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尔刚把他送回房间,门外就有人低声唤他,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他揉了揉时言的脑袋,叮嘱道:“别乱跑。”
时言表面乖巧应下,心里却不以为然。门刚关上,他就立刻跳下床,准备趁机溜出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穿着整齐制服的服务生拦住了。
“先生交代过,”服务生礼貌地说,“如果您想去哪里玩,我会跟着,保护您的安全。”
时言嘴角一抽——什么保护?分明是监视!
他顿时兴致全无,悻悻地缩回手:“不用了,我睡觉。”
转身回到房间,他重重地躺在床上,心里暗暗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
夜色渐深,时言在房间里等到几乎要发霉。利维尔迟迟未归,他实在按捺不住,推开门想出去透口气。
结果刚走到甲板上,就看见不远处的灯光下,利维尔被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那女人红唇艳丽,指尖轻佻地搭在利维尔的手臂上,似乎正说着什么。
利维尔眉头紧锁,神色明显不耐,可那女人却不依不饶,甚至凑得更近了些。
一旁跟着他的服务生见状,立刻上前解围。
时言眼睛一亮,机会来了!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边,悄悄后退几步,转身就往反方向溜。
甲板上人影交错,灯光昏暗,只要他跑得够快……
于是,他转身就往反方向跑,可还没跑出几步,眼前突然一黑,利维尔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时言:“……”
这人是会瞬移吗?
他惊愕地停下脚步,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利维尔的状态很不对劲。
男人呼吸粗重,眼底泛着不正常的暗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他被下药了?!
还没等时言想明白,利维尔已经一把将他捞起,大步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利维尔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克制,将自己重重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连带着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的时言也一起跌入了柔软的床铺凹陷里。
他依旧没有松开手,反而将那个小小的、温热的身躯更紧地禁锢在自己滚烫的胸膛附近。
“唔……”
利维尔发出难受的闷哼,意识似乎有些模糊,他无意识地低下头,用高挺的鼻梁和发烫的额头,轻轻蹭着时言的脸颊和脖颈,像一只寻求安慰和疏解的困兽。
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双近在咫尺的、被情欲烧得通红的眼眸,已经将他所有的需求和渴望表露无遗。
时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就是想让他变回巨人,好帮他解决吗?
说实在的,他更喜欢维持小人的形态。因为只要他不变大,不管利维尔有多难受,都不能强迫他做什么。
可一旦恢复巨人形态,以利维尔现在的状态,恐怕早就摁着他……
突然,时言眼珠一转,忽然觉得这是个绝佳的逃跑机会。
他故作乖巧地推了推利维尔的肩膀,小声道:“你先松开我,我才能帮你。”
利维尔呼吸灼热,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时言立刻钻进被子里。被褥下鼓起一团,很快,时言恢复了巨人形态。
他刚想掀开被子,利维尔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想抱他,却被他灵巧地躲开。
“等等!”
时言一把扯过被子,直接蒙住了利维尔的眼睛,自己则飞快地跳下床,冲到衣柜前胡乱翻出一套衣服套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利维尔正挣扎着从被子里钻出来,脸色潮红,呼吸紊乱,显然药效已经彻底发作。
时言咬了咬牙,转身就往门口走。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利维尔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他,滚烫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声音沙哑得几乎带了点哽咽:“别走……”
被下药的人没什么力气,时言轻易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反手将他推回床上。
利维尔跌坐在床沿,发丝凌乱,衣领大开,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言言,我难受。”
时言脚步一顿,心脏猛地揪了一下。他差点就信了。
可理智很快回笼,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心肠转身:“自己解决。”
然而,就在他握住门把的瞬间,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利维尔竟然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
时言的手指僵住了。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利维尔正难受地蜷缩着,额发被汗水浸湿,眉头紧蹙,看起来是真的难受极了。
时言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走回去,弯腰想把他拽起来:“起来,躺床上去。”
可刚碰到利维尔的手臂,男人突然反手一拽,直接将他拉倒在床上。
“呃!”时言被压得闷哼一声,差点喘不过气。
他正要挣扎,却感觉到身上的利维尔并没有进一步的粗暴动作,反而将滚烫的脸埋在他颈窝里,发出模糊而沙哑的呜咽,像是在……撒娇?
这实在太罕见了。那个总是掌控一切、冷漠又恶劣的利维尔,居然会露出这样近乎依赖的一面。
他终究是做不到放任不管。
哪怕知道了那些欺骗和算计,可眼前这个因为药物而卸下所有伪装的男人,毕竟是他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无比煎熬。
就在这时,埋在他颈间的利维尔,用滚烫的唇蹭着他敏感的耳后肌肤,用一种近乎梦呓般却异常清晰的低沉嗓音,模糊地吐出了一句话。
那不是命令,也不是戏谑,而是一句直白又滚烫的情话。
时言猛地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说什么?”他声音发颤。
利维尔却不再重复,只是用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深深看着他,然后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时言整个人僵住了,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只是幻觉。
利维尔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二字。
——所以,他自然认为利维尔不喜欢他。
——所以,他也觉得没必要再问了。
可刚才那句话是真的吗?还是只是药物作用下的胡言乱语?
时言不敢深想,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他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算了,现在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只想快点帮利维尔解决,然后离开。
可利维尔似乎不满他的走神,更加热情地蹭了过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渴求。
时言闭上眼睛,像是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
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吧。
反正利维尔身材这么好,自己好像……也不亏?
带着这种破罐子破摔般的、自欺欺人的想法,他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任由那人胡作非为,任由那陌生的情潮将自己一同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