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伙计们将一根根翠绿带着天然竹节纹理的竹筒劈开时。
热气裹挟着浓郁的米香、腊肉的咸香、香菇的鲜香、还有那淡淡的沁人心脾的竹子清香喷薄而出。
那客人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金汤,吹了吹
“好香!”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儒衫的寒门学子,嗅着这诱人的香气,下意识地摸了摸干瘪的荷包。
他一路赶来,盘缠所剩无几,那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过桥米线,他只能望而兴叹。
虽然云亭大儒请客,但现在他排不上号呀,等他排上队,估计都没了,不过这竹筒饭的香气,却勾得他腹中雷鸣。
“小哥,这……这竹筒饭,多少文钱一份?” 他鼓起勇气问道。
伙计擦着汗,大声吆喝:“竹筒饭,顶饱又美味,一份只要五文,加腊肉的十文。”
五文?十文?这价格,比起城里动辄几十文上百文的酒楼饭菜,简直是良心价。
尤其是看到那竹筒里饱满油亮、混合着腊肉丁、香菇丁、豌豆的糯米饭,分量十足。
“给我来一份!就,就十文的。” 寒门学子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铜板。
“我要加腊肉的。”
小二一看这也不是本地人,“客官您好,您这边是学子,云亭大儒会记账的,烦请您收回银钱。
在门口的登记薄上写下您的名字就好。”
“我也要一份!”
“这里三份!”
价格亲民、香气诱人、分量实在、还带着天然竹香的竹筒饭,瞬间成为了囊中羞涩的寒门学子、以及许多随行仆从、普通百姓的首选。
购买的速度甚至比过桥米线还要快。
伙计们几乎来不及劈开竹筒,蒸笼很快见底,后厨临时雇来劈竹子、焖米饭的人手忙得恨不得长出八只手。
“快,再去蒸,有多少蒸多少,米不够了去粮行买,腊肉不够了把家里过年存的都拿来。”
苏寻衣在后厨声嘶力竭地指挥着,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兴奋红晕。
她没想到,这原本只是作为搭配、方便携带的竹筒饭,竟然成了爆款。
恰好可以趁此机会,宣扬一下杏花村,等明年建成,那小钱钱大把大把的来。
杏山县的铺子规模虽小,但却胜在烟火气十足。
而隔壁县衙那边,吃完米线竹筒饭后意犹未尽、在附近徘徊的人群,萧婳当机立断。
她立刻找来一块大木板,用炭笔蘸着朱砂,刷刷刷写下几行醒目的大字,然后让伙计高高举着。
在【茶语小筑】门口和【热辣风情】铺子前来回走动吆喝:“特大喜讯!
为贺云亭先生收徒,【苏记食肆】大酬宾!
【茶语小筑】所有奶茶、烤奶,通通只要半价一杯,仅限今日,走过路过莫错过!”
“【热辣风情】铺子麻辣烫,炸洋芋,钵钵鸡,所有小吃,一律半价,香辣过瘾,爽的起飞。”
这价格,简直跟白送差不多!
尤其是对那些刚刚品尝了美味、口中正需要一点清爽或刺激的客人来说,简直是福音。
“奶茶?是牛乳和茶做的?半价?真的假的?”
几个穿着鹅黄、浅粉衣裙的富家小姐,本来矜持地站在外围看热闹,一听这价格和新鲜玩意儿,立刻动了心。
“麻辣烫?闻着就香。
还打折?走,去尝尝!”
“炸洋芋?这是啥,闻所未闻,正好有点腻,来点辣的提提神。”
【茶语小筑】门前瞬间也排起了长队。
伙计们手脚麻利地摇动着特制的竹筒,将煮好的红茶(或绿茶)与牛乳、蜂蜜充分撞击混合,倒入一个个清洗干净的竹杯。
再根据客人喜好,有的撒上几粒炒香的芝麻,有的盖上一点细腻的奶泡,苏寻衣教的简易版“雪顶”。
几文钱,就能买到一杯奶香浓郁、茶味醇厚、还带着天然竹香的奶茶或烤奶,简直是物超所值。
尤其深受女眷和年轻学子的喜爱。
那清爽的口感,正好解了米线的浓郁和竹筒饭的饱足。
而【热辣风情】铺子前,更是弥漫开一股霸道刺激的麻辣辛香。
一口翻滚着红油、飘满辣椒花椒的汤锅旁,伙计们飞快地烫煮着客人自选的各色蔬菜、豆制品、粉丝。
旁边的油锅里,金黄的洋芋块在热油中滋滋作响,炸至外酥里嫩,捞起沥油,撒上特制的辣椒粉、葱花、折耳根,香气扑鼻。
还有那浸泡在红亮汤汁里的钵钵鸡,辛辣、鲜香、过瘾!
瞬间俘获了那些嗜好重口味、或者想用辣味驱散冬日寒意的食客。
“嘶……哈……过瘾!这麻辣烫的汤底,香辣。” 一个被辣得满头大汗的北方汉子,一边吸着气,一边又忍不住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烫好的藕片。
“这炸洋芋绝了,外酥里糯,调料太香了。”
几个年轻学子围着一个小竹筐,吃得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三个铺子,三种风味,却因为云亭的一个“请客”举动,完美联动,形成了一场席卷整个杏山镇的“美食狂欢节”。
府城的铺子更是座无虚席,雅间更是被预订一空。
权贵富商们品尝着过桥米线,对那极致的鲜美赞不绝口。
麻辣烫自选食材的乐趣和那股子热辣劲儿,让不少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也吃得额头冒汗,大呼过瘾。
而装在精致竹杯里的奶茶和烤奶,几乎成了人手一杯的标配,清爽的口感完美中和了米线的浓郁和麻辣的刺激,尤其受到女眷们的青睐。
不同于食肆的热火朝天,府城的【茶语小筑】里弥漫着奶茶的甜香和淡淡的茶韵。
忽然,一个带着浓重京城口音、衣着极其华贵的年轻公子开口。
他的目光,被挂在柜台后方正中央的一幅字牢牢吸住了。
他手中的奶茶差点脱手掉落,猛地拨开身前的人,几步冲到柜台前,死死盯着那幅字,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这……这……这是……《兰亭序》?王羲之的《兰亭序》摹本?
小可不才,有幸在温公子那里见过一次。
但也仅仅一次,便记住了王大家这惊世之作,可惜后来想在拜访温公子时,温公子不曾有空了。
但这笔法,本公子绝对不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