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砚伸出双臂接住了快步奔走过来的青年。
“小心伤口。”
将人抱进了怀里,他伸手撩开学弟额前的短发,低头轻吻。
学弟苍白的脸染上了些红晕,侧过头,余光看向双生子的方向。
“……学长,有邻居在。”
“嗯,不管他们。”
江栖砚搂着他的腰,又亲了亲他的眼尾。
“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才刚和医生交流完你的情况,正想去找你。”
青年闭了闭被亲到的眼睛,双颊因为被捧着而鼓起了一点腮肉。
“唔……睡醒了,没看到你就想出来了。”
他的嗓音有些含糊,像是只偷吃被抓到的小仓鼠似的,乖乖巧巧。
江栖砚看着,忍不住笑起来。
又低头去亲他的唇,边伸手揉着他的头发边将人往回带。
“我没事,先回病房吧。”
病房门口,那对双生子还站在那,像是门神。
江栖砚抬眸扫了他们一眼,眼底闪过冰冷,语气冷淡。
“抱歉,我男朋友刚醒,精力不太好,暂时就不招待二位了。”
墨萧时笑眯眯地抬起双手,抬眸和他对视着,慢慢地后退两步。
江栖砚没有过多关注他,把人带回病房后就关上了门。
陆南星松了一口气。
拉着男人的手走回到病床边,把人拉着坐下,自己则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躺下。
“今天吓死我了……”
他轻声地抱怨着,精致的眉眼皱起了一些。
“对不起。”
江栖砚弯下腰,俯身过去,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落在青年脸上的擦伤。
想亲,又不敢亲。
其实都不算严重,很多都已经结疤了,只是落在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总让人看的心疼。
青年仰头,抬起眸子看他。
“为什么道歉?”
他疑惑地问,沾着些倦意的眸子在病房灯光的映照下亮晶晶的,温柔又令人迷恋。
江栖砚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
顿了顿,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南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南星怕疼,医生说那么严重的贯穿伤,就算之后行动能自如也还是会留下后遗症。
阴雨天该怎么熬过去呢?拆针的时候会很疼吧。
南星是要成为大设计师的人啊,稳健的双手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可现在……一切好像都毁在他身上了。
南星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呢?
江栖砚问自己。
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即便答应了系统,试着想要去完成任务,也还是会拖累自己的恋人。
忍不住垂下眼眸,鼻尖突然有些酸涩,江栖砚暗自唾弃着自己。
他怎么这么没用!
“不要掉眼泪呀。”
一只手突然地捧上他的脸颊,柔软的指腹温柔拭过酸涩的眼眶。
江栖砚愣了一愣,回过神,低头却只看见青年那双带着灿烂笑意的,仿若天空般温柔明亮的眼睛。
没有一丝的阴霾,没有想象中的责怪和悲伤。
江栖砚只看到了他眼中那份令人着迷上瘾的温柔和明媚。
“只是左手受伤了,养一段时间就好啦~”
“我是右撇子,左手对我没什么影响啊。”
青年笑弯了眸子。
嗓音明媚又活泼。
“不过嘛……”
他的声音顿了一顿,漂亮的眼睛看着江栖砚眨了眨,好半天过去才接着说。
“要是学长真的愧疚,就给我做几顿好吃的吧!”
“毕竟我身体受伤了,哎呀~需要用美味的东西好~好补一补。”
明媚的眼睛弯起了弧度,漂亮的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一室紧张的氛围被他玩笑般地缓解了,男人紧张许久的神经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眉宇中带起星点笑意。
他也勾起嘴角,低声地说:“好。”
“医生说我们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后南星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萨摩不耶耶又变回萨摩耶耶了。
“嗯。”
青年笑眯着眼,点点头。
又突然想起些什么:“啊,还得和赵哥说一声,让工作室其他人替我走一趟。”
江栖砚替他拉上了被子。
“放心吧,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
“他说让你好好养伤,工作室的事不用担心。”
陆南星的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眯了眯眼:“要是我失业了你得养我哦。”
又是搬家请假又是车祸受伤不得不休假什么的,他是真怕赵哥给他开了。
【放心吧,你是他工作室的主役核心设计师,没那么简单就会开掉你的。】
【赶紧休息。】
“就算他真的开了你,我也能养你,你喜欢设计,大不了我再帮你开一间工作室。”
一人一统的话莫名地接上了,陆南星被哄的眼眸弯弯,埋头在被子里轻轻哼了两声。
闷了一小会儿,又突然探头出来,看着男人眨眨眼。
“那……”
他慢吞吞地开口。
“我睡醒就要看到你。”
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今天的车祸到底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江栖砚心里清楚,于是又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垂眸,和他额头相抵,紧紧地注视着那双眼睛。
“我保证。”
得到了保证,青年这才安心地闭上眼。
江栖砚陪着他在病房里待了很久。
陆南星今天的精力确实不好,刚才来回的对峙,回来还哄了江栖砚好一会儿,这会儿精力早熬没了。
躺在病床上,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唯二在意的人和系统都在身边,安心感伴随着疲倦涌上来,他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江栖砚替他拉好被子,低头又吻了吻青年脸颊上的擦伤。
“睡吧。”
他低声地说。
说完,他就站起身走向门外。
门外,墨萧时和墨萧月还在那。
江栖砚一推开门,刚好就能看到正抱臂,懒洋洋倚靠在对面墙上的墨萧时。
“……”
默然几秒,他抬眸淡声道。
“他才刚睡着。”
墨萧时往左侧过一点头,眉梢向上挑动。
他没说什么,只和墨萧月对视了一眼,墨萧月也点点头。
三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心照不宣的约定,默契地抬脚往远离病房的地方走去。
一直到走到逃生通道,他们才停下脚步。
墨萧时懒散地靠上扶手栏杆,双臂抱胸,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着同样是一身病号服的男人。
“真狼狈。”
他这样笑道。
江栖砚的面色平静,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握紧了力气。
墨萧时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哒地一声关上,抬起用边角轻点额头。
状似无意般叹了一口气。
“我早说过你配不上他。”
“他不听,看,现在不就被你牵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