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爷,就在这儿,公安局的人发现了一部手机,不过已经被踩得彻底报废了。”刘秘书站在草地上,神色极为凝重,手指着那片狼藉之处,语气里满是严肃。
君爷听闻,目光如同一道锐利的箭矢,直直地射向那片草地,仿佛想要穿透地表,看清手机残骸的每一个细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探寻真相的执着,那股专注劲儿,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那手机如今在什么地方?”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胸腔中发出的闷雷。
“手机碎片目前在公安局那边。依我看呐,再过几天要是陆月依旧决定不追究此事,公安局很可能会询问双方这部手机究竟是谁的,然后把碎片归还给主人。”刘秘书有条不紊地分析着,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他思维的缜密。
君爷微微皱眉,冷峻的面庞上像是有一阵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思索的涟漪。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似乎在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各种可能性。
刘秘书敏锐地捕捉到君爷的表情变化,赶忙微微躬身,凑近君爷,压低声音说道:“要是咱们想恢复手机数据的话,咱们部队里倒是有位这方面的博士。只是这手机损毁得如此严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成功恢复,毕竟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管怎么样,这很可能是目前唯一对陆静有利的物证了,说不定能帮我们核实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君爷语气坚定,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是他对真相的坚持。
唯一有利?刘秘书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所有证据都对陆静不利吗?明明只有秦少和他朋友这两个目击证人的片面之词呀。他满心疑惑,不禁微微歪头,迟疑地问道:“这……”
“我推测那手机极有可能是陆静的,只要去查查手机号就能确认。她们之间突然起争执,说不定就是因为这部手机。既然手机属于陆静,很有可能是她用手机要挟了陆月什么事情,从而引发了这场冲突。所以,这证物对陆静可能有利,对陆月而言也未必没有用处,关键就在于手机里到底记录了什么内容。”君爷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示意刘秘书打开手电筒。手电筒的光芒瞬间亮起,如同白昼,精准地聚焦在草屑间那斑驳的印记上。“你仔细看,仅凭这两处印记,就足以推断出两人最后争执时所在的位置。当时陆月已处于坡顶边缘,而陆静就站在她的正前方,这种情形,很难不让人怀疑是陆静把她推下了山。”君爷一边分析,一边用手指沿着印记的轮廓比划着,眼神专注而认真。
刘秘书听着君爷的推理,眼中满是钦佩之色,不禁脱口而出:“这么说,难道真的是陆静把人推下山了?陆记者还真是大度,居然选择了原谅。”
“不。”君爷语气冰冷如霜,果断地否定了刘秘书的猜测,声音仿佛来自寒冬的冰窖,“恰恰相反,我觉得那个女人心狠手辣,绝非善类!”
刘秘书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赶忙问道:“您是说陆记者?”
