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在白露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过来,原来白露所提及的,正是她之前与老爷子针锋相对时说过的那些言辞。白露那柔若无骨、仿若奶油般细腻的手,轻轻搭落在悦悦的手背上,刹那间,一股酥麻的感觉如电流般迅速传遍悦悦全身。她微微一颤,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拘谨,略带紧张地看向白露。
“其实啊,结婚与否,从某种本质上来说,并无太大差异。”白露微微仰头,目光深邃,仿佛透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倘若一个人在婚姻中,不能始终坚守自我,只是一味盲目地顺着对方的节奏前行,那么终有一天,不仅会在这过程中迷失原本的自己,而且一旦遭遇被对方抛弃的局面,便会陷入茫然无措的境地,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白露的杏眸熠熠生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璀璨星辰,她凝视着悦悦,眼神中充满期待,“你说,我这样理解,应该没错吧?这就是你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对不对?”
悦悦缓缓地点了点头,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生怕惊扰了此刻的氛围,轻声回应道:“是的。”
在悦悦心中,她暗自思忖,不论陆月与自己老公之间可能存在何种扑朔迷离的关系,若仅仅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就盲目地陷入猜忌的漩涡,那无疑是大错特错的。自己必须保持端正且坚定的心态,以沉稳不变的姿态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变数,就如同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又怎会惧怕陆月这如同拥有七十二变本领的“白骨精”呢?
白露满含喜爱地看着悦悦,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郁,仿佛一湾温暖的春水。她突然伸出手,手指如蜻蜓点水般轻轻掐了下悦悦的脸蛋,忍不住欢快地笑道:“你知道吗?我真是打从心底里喜欢你这聪明伶俐、机灵俏皮的模样。怪不得你哥对你疼爱有加,有时候啊,甚至在你面前都辩不过你呢。”
那个平日里总是与自己针锋相对、处处作对的哥哥,会喜欢自己?悦悦听闻此言,不禁微微撇嘴,脸上浮现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在她看来,这简直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门被猛地撞开。只见老公像一阵裹挟着狂风的旋风般,气势汹汹地从外头冲了进来。瞧着陆大少那满脸晦气的模样,仿佛被乌云笼罩,不难看出他显然是在外头遭遇了不顺心的事,心情糟糕透顶。白露见状,心中立刻明白此刻并非久留之时,便十分知趣地决定先行告退。离开前,她紧紧地握住悦悦的手,那双手传递出温暖与真诚,她目光真挚地说道:“我一直都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你可千万别嫌弃我这个姐姐呀。”
如此美貌动人、气质温婉的姐姐,悦悦又怎会嫌弃呢?她微笑着将白露送至门口,待白露离去后,轻轻关上房门,转身便赶忙走向气鼓鼓的老公,关切地安抚道:“发生什么事了呀?你不是去爸那儿了吗?”
陆瑾被程俞那番刺耳的话语气得内心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堵得难受,整个人显得毛毛躁躁,坐立不安。他满心烦躁地想给自己倒杯水,试图浇灭心中的怒火,然而,心神不宁的他一个疏忽,手中的杯子险些直直掉落地上,好在眼疾手快的媳妇迅速出手,稳稳地接住了杯子。陆瑾像是抓住了一丝情绪的宣泄口,伸出手,猛地紧紧握住媳妇纤细的手腕,语气中饱含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大声说道:“我今晚和我二姐夫摊牌了。”
“二姐夫怎么说的?”悦悦微微低下头,清晰地看到老公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小蛇,这让她深切感受到老公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究竟有多旺盛。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混账东西,我竟然恭恭敬敬地叫了他姐夫这么多年!”陆瑾一边说着,一边生怕自己满腔的怒气不小心波及到有孕在身的老婆,于是高高举起拳头,狠狠地朝着床上的枕头砸去,那枕头仿佛成了他愤怒的发泄对象,“你知道他是怎么说我姐的吗?”
