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某大型百货公司,一家知名品牌的服装店内。
原本充满时尚与消费气息的空间,此刻却被一种凝重而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黄色的警戒线拦住了入口,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守在周围,阻止好奇围观的人群。店内灯光通明,却照不散那股无形的寒意。
“失踪者是宫泽知夏,女性,年龄36岁。根据店员描述和监控显示,她是下午三点左右进入这家店,说是想买一件参加晚宴的礼服。”
高桥凉介站在更衣区前,对身边的几位同事介绍着基本情况,他的眉头习惯性地紧锁着,“大约三点十五分,她拿着几件选好的衣服进入了这个试衣间。”
他的目光投向那个拉着帘子的试衣间。帘子已经被拉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件准备试穿的衣服整齐地挂在挂钩上。
而在地面上,一套属于失踪者的日常衣物散乱的放在那里,衣物之上,覆盖着一小堆干燥的灰白色沙子。
沙堆旁边,还掉落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包。
“发现方式和之前几起案件高度相似。”高桥凉介的声音低沉,“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挣扎或破坏的痕迹,监控也没有拍到她离开试衣间。
人,就像凭空蒸发,只留下了衣服……和这堆沙子。”
周围的几个柜员聚在一起,脸色苍白,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太可怕了……我亲眼看着她进去的……”
“是啊,就隔着一道帘子,人怎么就没了?”
“听说最近好多地方都有人这样消失,是不是有鬼啊……”
压抑的啜泣声从旁边传来。
高桥凉介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蹲在角落,肩膀一耸一耸地,哭得十分伤心。
她是跟母亲一起来的,母亲进了试衣间后就再没出来。
高桥凉介心中一软,走过去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小妹妹,别害怕,警察叔叔在这里。”
小女孩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叔叔……我妈妈……我妈妈是不是失踪了?她会不会回来?”
高桥凉介一时语塞,他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只能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我们会尽全力找到你妈妈的。相信叔叔,好吗?”
他示意一位女警员过来照顾安抚小女孩。
初步勘察完毕,收集好证物,高桥凉介和同事们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出百货公司大门,早已闻风而至的一大群记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了上来,长枪短炮瞬间对准了他们,嘈杂的提问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高桥警官!为什么东京最近接连发生多起类似的离奇失踪案?警方是否已经掌握了线索?”
“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是否意味着警方的无能?市民的安全该如何保障?”
“有传言说失踪者都变成了沙子,这是真的吗?能否透露更多细节?”
“请问这是否与某些超自然现象有关?”
同事上前一步,努力维持着秩序,用官方口径回应着:“各位媒体朋友,请保持冷静!目前案件正在全力侦查中,我们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请相信警方一定会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更多细节暂时不便透露,以免影响调查……”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坐进警车里,负责应对媒体的同事才松了口气,扯了扯被挤歪的领带,抱怨道:“这群记者,真是烦死人!唯恐天下不乱,老是揪住我们警察不放,破案哪有那么容易!”
他看了看时间,又摸了摸肚子,转向脸色依旧凝重的高桥凉介:“高桥,饿了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中华料理,他家的麻婆豆腐特别地道,要不要去尝尝?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查案。”
高桥凉介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脑海中还在回放着现场那堆刺眼的沙子和失踪小女孩哭泣的脸。
他没什么胃口,但知道同事是好意,也需要换个环境让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下,便点了点头:“随便吧。”
…………
半小时后,警车停在了一条相对安静的商业街旁。
一行人走进了一家名为“幸平饭店”的餐馆。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食欲大动的食物香气。
“欢迎光临。”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高桥凉介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干净围裙的年轻男子正拿着菜单迎了上来。
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相貌端正,眼神平静,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几位这边请。”男子将他们引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递上菜单,“这是菜单,请先看看。”
高桥凉介的同事显然是熟客,熟练地点了几个菜:“麻婆豆腐一定要,辣子鸡丁,回锅肉,再来个青菜和蛋花汤。高桥,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
“我随便就好了。”高桥凉介的心思显然不在吃饭上,他随意翻了翻菜单,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个正在记录点单的年轻店员。
店员拿着笔,专注地记录着,口中复述确认:“好的,麻婆豆腐一份,辣子鸡丁,回锅肉,青菜和例汤。还需要什么饮料吗?”
他的声音平和,动作麻利。高桥凉介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店员……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但不知为何,看着他的侧脸,尤其是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高桥凉介心中竟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很淡,淡到几乎可以忽略,却又真实存在。
是错觉吗?高桥凉介甩了甩头,将这点异样压了下去。可能是最近太累,看谁都有点眼熟。
店员记录完毕,礼貌地点头:“请稍等,菜很快就好。”然后转身走向后厨。
高桥凉介不知道的是,这个店员正是端木正司。
距离翔太的悲剧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小惠在父亲和端木的陪伴下,逐渐从巨大的悲痛中走了出来,虽然笑容少了,但至少能够正常生活和工作。
端木也继续留在店里帮忙,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幸平大叔的恩情,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一个地方安身,并暗中调查这个世界的奥菲以诺和相关事件。
后厨里,幸平大叔掌勺,锅铲翻飞,火光冲天,浓郁的香气四溢。
幸平大叔早年在华夏待过一段时间,学得一手华夏菜,把在华夏打工的钱拿来在东京开了一家饭店,生意好得不得了。
端木则负责备菜和传菜。
他动作娴熟地将切好的豆腐、肉末、豆瓣酱等配料准备好,看着幸平大叔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装盘。
当他端着热气腾腾、红油滚沸的麻婆豆腐走出厨房,走向高桥凉介那一桌时,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所以说,又是一样的手法?只留下衣服和沙子?”一个年轻警员压低声音问道,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嗯,百货公司,服装店试衣间。”高桥凉介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沉重,“受害者是位带着女儿的母亲。小女孩吓坏了……这帮混蛋!”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起了吧?”另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员叹了口气,“上面压力很大,媒体也盯得紧。再破不了案,恐怕……”
“关键是毫无头绪!”年轻警员有些烦躁地用筷子戳着桌面,“没有目击者,没有动机,没有凶器,甚至连怎么让人消失的都不知道!就像……就像真的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带走,或者……分解了一样!”
他说到“分解”这个词时,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高桥凉介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茶水,眼神锐利:“不,一定有我们还没发现的共同点,或者……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规律’。这些失踪案绝非偶然,背后肯定有联系。沙子……那沙子是关键,但它到底是什么?”
“奥菲以诺……”端木正司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词,将麻婆豆腐轻轻放在桌子中央。红色的辣油在雪白的豆腐上微微颤动,散发出诱人而刺激的香气。
百货店……试衣间……独处的目标……只留下沙子和衣物……
他是知道这种怪物的,自称自己是人类进化的怪物,是假面骑士Faiz世界里的敌对角色,但是他在这半个月查了资料,网上没有任何目击到奇怪蒙面装甲人的消息。
可是智脑公司是存在的,并且社长不是村上峡儿,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似乎提前了不少。
“菜上齐了,请慢用。”端木压下心中的波澜,面色平静地对高桥凉介等人说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高桥凉介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他的背影上。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一次浮现,比之前稍微清晰了一点。他盯着端木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试图在记忆库中搜索匹配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是我想多了吗?高桥凉介收回目光,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拌进米饭里。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暂时驱散了一些疲惫和困惑。
而端木则走到柜台后,拿起抹布,看似在擦拭台面,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那一桌警察的动向,耳朵捕捉着他们关于案件的每一句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