“你仔细想想,陆静究竟能用什么要挟陆月,以至于两人发生争执,最后陆月受伤,还反过来要挟陆静不许把事情说出去?”君爷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
刘秘书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皱眉,脑海中开始仔细琢磨这其中隐藏的各种复杂因素,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要么是陆静做了什么坏事,可既然是陆静先对对方进行要挟,那应该是陆月先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对啊。”刘秘书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轻轻摇头。
“一个先做了坏事的人,当被人要挟说要揭发时,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君爷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秘书,仿佛要从他的反应中验证自己的想法。
“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反抗。”刘秘书回答完,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背后隐藏的险恶。
若真是如此,这陆月简直阴险毒辣到了极点。怪不得陆瑾要火急火燎地赶往县城医院,原来是要密切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下山吧。”君爷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稳与淡定,仿佛并不惧怕陆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把这里的证据收集好之后,让大家都撤了,省得爷爷为此发脾气。”
刘秘书赶忙应了一声“是”,一边按照君爷的指示有条不紊地安排人进行证据收集工作,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在君爷身后下山。下山途中,刘秘书忍不住轻声嘀咕:“老爷子要是和我们想法一样,没理由不插手此事啊,任由坏人肆意妄为,这可不太像老爷子的作风。”
君爷冷冷地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同利刃般锋利,仿佛能看穿刘秘书心中的疑惑。“你这就想错了。受害者和我们并无直接瓜葛,况且查案本就不是我们职责范围内的事,做得过多很容易遭人非议,老爷子这话没错。”
刘秘书听到君爷的解释,心中一凛。他抓住君爷话里“受害者和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一句,瞬间明白了君爷的意思,君爷是打算遵照靖老头的命令,不会对陆静提供任何援助。的确,在逼迫妹妹面对现实这方面,他和靖老头的立场是一致的。
从陆静口中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然而悦悦却并非毫无头绪。与擅长勘查的靖家人不同,悦悦即便没有物证和人证,也能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和细致的分析,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事情的大概。毕竟,靖家人并不知道程俞和陆静闹离婚这件事。
陆静是什么样的人呢?她是一位知识分子,担任科长职务,身为干部,平日里行事向来稳重,深思熟虑,怎会轻易做出冲动鲁莽的事呢?能让陆静情绪失控的事情,那可真是屈指可数。
近期在陆静身上发生的大事,唯有离婚这一桩。再看事发后程俞的反应,如果陆静伤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程俞至少不会表现得如此冷漠,多少总会过问一下。如此看来,陆月与程俞在婚姻中的出轨问题,极有可能与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大。
陆月究竟是什么时候与程俞勾搭上的呢?陆月真的喜欢程俞吗?竟不惜冒着道德和家庭的风险搞婚外情?悦悦唯一能确定的是,陆月喜欢她老公陆瑾,也正因如此,才处处针对她。若陆月本就对婚姻缺乏敬畏之心,那么搞婚外情对她来说,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想到这里,悦悦的心里愈发沉重起来。如果陆月一直以此要挟陆家,而陆静显然已经对陆月的要挟妥协了,那自己老公会不会也……悦悦不敢再往下想,心中涌起一阵担忧和不安。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东东像往常一样起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经意间发现,不仅妈妈坐在餐桌前没什么胃口吃早餐,连舅妈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懂事的他心里明白,大人们肯定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掰了半个馒头,轻轻地将一半放在妈妈碗里,另一半放在舅妈碗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切。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复杂程度。在他小小的脑袋里,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办法帮上大人的忙,所以乖乖听话,不吵不闹,不给大人添麻烦,就是他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悦悦看到东东的举动,心中一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这个懂事的孩子,不禁满心懊悔。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东东,中午想吃什么呀?舅妈亲自给你做。”
东东抬起头,看着悦悦,乖巧地点点头,稚嫩的声音响起:“我想喝丝瓜汤,还想吃竹笋。”
想吃素菜,这在村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种着各种各样的蔬果。悦悦拿上钱包,起身走到门口,和靖家守门的卫兵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便朝着左邻右舍走去,准备去挑选最新鲜的蔬果,给孩子好好做一顿美味的午餐,也算是暂时缓解一下压抑的氛围。
刚走出院门没几步,林诗瑶和廖雅舒从一旁藏着的巷子里像两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冒了出来,有些局促地站在悦悦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朝她摆摆手:“悦悦姐。”
