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守将府邸,其实就是一座比周围民房稍大、同样由黑石垒砌的院子,门口歪斜的木牌上,“守将府”三个字模糊得快要消失。院墙有几处明显的豁口,与其说是府邸,不如说是个稍微结实点的废墟。
耗子带着几个还算机灵的俘虏,已经把收缴来的“战利品”——那堆破铜烂铁,堆在了院子中央。他正拿着个小本子,皱着眉头清点,嘴里念念有词。
“弯刀十七把,豁口比俺老家村口的山路还多…皮甲二十一件,能当渔网使了…这匕首,嚯,锈得都快认不出是铁了…”
姬轩走进院子,目光扫过那堆散发着贫穷和破败气息的“资产”,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老黑”开个静音模式。
「行了,别催了,看见没,都在这儿了。你满意了吧?」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吐槽,“老黑”的提示音准时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叮!成功收取无主战利品:劣质金属武器x26,破损皮甲x21……能量+15.8。当前能量储备:16.5\/100(一级)。”
「……忙活半天,揍趴下一个头目,吓跪十几条汉子,就够充个电量的零头?这能量通胀有点严重啊。」 姬轩感觉自己的肝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轩哥,清点完了。”耗子凑过来,把手里的小本子递给姬轩,苦着脸,“就这些玩意儿,扔大街上都没人捡。另外,我问过那几个俘虏和原来的守城兵了,城里情况…有点糟心。”
姬轩没接本子,示意他直接说。
“能打的,或者说还敢打的,基本都跑光了,或者成了刚才那种地头蛇。现在城里剩下的,除了老弱妇孺,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老兵油子和地痞无赖。粮仓…基本上是空的,老鼠进去都得含着泪出来。军械库倒是没空,”耗子顿了顿,表情更苦了,“里面堆满了祖传的‘宝贝’,年代久远得能当古董,实用性嘛…估计不如烧火棍。”
「意料之中。」 姬轩心想。「开局越是地狱,后期逆袭才越有爽感…但愿吧。」
“那个刀疤脸呢?”姬轩问。
老铁拎着一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浑浊不堪的冷水走过来,“哗啦”一下全泼在刀疤脸头上。
“咳咳…呕…”刀疤脸一个激灵,猛地咳嗽着醒了过来。脸上的血污被冲掉一些,露出肿得像发面馒头一样的五官,他看到姬轩,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恐惧。
“将军!饶命!小的王老五,有眼不识泰山!您问什么我说什么,绝不敢隐瞒!”他挣扎着想跪下,却被老铁一只大手按着动弹不得。
“黑石城,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有哪些势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姬轩拉过院子里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破木凳坐下,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王老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起来:
原来,黑石城因为地处偏远,资源贫瘠,加上北狄时不时的骚扰,早已被帝国半放弃。朝廷的补给时断时续,还经常被层层克扣,到手的东西少得可怜。
城内如今主要盘踞着三股势力:
一是以王老五为首的“本地帮”,大多是些活不下去的兵痞和逃犯,控制着城内仅有的几家赌场和黑市交易,欺压百姓,但也勉强维持着一点秩序,防止北狄小股部队直接进城抢掠——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地盘”。
二是盘踞在西城区的一伙“流民团”,人数最多,但大多是拖家带口的饥民,由一个叫“张寡妇”的泼辣女人领头,为了口吃的什么都敢干,经常和“本地帮”发生冲突。
三是城外三十里“黑风寨”的马匪,那才是真正的悍匪,装备相对精良,偶尔会来“打秋风”,连王老五他们都怕。
“官府…哦不,是守军,现在还剩多少人?”姬轩问。
“算上刚才门口那几个软蛋,能动弹的…不超过三十个吧。”王老五嗫嚅道,“还都是些老油子,指望他们守城…不如指望北狄自己摔死。”
「很好,三方势力,内部混乱,外有强敌,手下无兵无粮无装备。这配置,堪称完美。」 姬轩揉了揉眉心。
“将军,您…您是真打算在这里待下去?”王老五小心翼翼地问,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姬轩没回答他,而是站起身,对耗子吩咐:“把这些人分开看管,甄别一下,挑几个还算老实、对城里熟悉的留下。其他的,先关起来,以后当苦力。”
“明白!”耗子领命。
“老铁,带几个人,把府邸和旁边的营房简单收拾一下,至少把墙洞堵上,晚上能住人。”
“好!”老铁应声,招呼着人开始干活。
“瘸叔,”姬轩看向一直沉默观察的老者,“劳烦您看看这城的防务,还有这些俘虏,哪些还能挽救一下。”
瘸叔点点头,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向城墙方向。
安排完这些,姬轩独自走到院子的一个角落,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和破败的城池轮廓。
「内忧外患,一穷二白…姬无夜,你还真是给我选了个‘好地方’。」
「不过…」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垃圾堆里,也能淘出宝贝。没有规则,正好我来制定规则。没有势力,正好我来建立势力。」
“老黑,”他在心中默念,“扫描一下这座城,除了破烂,还有什么‘潜在资源’?”
“叮!启动环境扫描…检测到:劣质铁矿脉(微量,埋藏浅),黏土矿(普通),石灰石(普通)…评估:能量转化价值低,但具备基础工业开发潜力。”
姬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铁矿?黏土?石灰石?」
「呵…」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看来,这破烂王,要开始他的第一次‘垃圾分类’和‘资源回收’了。」
他的脑海中,已经迅速勾勒出了几个利用这些“破烂”资源的初步方案——从加固城墙到改善伙食。这黑石城,或许比他想象的,要有趣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