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栏杆旁,与程俞并肩而立。他的目光悠悠投向远方,只见夜幕笼罩下的山里村庄,点点灯光如繁星般闪烁,在墨色的夜幕映衬下,仿佛与夜空中的星辰展开一场静谧的媲美。那光影交错间,仿佛诉说着山村独有的宁静与神秘。
“我确实不抽烟,抽烟对身体没什么好处。”陆瑾轻声说道,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片闪烁的光影之中,声音仿佛也被这宁静的氛围所感染,带着一丝平和与沉稳。
“阿瑾,你定力好,思想压力想必没那么大。”程俞微微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倦怠,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瑾微微转头,眼波流转间,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程俞,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疑惑,轻声问道:“怎么?俞哥你有很多烦恼吗?”
程俞没有回避陆瑾的目光,只是缓缓低下头,专注地磕着烟灰。那烟灰如同他心中的愁绪,纷纷扬扬落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是啊。阿瑾,你和我不一样。你在部队里有人照应,可我没有。”
陆瑾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阵不解。在他印象中,姐夫一直是个坚强且自立的人。他微微歪着头,疑惑地问道:“姐夫,你不是一直以靠自己努力爬到现在的位置而自豪吗?”
“我到现在都为这一点感到自豪,从未改变过。”程俞语气坚定,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然而,他那紧锁的眉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烦闷,似乎自豪之余,还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
“那你还有什么烦恼呢?”陆瑾越发困惑,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要强的姐夫,究竟在为何事烦恼。
“阿瑾,”程俞说到这儿,像是有些看不懂陆瑾一般,缓缓转过头回视他。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疲惫,还有一丝期待,“今天我看到你媳妇娘家如此大的阵势,本以为你也会和我同病相怜,难道你没从中感觉到压力吗?”
陆瑾英眉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好笑与诧异,他带着几分疑惑地问:“你是说我爸给你压力了?”
陆父在部队里,确实没给程俞的晋升提供多少助力,也从未对他的事业提过什么要求。像陆父这样对女婿别无所求的岳父,在这世上着实不多见。陆瑾实在想不明白,程俞的压力究竟从何而来。他微微摇头,眼中满是困惑。
“当初我和你姐结婚时,你姐带了丰厚的嫁妆。我妈在村里劳作惯了,家里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各方面和你家相比都差了一截。你也知道,后来我妈和你姐之间一直矛盾不断。平心而论,我妈对她真没做错什么,该尽的责任都尽到了,不是吗?”程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与无奈,仿佛在回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程俞说的这一点,陆瑾还真不好反驳。他微微点头,心中也明白其中的纠葛。
或许陆静看不惯婆婆程母,可在东东出生前后,程母毅然撇下家里另一个儿媳生的孩子,大老远从农村赶来大城市,悉心照顾坐月子的陆静母子。她每日忙里忙外,不辞辛劳,任劳任怨。然而,陆静毕竟是在城市里长大的知识分子,瞧不惯农村人的一些习惯,总觉得不科学,处处挑剔。程母一声怨言都没有,默默承受着一切。可等东东能走路后,陆静还是找各种借口把婆婆送回了老家。陆静觉得,乡下婆婆是想赖在城里不走,可实际上,程母只是满心疼爱孙子而已。
“俞哥,这些事说起来都是误会。”陆瑾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尴尬,试图为姐姐辩解几句。他心里琢磨着怎么措辞,毕竟听程俞这口气,心里的怨气可不小。
“我一直包容你姐,是因为我妈说的话。我妈说,我媳妇文化水平高,做的事也出色,还为我生了个儿子。可每次我和你姐说起我妈的事,她就借口工作忙,敷衍了事。”程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失望,仿佛对这种状况已经习以为常。
“那是我姐的性子……”陆瑾试图解释,他深知姐姐的脾气,可此刻却不知该如何为她开脱。
“你姐这性子,太我行我素了。只要认定对自己有利方便的事,根本不听别人劝,总觉得别人都欠她的。”程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满,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陆静虽说知识水平高,业务能力强,可从小在陆家优越的环境里长大,又有娇惯她的陆母教导,这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已然根深蒂固,难以改掉。陆静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会毫无顾忌地使使小性子,她是把家人当自己人,以为家人不会计较。可她现在已经嫁人,这些小性子却常常当着丈夫程俞的面发作。程俞在部队,和陆静聚少离多,每次相聚,陆静怨言本就多,再发发脾气,程俞满心想着回家享受天伦之乐,时间一长,慢慢就吃不消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痛苦,仿佛被这段婚姻折磨得心力交瘁。
