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妍敏锐地捕捉到这些细微线索,它们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点点繁星,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神秘的拼图,引导着她不断思索:昨晚上,杨以修究竟悄悄跟踪着什么人,一路去到村外?那些蛛丝马迹,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谜题,等待她去揭开谜底。
清晨,当第一缕晨曦温柔地穿透窗户,洒落在屋内,悦悦悠悠转醒,起身走向洗手间。她习惯性地望向窗外,一幅充满生机的画面瞬间映入眼帘。只见村子里的孩子们如同一群欢快的小鸟,嬉笑打闹着在大街小巷间穿梭奔跑。他们清脆悦耳的笑声,宛如灵动跳跃的音符,在清新的空气中肆意飘荡,为这个宁静的山村增添了一抹活泼的色彩。
随着山里的太阳缓缓升起,阳光逐渐铺满整个村落。一些行脚商贩听闻这边有喜事,纷纷赶来凑趣,在孩子们中间摆起摊位,售卖着各式各样的物件。悦悦的目光被一个孩子手中的糖人吸引住,那糖人色彩绚丽,造型精美,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这无疑是传统民间手艺的精妙杰作。
早餐时间,悦悦与老公在温馨的小屋里共进餐食。由于这几日院子里宾客往来频繁,为了避免嘈杂,在家宴举办之前,上头特意吩咐各家各户在自己房中用餐。厨房送来的是地道的北方葱花煎饼和馒头,悦悦轻轻拿起一块煎饼,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顿时,那源自农村自家种植粮食的独特麦香在味蕾间弥漫开来,煎饼的口感劲道十足,每一口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软糯,也不会生硬难嚼,让人越嚼越香,食欲大增。厨房里还送来了香浓醇厚的豆浆,悦悦接连喝了两碗,仍觉意犹未尽。而她那位对美食有着极高热情的老公,更是毫不含糊,一口气灌下了五碗豆浆,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琼浆。
“瞧你这狼吞虎咽的模样,中午还能吃得下东西吗?”悦悦看着老公,眼神中满是笑意,话语里带着嗔怪。
“当然能!”陆大少大大咧咧地将两条长腿在桌下伸直,然后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岳父今早派人来传话,说等会儿要带我到这山里四处逛逛。就这点吃的,用不了几个小时就消化得一干二净了。”
悦悦刚怀孕不久,胎儿还不太稳定,自然不方便前往靖家祖地参观。于是,她只能让老公代为前往,希望他能将祖地的一切详细讲给她听。悦悦细心地为老公的水壶装满水,递到他手中,眼神中满是关切,叮嘱道:“一定要带上,路上多喝水。”媳妇带来的水壶并非常见的那种充满阳刚之气的绿色军用水壶,而是有着青绿花色的款式,这独特的设计透着几分温婉雅致,一看便是女性用品。陆大少在心里暗自思忖,带上这样的水壶会不会被人笑话呢?但转而又想,这可是媳妇的心意,一路带着说不定还能让旁人羡慕不已,于是最终还是决定带上。
临行前,陆大少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在悦悦脸上轻轻一吻,声音低沉而充满爱意地说道:“我走了,等我回来。”
这简简单单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却如同一股暖流,直直沁入悦悦的心田,让她感受到一种无比踏实的温暖。在她心中,这朴实无华的表达,远比那句千篇一律的“我爱你”更具深情,更能打动她的心。
悦悦倚靠在栏杆旁,目光紧紧追随着老公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他的轮廓在视线尽头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她正要转身回屋,不经意间瞧见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陆静带着东东前来串门。
“二姐,阿瑾和我爸出去爬山了。”悦悦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为他们母子开门。
昨晚,悦悦和老公就程俞的事情经过一番深入商讨后,一致决定回到家中再与陆父仔细商议,对于陆静和东东,无论如何都要隐瞒此事。毕竟出门在外,诸多不便,家丑一旦外扬,闹得沸沸扬扬,对大家都绝非好事。
然而,陆静却突然一大早找上门来,这不禁让悦悦心中涌起一丝忐忑。难道她听到了什么风声?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悦悦赶忙满脸笑容地伸手招呼小侄子:“东东,快到舅妈这儿来,告诉舅妈,你吃完早餐了吗?”
