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发白,天光微现。喽啰兵们打扫战场。袁能、李志相贺兰信、齐爱莲拜谢相助之恩,各自道过姓名。
两位寨主听到贺兰这个姓氏,就是一惊,再细问下去知道了这位小将是贺兰必显的次子,对贺兰家的遭遇深表同情。都是被黄贼一党所害,几人颇有同仇敌忾的意思。
再次拜谢后,两位寨主问询道:“小将军既然已经离开汴京,现如今准备投奔何处?”
贺兰信原本是想听外祖家安排,去到边疆军营,可是这几个月,海捕公文发往各地,恐怕没有军营可以收留他这个犯官之后。只能回道:“黄集老贼权势正旺,他四处捉拿我们兄弟,这万里江山,竟无我贺兰家立锥之地呀!”
袁、李两人听罢,眉梢透露出几分喜色来,两人可是见识过贺兰信的本事,眼见他暂时没了去处,直接开口劝道:“小兄弟既然暂时想不出要去哪里?不如留在山寨,待机报仇,重整朝纲!”
贺兰信见两人性格耿直豪爽,又是忠义之士,坦诚相见,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时贺兰信才敢偷偷看了看帮助自己的女将,只见齐爱莲面若芙蓉,眉如远山,双目如同漆点,当真美姿容。有些慌张的收回目光,贺兰信抢先一礼,谢过齐爱莲箭射敌将,听说齐爱莲是齐乐善员外的女儿,他又接着说道:“替我谢过伯父,三日后,定登门致谢。”
齐爱莲下巴微抬,眼神好奇,嘴上却说道:“好呀,到时看你怎么道谢。”眼见着拜谢过后,贺兰信随着两位寨主离去,心中不知怎么,感觉有些怏怏不快。
等到齐爱莲回到家中,下了桃红马,嘱咐丫鬟小厮好好照顾,接着除了披挂,换上便服去见爹爹,顺便将大败庞睿之事告知爹娘。
齐乐善得意地说道:“我女儿就是厉害!咱齐家庄第一的猛将!”听见父亲的调侃,齐爱莲脸颊绯红,但却没有反驳,她师从九黎山圣母,本事极好,确实是她护着齐家庄一方周全。
“那贺兰公子呢?”齐爹爹再次问道。
“他叫我谢谢您,还说三日后登门拜谢。”齐爱莲没好气的回道,“我哪知道他去哪?不过是随着那二位寨主上了清屏山了。”
说罢,齐爱莲起身,说了一下,忙了一夜,有些疲乏,要去休息云云。拜别了父母,回自己秀楼去了。
齐乐善夫妇,彼此对望,老员外似是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老夫人先是一愣,后来眼神越来越亮。
齐爱莲助战归来,往日最爱的小校场也不去了,秀荣刀也不耍了,一整日的闷闷不乐,偶尔还呆怔不语。
齐乐善看出了女儿的心意,嘱咐了妻子,来和女儿商议一下和贺兰信成亲一事。
齐爱莲假装生气地道:“要不是我那一箭,他与那庞贼还不知谁输谁赢!我看他就是个没良心的人儿!”
老夫人不语,但老夫人明白女儿的心意。
再过两日,贺兰信果然守信用,携带礼物,登门拜访,还奉还了枪马,拜谢恩人。
那齐爱莲躲在屏风后,凝神观望,少年将军坐在厅堂上,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她不由得暗暗自语:“好一个英俊少年,身高腿长,武艺不赖,还是个侠义心肠,不知他对我印象如何?”
从夫人那里得知女儿的心意,齐乐善也觉得贺兰信人品端正,还是名门之后,与自己那胭脂虎似的颜控女儿,也是相配。女儿本事太足,一般人可配不上她。于是他决定上山提亲。
齐爱莲得知此事,悄悄的对爹爹说:“你可不要说出女儿愿意呀,若是万一不成,我多羞臊呀!”
齐乐善点头答应,女儿家的终身大事,自然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老员外来到山寨,贺兰信和两位寨主设宴相待。席间,齐乐善似是不经意间问道:“贺兰小衙内,可有婚配?”
贺兰信连说自己家中败落,称不得衙内,再说自家兄长尚未娶亲,自己也没定下婚事。
一旁的袁能、李志年岁略长,一眼看出老员外的意图,想着当日里见到的“美救英雄”心中一动,看出老员外不好先开口,便递了台阶,问道:“令爱可曾订婚。”
齐乐善,连忙回道:“小女刚刚一十有八,之前因为在山中学艺,一直不曾找人家。”
两位寨主会意,直接说:“如此看来,小兄弟和令爱倒是有缘。”
齐乐善趁机提出要为女儿求亲一事。
三人一唱一和,贺兰信的脸颊早已如同一块大红布,想起那日里看到的飒爽小娘子,美丽大方,身手还好,尤其是那凌厉的一箭,让他怎么会不心动?只是想起自己的身世。他说道:“齐小娘子是女中之魁,令人敬慕,怎奈我家遭难,恐日后牵连小姐。”
袁能、李志人老成精,自然看出贺兰信的心动,在一旁美言说合,贺兰信略带羞涩又欣然的应允了。
有了当事人的首肯,三媒六聘过的极快,接着两家选好了良辰吉日,将清屏山上打扮的张灯结彩。老员外钱财不缺,清屏山人手充足。这日,贺兰信和齐爱莲两人,热热闹闹的拜堂成亲。
不久之后,贺兰信为了尽早给贺兰家报仇,想起当日从兄长那听说消息,决定去北国寻兄。
齐爱莲在一旁建议道:“我们这里距离北国不远,正是北地来往大赵的必经之路。也是易守难攻的交通要道。我们在此招兵买马,来日兴兵报仇才是正理,你就是寻到兄长,无兵无将又无地盘,怎么能报仇呢?”
想想清屏山的地势和方位,贺兰信甚觉有理,再加上他一贯谋定而后动的性子,便依了齐爱莲之言,在这清屏山招兵买马,安心聚集兵力。
几年下来,整座山被贺兰信打理的如铁桶一般。虽然官府视之为眼中钉,可无奈手下饭桶,几次扫荡,未见成效,反而丢下不少粮草辎重肥了山寨。
这期间,齐爱莲早已生下一子,取名贺兰明。只是为避开耳目,暂时被大家称呼为齐兰明。小少年早就知晓自己身世,从小跟着爹娘苦学武艺,立志惩奸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