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6日,敲门声轻轻响起,他的助理,一位穿着干练套装的金发女士,轻步走了进来。
“许先生,环球影业那边刚派人送来的,说是送过来的三体3最终样本。”助理将一个厚重的硬纸盒放在他那张宽大得足以充当会议桌的办公桌上。
许愿转过身,目光落在纸盒上。即使是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经历,看到盒子上那个熟悉的、充满几何美感的书名时,心头仍不免泛起一丝微澜。他走过去,亲手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摞精装书,深蓝色的封面如同无垠的宇宙,上面简洁有力地印着:“the deaths End” by xu Yuan。下面是托尔图书和环球出版(Universal publishing)的联合标志。
“帮我联系莉兹·格林斯基(Liz Gorinsky)女士,”许愿没有抬头,声音平稳地对助理说,“告诉她,我想亲自去一趟纽约,当面把这本书交给她。顺便,听听她和托尔团队对这部终结篇的最后看法。”
几天后,纽约,托尔图书总部会议室。总编辑莉兹·格林斯基,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目光中充满知性与热情的中年女性,带着她的核心编辑团队,有些紧张又无比期待地等待着。当许愿在助理陪同下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莉兹快步上前,不是先与许愿握手,而是近乎虔诚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那本《死神永生》英文样书。
“许先生……这真是……太完美了。”莉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轻轻翻动着书页,如同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我们整个团队,从拿到译稿到最终审校,几乎是不眠不休。压力太大了,不是工作量的压力,而是……我们生怕辜负了这个故事。”
一位年轻的编辑,眼圈还有些发黑,忍不住插话,语气激动:“许先生,云天明的大脑被送往三体文明,程心接过执剑人权杖的那一刻……上帝,我当时在公寓里读到那里,差点把咖啡杯捏碎!那种命运的残酷和选择的重量,简直让人窒息!”
另一位资深编辑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还有降维打击的描写,从‘歌者’文明漫不经心地抛出二向箔,到整个太阳系被二维化的过程……我们的科学顾问反复核对了描述,他说这在物理学的逻辑推演上是如此冷酷又如此自洽,充满了令人战栗的诗意。这不仅仅是科幻,这是哲学,是史诗!”
莉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着许愿,眼神中充满了敬意:“许先生,请允许我代表托尔图书,也代表所有即将读到这本书的英语科幻读者,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三体》三部曲不仅仅是三部小说,它是一个完整、宏大、逻辑严密得可怕的宇宙。它重新定义了科幻的边界,它探讨了文明、道德、技术在宇宙尺度下的意义与虚无。《死神永生》为这个系列画上了一个……一个无比辉煌又令人心碎的句号。我们一致认为,这不仅是您个人创作的巅峰,也是二十一世纪迄今为止,世界科幻文学最重要的成就之一。它配得上所有的赞誉和未来的所有奖项。”
许愿安静地听着这些来自专业编辑们的、毫不掩饰的赞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复杂的笑容。他想起了叶文洁在红岸基地按下那个改变一切的按钮,想起了罗辑在冰湖之上直面三体世界的威胁,想起了章北海那坚定而隐秘的逃亡……那些源自另一个时空、经由他手在这个世界诞生的灵魂,终于要完整地走向更广阔的舞台。
“谢谢你们,莉兹,谢谢整个托尔团队。”许愿的声音沉稳有力,“是你们卓越的工作,让这些文字得以跨越文化和语言的障碍。这个故事属于全人类,让我们一起,把它交给世界。”
2017年3月17日,伦敦,松林制片厂。
《速度与激情:特别行动》的拍摄现场,空气里弥漫着机油、汗水以及一种临近终点的亢奋。导演大卫·雷奇(david Leitch),这位以《疾速追杀》惊艳好莱坞的前特技演员,正盯着监视器,回放刚刚拍摄完的、霍布斯与肖在萨摩亚老家联手对抗强敌的高潮动作戏。巨大的探照灯将临时搭建的南太平洋村落照得亮如白昼,强森和斯坦森则坐在一旁,一边由助理擦着汗补妆,一边低声交流着。
许愿在制片人的陪同下,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摄影棚。他没有打扰任何人,只是站在阴影处,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大卫·雷奇偶然回头,看到了他,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大步走了过来。
“许先生!”雷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刚拍完了最后一个有难度的特技镜头。老天,这帮家伙简直疯了,尤其是杰森和德韦恩,他们恨不得把对方真的扔进海里。”
许愿与他握了握手,目光扫过布满各种特制车辆和爆炸痕迹的片场:“大卫,看起来你们把这地方折腾得不轻。”
“哈!”雷奇大笑,“预算在燃烧,但效果绝对值得。我们把‘家庭’的核心从飞车家族扩展到了真正的血亲,动作场面也设计得比以前更夸张、更富有机巧和幽默感。这不再只是关于赛车,这是两个硬汉被迫组队,擦出的火花足以点燃整个银幕。”他引着许愿走向剪辑室,“来吧,看看我们初步剪辑的几个核心段落,特别是开头的那场伦敦追逐和结尾的萨摩亚大战。”
在昏暗的剪辑室里,许愿观看了接近二十分钟的精华片段。快速的剪辑、充满力量感的近身肉搏、令人瞠目结舌的飞车特技,以及强森与斯坦森之间那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确实如雷奇所说,带来了一种不同于正传的、更加狂野和娱乐性十足的体验。
放映结束,灯光亮起。许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节奏把控得很好,动作设计很有你的个人风格,既硬核又不失趣味。霍布斯和肖的互动是最大亮点。后期制作,尤其是在音效和配乐上,要继续加强,要让观众每根骨头都感受到引擎的轰鸣和拳头的力量。”
他站起身,面向整个主创团队,提高了声音:“我宣布,《速度与激情:特别行动》,主体拍摄,正式杀青!”
现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疲惫被巨大的成就感取代。许愿看着这群充满激情和创造力的人,补充道:“感谢大卫,感谢德韦恩,感谢杰森,感谢在场的每一位。你们打造了一部足够刺激、足够有趣的‘特别行动’。现在,让我们进入后期阶段,把它打磨成暑期档最闪亮的那颗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