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夭和元榴就跟着三个鲛人,划着小船往梧桐渊去。
小船是鲛人特制的,船身用韧性极好的海藤编织,涂了防水的树脂,在浪里行驶得又快又稳。
小夭坐在船尾,手里握着鲛珠,珠身微微发亮,提示着周围的灵气波动。
元榴坐在船头,眼神比往日清明了许多。
他时不时看向海面,像是能透过浑浊的海水,看到海底的景象。
毛球站在他肩头,翅膀收紧,警惕地盯着远处 —— 自从昨天看到断琴木片后,它就一直保持着戒备,像是知道涂山璟会在前面等着。
“前面就是梧桐渊了。” 领头的鲛人阿泽忽然停下船,指着远处的海面。
那里的海水是深黑色的,看不到底,海面上漂浮着许多枯木,像是从海底冲上来的梧桐枝。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瘴气,比瘴疠湾更甚,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
小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草药,分给众人:“含在嘴里,能解点瘴气。”
她自己也含了一片,又往元榴嘴里塞了一片 —— 元榴虽然有海底妖王的体质,可记忆没恢复,还是得小心。
刚划进梧桐渊的范围,鲛珠突然亮得刺眼,小夭立刻示意大家停下:“有灵气波动,是涂山璟!”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尖锐的笛音从海底传来,比之前在瘴疠湾的笛音更急,带着一股强烈的吸力,周围的海水都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不好,是‘摄灵漩涡’!” 阿泽脸色一变,“他在用法术引海水里的灵气,还有……” 他指着漩涡中心,“那里有海蛇!”
小夭抬头,看见十几条巨大的海蛇从漩涡里钻出来,鳞片是黑色的,眼睛发红,显然是被笛音控制了。
海蛇的头顶上,涂山璟站在一块浮木上,手里拿着一支新的竹笛,笛身比之前的那支更长,笛孔里沾着的血珊瑚粉,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穿黑袍的人,手里拿着法器,正在帮他维持漩涡。
“小夭,你终于来了。” 涂山璟的声音透过笛音传过来,带着一丝得意,“我还以为你要躲多久。”
他晃了晃手里的笛子,“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不用琴,改用笛子吧?”
小夭握紧银簪,簪尖沾着毒膏:
“是因为你的栖凤琴被相柳毁了,没了灵木心,用不了琴音杀,所以才用笛子凑数,还想吸我的灵血去取灵木心,修复你的琴!”
涂山璟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我的栖凤琴确实被相柳那只雕毁了,可笛子也未必不如琴 —— 你看这摄灵漩涡,只要吸够你的灵血,再拿到灵木心,我不仅能修复琴,还能让音杀术更厉害,到时候,玱玹都得让我三分!”
他抬手,笛音变得更急,海蛇猛地扑了过来。
小夭立刻掏出毒膏,往海蛇身上扔去 —— 毒膏沾到海蛇的鳞片,海蛇瞬间僵住,眼里的红光也退了些。
元榴突然站起身,对着海面喊了一声:“散!”
和上次在瘴疠湾一样,海面突然涌起一道巨浪,劈向漩涡。
漩涡的旋转速度慢了下来,涂山璟的笛音也乱了。
他没想到元榴还能控制海水,脸色变得铁青:“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控制海水?”
元榴看着涂山璟,眼神里的茫然渐渐褪去,多了一丝冷意:“我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
他抬手,腰间的鳞片泛出蓝光,海水里突然升起几道水墙,把海蛇和涂山璟的人围了起来。
小夭趁机冲过去,银簪对着涂山璟的笛子刺去 —— 她要毁掉这支笛子,断了他的音杀术。
涂山璟赶紧躲开,可还是被毒膏蹭到了手腕,手臂瞬间麻了,笛子差点掉在海里。
“不可能!你的毒膏怎么会这么厉害?” 涂山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经泛出了淡青色的印子。
“因为我加了凝海草汁,还有……” 小夭指了指元榴,“他身上的海君气息,能增强毒膏的效力。”
她早就发现,元榴的鳞片能让她的毒膏和草药效果更强,这也是海底妖王的能力之一。
涂山璟的两个黑袍手下想上来帮忙,却被鲛人拦住。
阿泽手里拿着珊瑚杖,对着黑袍人一挥,一道蓝光射过去,黑袍人瞬间被定在原地。
海蛇没了笛音的控制,也开始四处逃窜,有的甚至反过来攻击涂山璟。
涂山璟看着眼前的局面,知道自己又输了。
他咬着牙,狠狠瞪了小夭一眼:“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我一定能拿到你的灵血,修复我的琴!”
说完,他纵身跳进海里,借着瘴气的掩护,又一次逃跑了。
漩涡渐渐散去,海水恢复平静。元榴走到小夭身边,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海水:“你没事吧?”
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比之前更清晰,像是已经记起了怎么关心她。
小夭摇摇头,心里一阵温暖:“我没事,元榴大哥,你刚才…… 好像记起了些什么。”
元榴摸了摸腰间的鳞片,又看了看毛球,“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要保护这片海,还有…… 保护你。”
鲛珠在小夭手里慢慢变暗,灵气波动渐渐平息。
她看着远处的海面,知道涂山璟还会再来,可她不再害怕 —— 元榴的记忆在恢复,她的毒术和医术也能应对,还有鲛人的帮助,他们一定能守住梧桐渊,阻止涂山璟的阴谋。
而元榴,也迟早会记起自己是谁,记起他们之间的过往。
海风拂过,带着梧桐渊的气息,小夭握紧元榴的手,毛球落在他们肩头,三人一雕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远去,朝着珊瑚礁的方向。
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比如,帮元榴找回完整的记忆……比如,准备好应对涂山璟下一次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