒出。
在李羡对面形成蛮兽的模样，凶狠的盯着李羡。
“居然能发现本君的踪迹，哼，看来留你不得。”
李羡丝毫没有慌张，举起酒杯，敬了它一杯，缓缓喝下。
“我是该叫你蛮君呢？还是天道呢？”
“......”
“哼，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别装的那么吓人。”李羡淡然说道：“我见过黑云了，也就是你抛弃的那个轮回规则部分。
该知道的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李羡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是天命帝君触犯禁忌的天劫，也是......承载天道所诞生的意识的容器，对吧？”
蛮君眯了眯眼睛，收起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
“有趣，有趣，呵呵呵，哈哈哈哈。”蛮君大笑起来：“你是除了天命帝君之外，第一个看出本君真面目的修士。
本君选中的‘天命人’中，随便拎出来一个天赋都比你好。
单要论悟性，你首屈一指，仅在天命帝君之下。”
“感谢我夫人，她给了我灵感。”
之前，跟姚琴瑶聊天。
姚琴瑶随口一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让李羡明白了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黑云说，天道会消逝，因此需要选一个接班人，于是这类修士，被称为‘天命人’。
但是，既然天道会消逝，有接班人就能一直持续下去了吗？
这并不符合常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羡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天命人’根本不是什么接班人，而是延续天道的养料？
可‘天命人’是在天道之下成长起来的。
再怎么修炼，也是用的天道给予的资源。
用‘天命人’当养料，这跟自产自销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反正是养料，何必要挑选，直接吞噬所有生灵，岂不更好？
所以，李羡得出了一个结论。
天道找接班人，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天道会消逝。
而是因为，天道诞生了意识。
有意识，便会有私心，有私心，那便无法做到公正。
而天道正是需要公平公正的，否则，规则便会产生冲突，导致世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