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真大？
江栖砚愣住了。
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沸腾，心脏狂擂不止。
已经脱力的手再一次地握紧了扶杆。
那个隐秘的念头，悄然浮现了上来。
为什么在系统口中的后半段剧情里，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南星身边？
为什么那对双生子能这么刚好地出现在车祸现场，成为被南星看到的第一个人？
剧情里的他……去哪了？
趴在他肩头的光团听到了他的心声，闪了闪，轻快的童声慢慢道。
［宿主死掉了哦。］
［因为车祸。］
“……”
江栖砚捏紧了栏杆扶手，心脏的钝痛似乎在蔓延身体各处。
原本，他应该死在今天。
原来，他要死在今天。
耳边的嗡鸣声阵阵，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的大脑痛到像是要爆炸。
“快关门！”
身旁，有医护人员这样说。
救护车的门被拉上，那对双生子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男人的视野中。
可脑海中的那个念头挥散不去。
江栖砚忍不住闭上眼，用力地深吸一口气。
想再睁眼询问青年的情况，意识却陡然一沉。
他昏死了过去。
……
陆南星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
大脑一阵阵地闷痛，胸腔的呼吸伴随着刺痛，全身各处都隐约传来痛感，让人一时都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
他慢慢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病房外隐约的哭声最先传递给大脑的感官。
而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
陆南星在病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零零？你在吗？”
【别乱动。】
系统的口气不太好。
【你的左手手臂被钢针穿透，缝了几十针，还有轻微骨折的情况。】
【如果不想下半辈子变成独行侠，就给我乖乖待着。】
“哦。”
青年乖乖地应了一声，靠坐回床上，低头看了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臂。
手术的麻药药效应该过去了，他能感觉到伤口一直在疼。
是那种从骨头里面渗出来的痛，就好像有几百只虎峰在扎骨头似的。
……嗯，好痛。
【你还知道痛？】
系统冷笑了一声。
“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吗？”青年忍不住抗议。
系统又冷笑了一声。
【呵！自找的。】
陆南星：“……”
陆南星：“你好凶哦，我能投诉你吗？”
系统一下子飞到他脸上：【陆，南，星！】
“好嘛好嘛，我开玩笑的啦。”青年把粘在脸上的系统撕下来，又问：“江栖砚他怎么样？”
虽然刚才系统一直没提过，但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能证明对方的情况不会很差。
果然，系统在冷哼了一声后道。
【他的情况可比你好多了。】
【车子的安全性能算不错的了，安全气囊弹的快，他就是有点脑震荡，身上被撞青了几块。】
本来还应该加一个失明的，不过现在……
系统低头看向了青年的手臂。
【你这手臂缝了几十针，之后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好，还有心思关心江栖砚呢。】
陆南星挨了一顿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突然沉默。
【……】
系统看他这副样子，皱了皱眉，别扭地又想开口去安抚他一两句，结果就听到青年的一声叹息。
“还好是左手。”
他低声说了一句。
再抬眸时，唇角已经挂起一个浅笑，眼底轻松。
“反正我本来就是右撇子，伤在左手，我右手也还是可以继续画设计图，做衣服呀。”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眸子亮晶晶的，看的人都移不开眼。
“零零，我已经很幸运啦。”
【……】
系统不说话了，默默地移开目光。
面无表情地叹一口气，难掩无奈。
陆南星眯起眼笑。
又过了一会儿，系统才抬眸看向他。
【江栖砚就在你隔壁的病房，你要去看他吗？】
虽然陆南星没提出过这个想法，但就他那性子，它还能不懂吗？
果然，青年的眼睛一亮。
“可以吗？”
系统点点头。
【下床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扯到手臂上的伤口就行。】
“好！”
青年的嗓音欢快。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穿上鞋，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
刚一推开门，两道阴影就突然打了过来。
陆南星懵了。
“呃……两位这是？”
他疑惑地问，目光打量着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这对双胞胎怎么闪现在他的病房门口了？
难道这儿是他们的复活刷新点？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南星，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墨萧时自然地和青年打起了招呼，伸手拎起手里的果篮。
“你们出车祸的时候我们恰好在附近，就想着干脆来看看你们的情况。”
“这是我哥，墨萧月。”
陆南星眨了眨眼，目光往墨萧月身上瞥了一眼，嗓音有些干巴。
“……墨先生。”
“抱歉，我想先去找我男朋友，所以……”
青年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能不能劳烦两位让一让？”
墨萧时没有犹豫。
他脸上的笑容变大了，侧身让开路，轻佻又风流的温和嗓音笑了笑，“当然。”
“正好，一起去吧。”
那双轻佻的桃花眼弯了弯，眸底笑意深邃。
“我们也很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会死掉吗？
还是变成残废了呢？
墨萧时垂眸想到，唇边的弧度克制地扬着。
墨萧月侧眸看了他一眼。
一言不发地侧身让出路。
并没有同行打算的陆南星：“……”
江栖砚要是看到这两个人跟在他身后会气死的吧？
【抬头。】
系统突然说。
“嗯？”
没反应过来系统说的话，青年不明所以地抬头，却恰好撞进不远处那双熟悉的浅色眼眸中。
对方此刻正盯着这里的方向，不知是看了多久，眸底的情绪有些紧张，见他望过去，眼底才隐约多了几分笑意。
“……”
沉默两秒后，青年果断抬脚走向男人的方向。
高声道：“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