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格中的警徽与粉色手镯**
青峰山监狱的雨,比外面的更冷。凌峰蜷缩在牢房角落,用磨尖的指甲抠开床底松动的砖块——暗格里,一枚染血的警徽与一个粉色塑料手镯静静躺着。手镯是苗苗的遗物,警徽是他被“开除警籍”时,张磊偷偷塞给他的。
“新来的,坤哥叫你。”狱警粗暴地踹开门。凌峰将警徽和手镯塞回暗格,起身时,故意撞了狱警一下,换来一记电棍的闷击。他踉跄着走向王坤的“VIp牢房”,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积水里,像踩在那些孩子的骸骨上。
王坤正把玩着一个奥特曼挂件——那是小李从矿洞骸骨旁找到的,此刻却成了狱警孝敬他的“玩物”。“凌警官,别来无恙?”王坤将挂件抛向凌峰,“听说你为了抓李建国,连自己的警服都扒了?够狠。”
凌峰接住挂件,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血渍:“少废话。你要我带什么信?”
“聪明。”王坤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揉皱的照片,照片上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陈老板,我的‘老朋友’。你帮我告诉他,这批‘货’我要加价三成。”他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照片背面有地址。事成之后,我告诉你小宇是死是活。”
凌峰的心脏骤然收紧。照片背面的地址,正是惠州废弃电子厂——那个账本里记录着“处理残次品”的地方。
**(二)囚徒“疯子”:肋骨断裂的投名状**
为了让王坤相信自己“反水”,凌峰开始扮演“疯子”。他在食堂掀翻三个帮派头目的桌子,用瓷碗碎片划破挑衅者的脸,甚至在放风时故意“失控”,将一个试图偷袭王坤的囚徒打成重伤。
代价是四根肋骨断裂。
医务室里,王坤亲自给他上药,碘酒擦过伤口时,凌峰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不吭。“你以前抓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狼狈。”王坤的手指突然停在凌峰胸口的枪伤疤痕上——那是三年前抓捕毒贩时留下的,“那时候你眼里有光,现在怎么跟条野狗似的?”
“光?”凌峰咳出一口血沫,“法律连你这种人渣都判不了死刑,光顶个屁用!”他猛地抓住王坤的手腕,将染血的奥特曼挂件按在对方脸上,“我要找陈老板算账!他当年黑了我二十万奖金,这笔账,我跟他没完!”
王坤的瞳孔缩了缩。他知道凌峰在撒谎——凌峰当警察时,连被害者家属塞的红包都拒收。但他需要一个能接触外界的“棋子”,而凌峰,是最好的人选。“行。明天探视日,你去见我老婆。”
三信使“风筝”:保温杯里的儿童骸骨照片**
探视室的玻璃很厚,却挡不住王坤老婆刘艳的香水味。这个穿着普拉达套装的女人,指甲上涂着正红色的指甲油,像极了账本里“已处理”三个字的颜色。
“坤哥让我给你的。”凌峰将王坤画的风筝图案递过去——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风筝翅膀的弧度代表“加价三成”。
刘艳接过纸条,眼神闪烁,随即从包里掏出一个印着“小猪佩奇”的保温杯:“带给坤哥,他胃不好。”保温杯的重量不对劲,凌峰摸到杯底有个凸起的暗格。
回到牢房,凌峰用牙刷柄撬开杯底——里面掉出三样东西:一张SIm卡、一沓儿童照片、还有半块沾着血的橡皮。
照片上,三十多个孩子挤在铁笼子里,最小的女孩只有三四岁,手腕上戴着和苗苗同款的粉色手镯;SIm卡插入手机后,弹出一条加密信息:“周日晚八点,惠州码头,‘新货’上船。陈。”
而那半块橡皮,凌峰认得——是小宇的。苏梅曾哭着告诉他,小宇每天上学都要带这块印着奥特曼的橡皮。
(四)猎手“孤狼”:码头血泊中的警徽**周日晚七点,惠州码头的风裹挟着鱼腥味,像极了矿洞里的腐臭味。凌峰穿着刘艳送来的黑色风衣,腰间藏着两把磨尖的牙刷柄——这是他在监狱能找到的唯一武器。
陈老板的船停在岸边,甲板上站着八个打手,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根带钉的钢管。船舱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凌峰的心揪成一团。他想起苗苗骸骨上的裂痕,想起账本里“左眼残疾折价3万”的记录,想起苏梅每天在监狱门口举着小宇照片的样子。“东西带来了?”陈老板叼着雪茄,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毒蛇,“王坤那个废物,还敢跟我提加价?”
“他说,这批货里有个‘特殊品’。”凌峰故意拖延时间,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牙刷柄,“一个左眼有疤的男孩,能卖十五万。”
陈老板的脸色变了。小宇的左眼在逃跑时被打瞎,正是他们口中的“特殊品”!“少废话!人呢?”
“在船上。”凌峰突然将保温杯砸向最近的打手,趁对方躲闪的瞬间,掏出牙刷柄刺向陈老板的喉咙!
“抓住他!”陈老板嘶吼着后退,打手们蜂拥而上。凌峰的后背被钢管狠狠砸中,他踉跄着撞向船舱铁门,透过铁栏杆,他看到了小宇——男孩蜷缩在笼子角落,左眼蒙着纱布,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染血的风筝骨架。
“小宇!别怕!叔叔来了!”凌峰红着眼嘶吼,用身体挡住砍来的钢管。鲜血顺着风衣下摆流进海里,染红了一片海水,像极了矿洞里那些孩子的血。
突然,警笛声划破夜空!张磊带着特警从暗处冲出,警灯将海面照得如同白昼。“凌队!我们来了!”
陈老板的手下瞬间溃散,陈老板自己则被凌峰死死按在甲板上,牙刷柄已经刺进他的颈动脉。“别杀他!”张磊扑过来抱住凌峰,“证据!我们需要他指证王坤背后的大鱼!”
凌峰的眼睛红得像血:“证据?法律给过那些孩子证据吗?!”他看着小宇惊恐的脸,看着船舱里那些戴着镣铐的孩子,突然松开了手——陈老板趁机推开他,跳进海里。
“砰!”
一声枪响。
凌峰站在甲板边缘,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个打手身上夺来的枪。海面上,陈老板的尸体正在下沉,鲜血在月光下扩散,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张磊冲过来夺下枪:“你疯了?!”
“我没疯。”凌峰的声音很轻,他从风衣内袋掏出那枚染血的警徽,“我是警察。警察的枪,是用来保护人的。”
警徽在警灯下闪烁,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警号0713——凌峰”。那是他父亲的警号,也是他入职时继承的荣耀。(五)未尽之路:暗格里的粉色手镯**王坤在监狱里听到陈老板的死讯时,正在用苗苗的粉色手镯磨牙。突然,牢房的灯灭了。黑暗中,一个身影站在门口,手里的牙刷柄闪着寒光。“你说过,要告诉我小宇是死是活。”凌峰的声音像淬了冰。王坤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他活着……但你猜猜,他现在在哪?”凌峰没有说话。他一步步走向王坤,每一步都踩在那些未被法律制裁的罪恶上。暗格里的粉色手镯,似乎在轻轻发烫——那是苗苗的温度,是三十多个孩子的温度,是他必须用余生去守护的温度。而此刻,张磊正站在码头的警车里,看着凌峰的背影消失在船舱深处。他的手里攥着一份文件——省厅专案组的密令:“批准凌峰继续卧底,代号‘深渊回响’。”雨又开始下了。这一次,凌峰知道,他不仅要潜入深渊,还要把那些藏在深渊里的“大鱼”,一个个拖出来,晒在法律的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