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柄锈迹斑斑的斧头,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地劈在一名长矛护卫的肩头。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他那件粗糙的布衫。护卫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但他并没有退缩半步,反而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长矛向前猛刺出去。
长矛如闪电般疾驰,准确无误地刺穿了那名劫匪的小腹。劫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然而,这并没有阻止其他劫匪的脚步,他们就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涌向这个被撕开的缺口。
这些劫匪手持粗糙的刀斧,毫不留情地砍向护卫的盾牌和盔甲,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每一次撞击都像是重锤敲打在恩梯恩的心上,让他的心情愈发紧张。
恩梯恩的眼角余光瞥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不由得一紧。他毫不犹豫地挥舞起手中的佩刀,刀光闪烁,如疾风骤雨般横扫而出。两名劫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恩梯恩见状,立刻催动胯下的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缺口疾驰而去。战马的铁蹄踏在满地的碎石上,溅起一片耀眼的火星。他俯身向前,手中的佩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带着破空的锐响,狠狠地劈向一名正挥斧砍向护卫后背的劫匪。
只听得一声脆响,那名劫匪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一样应声滚落,鲜血如喷泉般四溅。温热的鲜血溅在恩梯恩的脸上,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然而,这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恐惧,反而使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仿佛燃烧着一团怒火。
“守住阵型!别让他们冲散我们!” 恩梯恩嘶吼着,声音因剧烈喘息而沙哑。他知道,商队的优势在于配合,一旦阵型被冲散,所有人都会沦为劫匪宰割的羔羊。可劫匪们根本不顾生死,有的甚至抱着护卫的腿,想要同归于尽,这种疯狂的打法,让本就人数处于劣势的商队愈发艰难。
两名弩箭手此刻已经射空了箭囊,他们扔掉弩机,拔出腰间的短刀,加入了近身厮杀。其中一名年轻弩箭手刚刺倒一名劫匪,便被身后的劫匪用木矛刺穿了胸膛。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矛尖,鲜血从嘴角溢出,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眼睛还死死盯着马车的方向 —— 那是他第一次跟着商队出远门,临行前还答应母亲,要平安带回一笔钱,给妹妹治病。
恩梯恩看到这一幕,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一股怒火与悲痛涌上心头。他猛地勒住战马,转身朝着那名杀死弩箭手的劫匪冲去,佩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劈下。那劫匪慌忙举斧格挡,“咔嚓” 一声脆响,斧头被劈成两半,刀刃余势不减,将劫匪劈成了两半,内脏散落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为兄弟报仇!杀啊!” 恩梯恩的嘶吼声在旷野上回荡,感染了所有护卫。他们像是被点燃了斗志,原本疲惫的眼神重新燃起光芒,手中的武器挥舞得更加迅猛,哪怕身上已经布满伤口,也没有一人后退。
可劫匪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五十余人如今还剩下三十多个,而商队的十六人,已经倒下了五人,重伤三人,能继续战斗的,只剩下八人。恩梯恩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兄弟,心中涌起一丝绝望 —— 难道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劫匪的阵型出现了一丝松动。原来,那名满脸横肉的壮汉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竟然亲自提着鬼头刀冲了上来,想要亲手斩杀恩梯恩,瓦解商队的抵抗。可他一走,原本指挥劫匪进攻的小头目便没了章法,劫匪的进攻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恩梯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 这是突围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勒住战马,朝着所有护卫喊道:“兄弟们,看到那个带头的壮汉了吗?只要杀了他,这些劫匪就会群龙无首!我们就能冲出去!”
说完,他不等护卫回应,便催马朝着壮汉冲去。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铁蹄踏在地上,发出 “哒哒” 的急促声响,如同死神的鼓点。壮汉见恩梯恩冲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握紧鬼头刀,迎了上去。
“来得好!” 壮汉嘶吼一声,鬼头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恩梯恩的头颅劈去。这一刀势大力沉,若是被劈中,恐怕连人带马都会被劈成两半。
恩梯恩不敢大意,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几乎贴在马背上,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鬼头刀擦着他的头皮劈过,削断了几缕头发,刀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不等他起身,壮汉已经再次挥刀,朝着战马的腿砍去 —— 他知道,只要战马倒下,恩梯恩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恩梯恩心中一凛,猛地一拍马背,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前蹄狠狠踏向壮汉的胸口。壮汉没想到恩梯恩会有此一招,慌忙后退,却还是被马蹄擦到了肩膀,顿时感觉一阵剧痛,手臂的力气都卸了大半。
就是现在!