“吃啦,我和妈妈、爷爷一起吃的。”东东微微低着头,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宛如一只害羞的小松鼠,迈着规规矩矩的步伐走到悦悦身边,安静地坐下。那乖巧的模样,一看就是刚刚被大人教导过。
“二姐,我去给你倒杯茶。”悦悦见母子俩都沉默不语,气氛略显尴尬,不禁微微皱眉。她转身走向一旁倒水,同时不着痕迹地偷偷观察着他们。
只见陆静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毫无血色,眼睛周围挂着一圈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黑暗笼罩的深潭。头发也有些凌乱,几缕发尾微微上翘,仿佛在诉说着主人昨晚的辗转难眠。显然,她经过了一个彻夜未眠的夜晚,此刻清晨的精神状态糟糕透顶。
悦悦小心翼翼地将倒好水的茶杯轻轻放在坐在茶桌旁的陆静面前,轻声唤道:“二姐?”
陆静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身子微微一颤,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她的脸上满是怔呆之色,眼神空洞,仿佛之前的自己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缓缓伸出手,动作迟缓地摘下眼镜,用手轻轻擦拭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怎么就走到你们这儿来了?”
“二姐,我和阿瑾这儿,你和东东平时不就常来嘛,没什么好奇怪的呀。”悦悦微笑着说道,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这略显压抑的气氛。
的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静已然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将弟弟和弟媳当作自己心灵的依靠。
“东子,到妈妈这儿来。”陆静朝着小儿子伸出手,声音虽然轻柔,但透着一丝疲惫。
东东听到妈妈的呼唤,立刻像只敏捷的小兔子,快速跑到妈妈身边,紧紧抓住妈妈的衣角,仰起头,小声问道:“妈,你不生气了吧?”
“妈妈怎么会生气呢。”陆静眉间的黯然并未因儿子的询问而消散,但面对儿子那纯真的眼神,她还是努力地展开眉头,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饱含着一位母亲对儿子无尽的爱与温柔,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知晓内情的悦悦,此刻看着陆静,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忽然觉得陆静在这一刻有一种别样的美,这份美不仅仅源于她平日里对家庭的辛勤付出,更源于她在面对困境时所展现出的坚韧与坚强。悦悦不禁在心中暗自怒骂:那个程俞,简直是瞎了眼,如此为家庭全身心奉献的老婆他不珍惜,非要去追寻那些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感情。以所谓的爱情为借口提出离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阿瑾要是回来,先别告诉他。”陆静将小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她的脸色平静得如同暴风雨过后的海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汹涌。眼眸中的光芒好似阳光洒在水面上的波光,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但却不见丝毫畏惧与恐慌。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我现在只担心爸爸的心脏,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所以,如果要处理这件事,我希望能瞒着爸爸进行。”
“二姐?”悦悦满脸惊诧,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惊疑,她紧紧盯着陆静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确认她话中的真实含义。
陆静缓缓点头,动作虽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悦悦瞬间明白,陆静已经知晓了一切,知道老公要和她离婚的事情了。
悦悦的心猛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时间,她竟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面对已然洞悉一切的陆静,她有些手足无措,嗫嚅着:“那东东……”
“他是我儿子,他必须得坚强。”此刻,陆静身上展现出事业女性独有的那份骄傲与坚强。她不仅在工作中表现得极为出色,年纪轻轻便凭借自己的努力晋升为科长,深受同事们的尊敬;在家里,她更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好妈妈,给予儿子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护。
东东紧紧揪着妈妈的衣角,小脑袋深深地埋在妈妈怀里,仿佛想要将自己藏起来,躲避这世间所有的风雨。
看着如此坚强的陆静,仿佛无论遭遇何种狂风暴雨都不会被轻易打倒,悦悦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一种想要为陆静打抱不平的冲动油然而生。她心想,那些以为用离婚就能威胁女人的男人,简直太天真、太愚蠢了!