“俞哥,这点我会和我爸商量商量,劝劝我姐。”陆瑾是个明事理的人,既然姐姐脾气不好,就算为了小侄子着想,他也得劝劝姐姐。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向程俞承诺着什么。
“岳父劝过你姐不止一两次了。就说你姐不会做饭这事,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可她有听进去半句吗?还总说爱吃不吃。对她来说,我这个老公就跟个陌生人似的,吃不吃她根本不在乎。”程俞满脸苦涩,那表情仿佛已经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他的嘴角微微下撇,眼中满是无奈与绝望,“事实证明,我和她这婚姻就是个错误。我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我。”
不适合?这难道意味着……陆瑾心中一紧,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担忧。
“姐夫,你当初去我家向我爸求娶我姐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姐不管哪方面,都是你喜欢的。”陆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他实在无法理解,姐夫为何前后态度如此不同。
程俞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他微微摇头,缓缓说道:“你姐在众人面前很会掩饰,当时我们还没开始过小日子,我哪能看出她在家像个土霸王?哪个男人想娶个土霸王回家?阿瑾,你平心而论,你媳妇肯定不是这种性子吧?”
悦悦当然不是。陆瑾的小媳妇悦悦通情达理,还懂得体谅他这个老公。一想到悦悦,陆瑾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温柔与欣慰。
这么看来,挑对象的时候,对方的性格人品真的很重要。陆瑾当初可是隐瞒身份去了解悦悦的,经过长时间的接触,确定她是什么样的人后,才下定决心娶她进门。
但也不能说陆静故意骗了程俞。陆瑾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纠结。他深知姐姐并非故意如此,只是性格使然。
“结婚后,毕竟是两个人过日子,和单身时不一样,性格各方面都需要磨合。我和我媳妇偶尔也会意见不合,拌几句嘴,但更重要的是要敞开心扉,多沟通。我觉得,姐夫你和我姐之间,就是沟通太少了。”陆瑾试图劝说程俞,希望他能给这段婚姻一个机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期待。
“不是我不想和你姐沟通,是根本没法沟通。我刚开口,就被她驳回,怎么沟通?”程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无奈,他的双手微微握拳,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我可以和我爸在中间帮你们斡旋,找个机会让你们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把问题都谈清楚。”陆瑾依旧不放弃,他希望能化解姐夫和姐姐之间的矛盾。
“不用。”程俞这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音量之大,仿佛要将心中的决绝传达出去。这声音让站在房门口的陆静,手心猛地一紧,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击中。可她却没有伸手去推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村里自建的房子隔音效果本就不好,屋里的一点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门外。幸好儿子东东没在她身边,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怎么回答儿子“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这样的问题。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姐夫,不谈怎么解决问题呢?”陆瑾耐着性子,继续劝说程俞。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希望程俞能回心转意。
“我准备和你姐离婚,离婚报告近期就会交上去。这次回来,东子的眼睛好了,我也没什么顾虑了。”程俞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已经下定决心。
离婚?陆静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她的心中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刺痛。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姐夫,你和我姐都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你怎么能说离就离?”陆瑾站在自家人的角度,忍不住生气了。程俞这口气也太霸道了,完全没考虑过姐姐陆静,“你别忘了,你在部队的时候,是我姐在背后支撑着这个家。”陆瑾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他实在无法接受姐夫如此绝情的决定。
“夫妻情分早在结婚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没了。你姐支不支撑这个家,我都不在乎了。感情没了,这个家早就散了。这么多年,我守着这段婚姻,容忍她,只是因为惦记东子的眼睛。”程俞的声音冷漠而决绝,仿佛对这段婚姻已经彻底死心。