恩梯恩抓住这个机会,身体猛地向前一跃,从马背上跳起,手中佩刀带着全身的力量,朝着壮汉的脖颈劈去。壮汉慌忙举刀格挡,“当” 的一声巨响,两把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恩梯恩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都被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
可壮汉的情况更糟,他本就被马蹄踏伤了肩膀,此刻根本挡不住恩梯恩的全力一击,鬼头刀被震飞出去,插在远处的碎石中。他惊恐地看着恩梯恩,想要后退,却被恩梯恩一脚踹在胸口,重重地倒在地上。
恩梯恩没有丝毫犹豫,手中佩刀落下,将壮汉的头颅斩落。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脖颈处涌出,染红了周围的黄沙。
所有劫匪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进攻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他们看着地上壮汉的尸体,又看了看手持滴血佩刀的恩梯恩,眼中充满了恐惧。没有了首领的指挥,这些本就松散的劫匪瞬间失去了斗志,有的甚至开始悄悄后退。
恩梯恩抓住这个机会,高声喊道:“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不想死的,就赶紧滚!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话音落下,劫匪们再也忍不住,纷纷扔下武器,朝着黑松林的方向逃窜。有的甚至因为慌乱,摔倒在地上,却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看着劫匪们逃走的背影,恩梯恩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他强撑着精神,环顾四周,荒野上到处都是尸体与血迹,商队的护卫们大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布满了伤口,却一个个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头儿,我们…… 我们赢了?” 一名幸存的护卫声音颤抖着问道,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恩梯恩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赢了…… 我们赢了。”
他翻身下马,走到那名年轻弩箭手的尸体旁,轻轻合上了他的眼睛,心中满是悲痛。这场战斗,商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五个兄弟永远地留在了这片荒野,可他们守住了马车,守住了商队的希望。
“把兄弟们的尸体抬上车,重伤的兄弟先简单包扎一下。” 恩梯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对着护卫们说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尽快离开这片荒野。”
护卫们纷纷起身,开始清理战场。有的人抬着尸体,有的人包扎伤口,还有的人检查马车是否受损。夕阳渐渐落下,夜幕开始笼罩荒野,商队的身影在夜色中缓缓前行,朝着下一个城镇的方向走去。
恩梯恩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佩刀,眼神坚定。他知道,未来的路途还会充满危险,但只要兄弟们还在,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这场战斗,不仅守住了商队,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 真正的强大,不是个人的勇猛,而是兄弟间的并肩作战,是绝境中的不离不弃。
夜色渐浓,残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被荒野的黑暗吞噬。商队的护卫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将五具兄弟的尸体小心翼翼抬上最后一辆马车,重伤的三人靠在车厢壁上,脸色苍白如纸,粗重的呼吸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恩梯恩正弯腰给一名护卫包扎腹部的伤口,粗糙的布条浸透了血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 刚才与壮汉厮杀时震裂的虎口还在渗血,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
“头儿,马车都检查过了,货物没少,就是车轮子被砍出了几道口子,得慢点走。” 负责清点的护卫声音疲惫,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劫匪的尸体…… 要不要处理一下?”
恩梯恩直起身,望着满地狼藉的尸体与暗红的血迹,摇了摇头:“不用了,留给荒野的野兽吧,也算给兄弟们偿命。”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 —— 不是劫匪逃窜时的慌乱杂乱,而是带着节奏的、训练有素的踏步声,正朝着商队的方向快速靠近。
“谁?!” 恩梯恩瞬间警觉,猛地握紧腰间的佩刀,尽管刀刃上的血已经凝固,却依旧透着冷冽的杀气。护卫们也纷纷停下动作,强撑着站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满是警惕 —— 经历过一场死战后,他们早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应对一场战斗。
黑暗中,五十余道身影渐渐显现,为首的男人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挎着一把狭长的弯刀,脸上没有任何遮掩,眼神锐利如鹰,正冷冷地注视着商队。他身后的队伍整齐排列,手持制式长矛与弩箭,装备精良,与之前那些散乱的劫匪截然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沉稳的杀气,显然是常年征战的精锐。
“何难!” 恩梯恩的瞳孔骤然收缩,认出了为首的男人 —— 此人是附近有名的家伙,据说勇武异常,没想到现在居然干了这种勾当。
何难勒住战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与商队护卫们伤痕累累的模样,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恩梯恩首领,辛苦你了,替我收拾了这么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的目光落在三辆马车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这三车货物,你恐怕带不走了。”
“何难,你究竟意欲何为?”恩梯恩的声音寒冷至极,仿佛能将人冻结,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所率领的队伍此刻已毫无还手之力,但他的语气中仍然没有丝毫的示弱之意,“这些货物可是我们商队历经千辛万苦才守护下来的,你难道想要公然抢夺不成?”
“抢夺?”何难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他抬手随意一挥,身后的队伍如训练有素的狼群一般迅速散开,眨眼间便将商队紧紧地包围起来。五十名士兵手持长矛和弩箭,冰冷的箭头直直地指向商队的护卫们,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留情地射向他们。
“恩梯恩,你说话何必如此难听呢?”何难悠然自得地向前踏出一步,他胯下那匹黑色的战马也随之向前移动,马蹄踏在满地的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嗒”的一声响,然而这看似轻微的声响,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每个护卫的心上,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看看你的人,一个个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是死就是伤,连握住刀柄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还妄想守住这些货物?”何难的目光如鹰隼一般,冷冷地扫过商队的护卫们,“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乖乖地把货物留下,这样我或许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但若是你不知好歹,非要与我作对,那么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只能陪着地上这些劫匪一起去喂野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