“怎么说的?”悦悦心中一紧,预感到事情不妙,轻声问道。
“他说看到我姐的脸,就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陆瑾此刻懊悔得肠子都青了,心中不断想着,早知道刚才就该不管不顾,直接狠狠地揍他一拳,方能解心头之恨。
过了一会儿,在时间的悄然流逝中,陆瑾心中那汹涌澎湃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他这才注意到,媳妇一直默默不语,安静地站在一旁。这反常的安静让他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忍不住开口问道:“悦悦,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悦悦微微皱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推测。
悦悦做出这样的推断并非毫无根据。她的死党初夏平日里深受谭母的言传身教,曾向她传授过许多关于夫妻相处之道的话题,其中就详细提及了如何察觉丈夫是否有了小三的相关迹象。如果一个男人突然对自己的老婆表示对她的脸毫无感觉,甚至流露出厌恶之情,可千万不能单纯地以为这只是夫妻之间感情逐渐变淡的表现。要知道,男人大多是冲动且感性的动物,出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他在外面恋上了其他女人,经过比较之后,才会对老婆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语。
陆瑾在听到悦悦的推测之前,压根儿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程俞从未传出过任何与女人相关的绯闻,而且他常年在部队里,部队纪律严明,行动诸多限制,想要搞婚外情并非易事。
“不太可能吧。部队的纪律那么严格,而且他自己又很少离开部队。”陆瑾微微摇头,对悦悦的推测表示怀疑。
“这可说不准。”悦悦却坚持自己的看法,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虽说这个猜测乍一听有些站不住脚,但谨慎起见,查一查也并无坏处。陆瑾略作思考后,立刻拿出手机,迅速联系与程俞部队相关的朋友,焦急地打听程俞在部队里的详细情况,尤其是与女人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悦悦此刻满心担忧着东东。她深知,在父母离异、感情破裂的这场风暴中,最受伤、最无辜的往往不是身处矛盾中心的父母,而是夹在中间的孩子。孩子那稚嫩的心灵,如同娇嫩的花朵,如何能承受得住这般沉重的打击呢?
“如果真的走到离婚那一步,孩子,东东肯定会跟着我二姐的。”陆瑾对此十分笃定,他深知老婆向来心疼小孩子,便轻声出言安慰,试图缓解老婆心中的担忧。
悦悦听闻此言,缓缓伸出双手,如同拥抱温暖的港湾一般,轻轻搂住老公的腰,将头温柔地靠在老公宽阔而坚实的背上。此时此刻,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软弱,一种对人性和婚姻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她不禁感慨,人性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在时间的长河中,仿佛不堪一击。曾经看似坚如磐石的婚姻,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而那些曾经信誓旦旦的誓言,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的话语,随时都有可能如同泡沫般破碎,变成毫无意义的空话。
如果一切都无法为婚姻提供稳固的保障,那么婚姻的实质究竟又是什么呢?那两个看似象征着婚姻的结婚证,在此刻,似乎也显得格外苍白无力,仿佛只要轻轻一撕,就能轻易宣告一段婚姻的结束,想离婚,竟是如此轻而易举。
话说回来,林晓妍和杨以修比靖家人早两天便悄然潜入了靖家村。靖家人出于种种考虑,他们的防务工作只能局限在自家的小院范围之内,不便过多牵扯其他村民。这一情况使得杨以修在行动上拥有了相对较大的自由空间。他此番前来,目的并非直接翻墙进入靖家去窥探情况,而是处心积虑地寻找一颗能够替他达成目的的棋子。
经过多日细致入微的观察,就在今晚,他终于寻觅到了这颗心仪的棋子。今晚事情的意外发展,如同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让他大开眼界,心中不禁对自己独到的眼光颇为得意。
只见那位在靖老头身边已经工作了好些日子,且凭借自身的某些特质颇得靖老头欢心的女记者陆月,在临近熄灯的时分,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靖家大院,朝着自己在靖家村租住的屋子走去。靖家的警卫工作十分森严,即便陆月身为部队记者,但并非靖家之人,按照规矩,是不能在靖家过夜的。
租屋距离靖家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但依旧处于村子的范围之内。尽管此时风高夜黑,但村里的村民们都清楚地知道她是部队的人,出于敬畏,没人敢对她有任何不轨之举。陆月对这条路早已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纹,每一处拐角、每一块石头,她都了然于心,因此觉得十分安全。
杨以修远远地注视着她,看到她走到半路时,今晚却做出了反常的举动,突然拐了个弯,朝着村里宗庙附近一棵历经岁月沧桑的古老槐树走去。从她那笃定的步伐和明确的方向可以明显看出,她是在这里与人相约。
不多时,从槐树后面缓缓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笔挺地穿着军装。一男一女碰面后,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趁着夜色的掩护,巧妙地避开村里所有人的视线,鬼鬼祟祟地往村外走去,最终找了个荒无人烟、无人注意的地方开始交谈。
见四周确实无人之后,陆月这才缓缓转过身,神色略显紧张地对那男人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你可是有老婆的人,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我已经跟我老婆的弟弟说过了,我要和我老婆离婚。”那熟悉的声音传入陆月耳中,竟然是今晚刚刚和陆家人摊牌的程俞。
“离婚?”陆月听闻此言,惊讶地叫出声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鸟儿。
程俞向前迈了一步,脸上带着一丝决绝,说道:“部队肯定能理解我们俩现在的情况。你我都和现在的另一半没有丝毫感情,这婚肯定能离成。”
