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杭州城。
沈砚通过锦衣卫在杭州的暗线,找到了一个在王家粮仓里当差的老卒,姓赵。赵老卒在粮仓里干了十几年,对王家的底细很清楚,只是一直敢怒不敢言。
沈砚找到赵老卒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家小院里喝酒,脸色通红,眼神却很浑浊。沈砚说明来意,赵老卒先是犹豫,可当他听到沈砚说“女帝派我们来查江南的事,就是为了让百姓能吃上一口饱饭”时,他放下酒碗,哭了起来。
“大人,您可一定要为百姓做主啊!”赵老卒抹着眼泪,“王家的粮仓,名义上是官仓,实际上早就成了王家的私仓。每年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至少有三成被王家挪走倒卖,剩下的七成,他们也故意捂着不卖,等着粮价涨得最高的时候再出手。”
沈砚问:“那粮仓里现在有多少粮?”
赵老卒想了想,说:“去年秋收,江南收成不错,官仓里至少存了五万石粮。可现在,粮仓里的粮,恐怕连一万石都不到了。剩下的四万石,要么被王家运到外地卖了,要么被他们囤起来了。”
“你有证据吗?”沈砚问。
赵老卒点点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账本。“这是我偷偷抄下来的,上面记着王家每次运粮的数量和去向。大人,您拿着这个,就能治王家的罪了。”
沈砚接过账本,心里一阵激动。有了这本账本,再加上之前查到的盐和炭的罪证,五姓七族的罪行就铁证如山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赵老卒脸色一变:“不好,是王家的人!”
沈砚迅速把账本藏好,拔出短刀,对赵老卒说:“你躲起来,这里交给我。”
赵老卒刚躲进里屋,门就被撞开了,十几个黑衣人手拿长刀冲了进来,为首的是王家的管家王福。
“赵老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外人,背叛王家!”王福厉声喝道,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沈砚身上,“你是谁?”
沈砚冷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王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狂妄!”王福怒喝一声,挥手道,“给我上,杀了他!”
黑衣人们蜂拥而上,沈砚沉着应对,短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可对方人多势众,沈砚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锦衣卫的呼喝声:“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闪开!”
王福脸色大变,他知道,锦衣卫来了,一切都完了。
沈砚趁机反击,一刀刺中王福的胸口,王福倒在地上,死了。其他黑衣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
陆峥带着锦衣卫冲了进来,看到沈砚身上的伤口,皱了皱眉:“没事吧?”
沈砚摇摇头,从怀里拿出账本,递给陆峥:“大人,这是王家倒卖官粮的证据。还有钱家的盐、顾家的炭,罪证都齐了。”
陆峥接过账本,看了一眼,脸色铁青:“好,好一个五姓七族!竟敢如此欺压百姓,勾结官员,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转身对身后的锦衣卫说:“传朕的密令,查封钱家、顾家、王家的所有产业,逮捕五姓七族的族长和相关官员,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是!”锦衣卫们齐声应道,声音震得窗外的雪都簌簌落下。
正月初十,江南各地的锦衣卫同时行动,查封盐铺、炭窑、粮仓,逮捕五姓七族的族人及勾结的地方官员。苏州的钱明远、杭州的顾老爷子、松江的王族长,一个个都被戴上镣铐,押上了囚车。
百姓们站在路边,看着囚车经过,有的欢呼,有的落泪,还有的跪在地上,朝着京城的方向磕头,嘴里念叨着:“女帝陛下,您是百姓的救星啊!”
陆峥站在苏州城的城楼上,看着下方欢呼的百姓,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起离开京城时,女帝说的那句话——“江南的百姓在等着朕,你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做到了。
雪还在下,可江南的春天,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