“这么说,你是非离不可了?”陆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敢相信姐夫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对,我现在看到她的脸,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拼命忍着才没把离婚这句话说出口。”程俞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决绝,仿佛陆静已经成了他最不愿见到的人。
陆瑾猛地揪住程俞的衣领,英眸危险地眯起,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说我姐像苍蝇?她给你生儿子,为你操持这个家这么久,你居然这么说她?”陆瑾的身体微微颤抖,那是愤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你要打就打,但这婚我离定了。”程俞的口气没有丝毫犹豫,他直视着陆瑾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陆静转过身,像只无头苍蝇般往外走去,脚步踉跄,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她的眼神空洞,心中一片茫然。她感觉,今晚,自己的家好像没了。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仿佛她破碎的心。
陆瑾倒是不敢真动手,怕姐姐回来看到起疑心,不过还是不忘放出警告:“这离婚报告你可以往部队交,但我告诉你,我也会如实向上级领导反映情况。这婚离不离得成,可不是你说了算。我姐嫁给你,不是让你想怎样就怎样的!”陆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愤怒,他绝不允许姐夫如此轻易地放弃这段婚姻。
另一边,悦悦回到自己房间,刚拿出一张纸,正全神贯注地琢磨着找些替代礼物的主意。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专注地盯着纸张,手中的笔在指尖轻轻转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这时,门口传来“砰砰”两声敲门声。
“谁呀?”悦悦心中一愣,她心想肯定不是自己老公,老公回来是不会敲门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起身朝门口走去。
“是我,能进来吗?”
这声音,是未来大嫂白露?悦悦心中一惊,赶忙加快脚步走过去开门。她一脸惊奇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白露,眼中满是诧异:“我听他们说,白露姐你明天才和家里人一起到呢。”
“我哥工作忙,抽不开身,可能要后天才能出发,我就自己先来了。”白露说着,冲她俏皮地挤挤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灵动与俏皮。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能进屋坐会儿吗?”
悦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让开位置,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瞧我这记性。”说完,赶忙给白露倒水,又关切地问道:“白露姐你什么时候到的呀?和我哥、我妈他们都见过面了吧?”
“刚到没多久,本来想先去和老爷子打个招呼。毕竟他是靖家辈分最高的长辈嘛,可走到老爷子楼下,忽然听到你和老爷子在说话,就没上去打扰。”白露接过悦悦递来的水杯,嘴角浮现出一抹清清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不得不说,白露确实是个美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模样简直倾国倾城。悦悦都看呆了,心中不禁感叹:这未来大嫂美得,让人忍不住想把她藏起来好好呵护。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与欣赏。
可白露却没有她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她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和你哥感情不太好。”
未来大嫂突然跑来跟她谈和哥哥的感情问题?这是什么情况?悦悦心中一惊,第一反应,赶紧去把门关上。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这个秘密。
白家与靖家的联姻,可不是小事。悦悦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她转身回来,正想听白露详细说说,白露却已经恢复了轻松的表情,杏眼淡然,柳眉舒展。她微笑着看着悦悦,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悦悦,你说的一番话,让我一下子想通了好多事。”
“我说了什么话呀?”悦悦满脑子疑惑,她努力回忆着,记得白露进屋子后,自己好像没跟她说什么特别的话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
她心里不禁冒出几滴冷汗。要是自己无意中说错话,坏了君爷的好事可怎么办?她的心中一阵忐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白露神秘地朝她挤挤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与神秘:“做好自己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