原来,陆月自结婚之后,便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之中。她从一开始就压根不喜欢现在的丈夫,当初之所以选择嫁人,不过是出于一时的意气用事,想要气气陆大少。她天真地想着,或许陆大少看到她嫁人后,会心生后悔之意,进而回头来追求她。然而,现实却如同冰冷的冷水,无情地浇灭了她心中的幻想。不但陆大少没有如她所愿,而且她叫了多少年、追了多少年的瑾哥哥,不仅大方地恭喜她结婚,没过多久,更是娶了嫂子。她原本以为这个嫂子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杂货铺老板的女儿,自己尽可以安心地等着瑾哥哥后悔。毕竟,她可是将军的女儿,在她看来,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比一个杂货铺老板的女儿更具吸引力。然而,残酷的事实却让她的幻想彻底破灭,悦悦的真实身份竟然是靖家的千金大小姐。这一连串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几乎将她的精神彻底击垮。
程俞当时请假没有回家,而是和一群朋友外出散心,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遇到了同样满心苦闷的陆月。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都为各自被束缚的婚姻而感到痛苦不堪。于是,他们借着酒劲,倾诉着心中的烦闷,不知不觉间喝了一夜的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的理智逐渐被情感所淹没,交谈愈发深入,最终酒后乱性,共度了一夜。
从那之后,这段充满纠葛的孽缘便悄然结下了。程俞深深地认为,陆月才是那个真正能够理解他内心痛苦、并能给他重新带来幸福的女人,因此,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和现在的老婆离婚。
由于这段感情属于婚外情,程俞在与陆月发生关系后,竟意外地没有丝毫愧疚之感,反而觉得心安理得。
但陆月的想法却截然不同,她的心自始至终都紧紧地系在她的瑾哥哥身上,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再次见到初恋情人,当看到陆瑾抱着悦悦上楼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间红了,心中五味杂陈,嫉妒、悔恨、不甘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我会离婚,但不会和你在一起,你还是和你老婆再好好谈谈吧。你和我不同,你们的婚姻已经经营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面对程俞一厢情愿的热情,陆月表现得异常冷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程俞听到陆月的话,不禁一愣,脸上满是疑惑与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怔怔地看着陆月,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一般。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陆月说完,转身便走,同时不忘叮嘱,“你我最好别再见面了。这里到处都是耳目,要是被人误会了,可就麻烦无穷了。”
说完,她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迅速回到自己的小屋。进屋后,她的心依旧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赶忙倒了一杯水,试图压压惊。当她喝完水后,才突然发现桌上不知何时放着一张陌生的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着: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谁?这纸条究竟是谁写的?陆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与不安。
与此同时,在屋里正静静地翻看着书的林晓妍,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抬起头,目光扫过走进来的杨以修。她敏锐地发现,这个外表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人,刀眉上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
当然,杨以修并不会把自己所做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只是若无其事地说道:“你那些姐姐都来了,你不去和她们见个面吗?”
“没必要。你知道的,宴席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林晓妍低下头,语气平淡地说道,眼神依旧停留在书本上,仿佛那书页上有着无尽的吸引力。
“你当初可是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带你过来,现在却又不想参加宴席?”杨以修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只是实在不想在我那群家人面前丢脸。”林晓妍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不屑。
在林晓妍眼中,林家人既庸俗不堪,又愚蠢至极。他们的愚蠢程度,甚至让杨以修在想利用他们做事的时候,都不得不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地筹划每一个细节。比如说,杨以修想要私下资助温凤姊开饭馆,就得想尽办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生怕被这群愚蠢至极的林家人一不小心搞砸了大事。
在整个林家人当中,唯一还算有点头脑、不那么愚蠢的,大概也就只有眼前的林晓妍了。
“说悦悦不像林家人,你更不像。”杨以修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晓妍,评价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赞美她,林晓妍轻轻翻动着书页,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可我确实是杂货铺老板的女儿。”
杨以修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脱下外套,摘下腕表,准备去找地方冲凉。他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椅子上,林晓妍不经意间看到,外套的袖口处沾了些草屑,而他进门时,鞋底还带着村外铺路和建房用的泥巴,这些细节似乎暗示着他刚刚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