悦悦拉过一张椅子,在陆静身旁缓缓坐下,眼神认真而坚定地说道:“我让阿瑾派人去他部队了解情况,一定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水落石出。”
“不需要。”陆静的语气坚决果断,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尤其是提到那个提出离婚的老公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她绝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借机挽留这段已经破碎的婚姻。
她怎么会稀罕呢?即便她对这段婚姻仍怀有深深的留恋,即便长辈们或许会出于各种考虑劝她看在孩子的份上选择忍耐,但她绝不能忍受这般无端的侮辱!他若执意要离开,她便成全他!她陆静可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无法生活的软弱女子!
“二姐。”悦悦紧紧握住陆静的手,目光清冷而坚定,犹如刀锋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虚伪与不公,“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地遂了他的意,让他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当然,我们也不会愚蠢到和他这种人无休止地纠缠下去。可是,如果做错事的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那就是我们在纵容他。不仅你会白白遭受这样的委屈,长此以往,整个社会风气也会受到不良影响,这类人会越发嚣张,继续去伤害更多的女性同胞。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这番言辞恳切、铿锵有力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醒了陆静内心深处的某种力量。她不禁对眼前这个看似恬淡无欲的弟媳刮目相看。在她眼中,悦悦不再仅仅是那个安静温婉的女子,而是拥有着坚定信念、不动摇意志以及强烈责任感的勇敢之人。
陆静感觉自己和儿子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个体,背后有悦悦这样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仿佛为她们撑起了一片坚实的后盾。她反手紧紧握住悦悦的手,仿佛握住了一份力量与希望,一种能让她勇敢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
悦悦说得没错,这件看似只是家庭内部的纷争,实则可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影响整个社会的风气。程俞没有理由在结婚多年后突然提出离婚,这中间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静不禁想到,或许有某个年轻女子,在她老公和家庭之间兴风作浪,搅弄风云。同为女人,为何要如此互相伤害?她心中既伤心又愤怒,恨不能立刻揪出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让对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但她深知,此时不能着急,心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陆静紧紧捏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努力地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狂躁的内心平静下来。
悦悦敏锐地察觉到陆静需要一些安静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于是她轻轻拉过趴在自己膝盖上的东东,缓缓蹲下身,对着小男孩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柔声道:“东东,要不要舅妈给你现场做个好玩的玩具呀?”
“玩具?”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一听到“玩具”二字,东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但他又不想轻易被舅妈“摆布”,故作成熟地伸手摸了摸小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都这么大了,可不玩那些普通的玩具了。”
“这个玩具呀,得你自己动手做哦。”悦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自己做玩具?东东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心中充满了好奇。他歪着头,心里想着,戴眼镜的舅妈越来越神秘了,不知道这次又会变出什么有趣的东西。
于是,悦悦带着东东来到厨房。厨房里的人看到悦悦和东东进来,都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
悦悦笑着向他们借东西:“我想借点面粉,不知道你们这儿有没有呀?”
不多时,所需的工具便借齐了。众人都好奇地看着悦悦,纷纷猜测她要做什么,但悦悦显然不想打扰大家工作。她带着东东,一大一小搬了两张小凳子,找了个安静又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开始忙活起来。
东东乌溜溜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卷起袖子准备和面的舅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舅妈,你是要捏面条吗?可面条可不是玩具呀。”
“你猜错啦。舅妈这是在做悦悦面人。”悦悦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不停地忙碌着。
“悦悦面人?”东东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这个新奇的名字让他充满了好奇。
“对呀,这是舅妈发明的独特造型,所以叫悦悦面人。”悦悦耐心地解释道。
东东嘴巴一嘟,圆圆的,模样十分可爱:“舅妈,你是不是想申请专利呀?”
嘿,瞧这小家伙,居然还知道维护知识产权呢。悦悦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用粘着面粉的指尖,在小孩子的脸蛋上轻轻划了两下,留下两道白色的痕迹,仿佛为他画了一幅独特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