“你们在这儿多久了?”悦悦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和审视,仿佛想要看穿她们的心思。
林诗瑶和廖雅舒浑然未觉悦悦眼神中的异样,见悦悦愿意停下来和她们说话,顿时高兴得像两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来这儿好几天啦。这几天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不过这儿的空气倒是挺不错。哪像悦悦姐您呀,靖家给您摆的宴席那可真是气派极了,连着摆了两天呢。”
虽说陆月出了事,但靖家为了顾及家族的门面,摆宴的进程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到了第二天晚上,靖家在院外操场依旧摆了一百桌宴请四方来客,院内则只招待一小部分迟来的亲朋好友。悦悦因为和老人家闹了矛盾,心里有些烦闷,便没有出席晚宴。靖家对外则称她昨夜太过劳累,今晚需要好好休息。
对林诗瑶她们来说,这第二晚的菜品明显不如第一晚丰盛。不过就像君爷所想的那样,白吃的宴席,不吃白不吃。
“都来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来的呀,不会和我坐同一趟列车吧?”悦悦眯起月牙般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似随意地问道。
“悦悦姐您可真神了,就是同一趟火车。”林诗瑶心直口快,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是啊。我那天收到你短信,还以为你会来找我呢,结果等了半天都没见人,还以为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呢。”悦悦依旧面带微笑,语气中却隐隐带着一丝质问。
“悦悦姐,您误会啦,我和舒雅去找过您的。”林诗瑶刚说完,就感觉手背一阵剧痛,原来是廖雅舒狠狠地掐了她一下。林诗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顿时露出懊悔的神情。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气氛有些尴尬。悦悦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中似乎多了几分深意。她心思聪慧,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想必早就知道她们在火车上的所作所为了。
林诗瑶和廖雅舒尴尬地笑了笑,笑容显得有些牵强。林诗瑶急忙解释道:“悦悦姐,这事儿真是个意外,真的,是她弄出来的。”说着,她用手指了指廖雅舒。
廖雅舒一听,顿时急了,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怎么能怪我呢?”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不约而同地指向对方,互相推卸责任,像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悦悦生怕她们俩在这里吵得不可开交,丢了自己的脸,于是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是意外,是谁造成的倒也不重要了。”
一听这话,林诗瑶和廖雅舒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我们就说悦悦姐您宽宏大量嘛。”
悦悦当然不会轻易饶恕她们,她微微眯起眼睛,接着说道:“但是,那幅字可不单单是我的作品,你们可能不知道,负责装裱的还有我老公、我师哥,以及我兄弟。他们都热心帮忙,费了不少心思,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就不找他们了。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林诗瑶和廖雅舒一听,顿时傻眼了。她们心里清楚,暴力的陆大少,冷峻的君爷,还有靖家少爷,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悦悦姐,您看……”林诗瑶可怜巴巴地看着悦悦,眼神中满是哀求,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这样吧,俗话说花钱消灾。你们赔点钱,我想他们应该能接受。就算闹到法院,最多也就是罚款。”悦悦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拿林家最看重的钱财来说事,简直是戳到了她们的痛处。林诗瑶和廖雅舒这下可心疼坏了,但一想到那几个不好惹的人,心中虽然不情愿,也只得忍痛割爱,犹豫了一下,问道:“多少钱呀?”
“我的作品,现在市价几千到上万不等,给你们打个折中,三千二百八十八,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意头,就当花钱消灾了。”悦悦微笑着说道,那笑容在两人眼中却仿佛带着一丝狡黠。
林诗瑶和廖雅舒立刻转过身,为赔款分摊到个人头上的金额争执起来,两人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悦悦没时间跟她们耗下去,着急去买菜,便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把钱凑齐了再来找我。”说完,不等她们回应,便转身离开。
有了悦悦这句话,林诗瑶和廖雅舒便不再阻拦她。悦悦之所以又想起这群林家姐妹,是因为老公他们去了县城后,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她心急如焚,心中满是担忧。
她先是给陆父打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始终无法接通。她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思忖:也不知道是山里信号不好,还是陆父的手机没电了。接着,她又拨打老公的手机,一开始同样是无法接通,她心想可能确实是山里信号太差的缘故。后来,终于打通了一次,然而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
“喂,请问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就算陆月化成灰悦悦也能认出来。悦悦的心猛地一颤,像被电击了一般,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紧紧咬住下唇,嘴唇都被她咬得泛白,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担忧,说道:“我要和我老公说话。”
对方显然听出了她的声音,却故意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那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挑衅和得意,仿佛在向悦悦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