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微微震动，片刻后，影刃的虚影浮现，但比之前模糊许多，声音也断断续续。
“王……道友？你还活着……太好了……长话短说，药神谷……已秘密转移至青冥墟界，暂时安全……”
“但神朝动用周天神鉴大范围推演……最多十日……必会找到新位置……”
“苏月白呢？”
王昊急问。
“苏长老无恙……她让我转告你……切勿冲动……保全自身……”
影刃的虚影晃动得更厉害。
“逆鳞会遭神朝清洗……损失惨重……我只能……再帮你这一次……天雷城近期有变…”
“三日后……雷元秘境开启……雷煌将亲率精锐进入……城中守备会减弱三成……这是……机会……”
话音未落，虚影彻底溃散，令牌表面出现一道细微裂痕。
通讯断了。
王昊攥紧令牌。
凌千雪静静看着，
忽然道：“雷元秘境，乃上古雷修遗留的小世界，每百年开启一次，内有雷源果及诸多雷系宝物。雷煌修雷霆大道，必不会错过。”
王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三日后，雷煌会带主力进秘境，城里就剩些看家的……这确实是个机会。”
他看向凌千雪：“美女，雷元秘境……你们神霄雷府有兴趣吗？”
“有。”
凌千雪坦然道。
“秘境中或许有最后一份残卷的线索，且雷源果对我修行有益。但我入秘境只为寻物，不会帮你对付雷煌，那是找死。”
“不用你对付。”
王昊咧嘴笑了，眼中却闪着寒光。
“我还没蠢到在秘境里跟一个合道后期硬碰硬。不过……他带人进了秘境，城里不就空了吗？”
凌千雪眉头微挑。
“你想趁虚攻城？即便守备减弱三成，天雷城仍有合道初期副将坐镇，护城大阵更是棘手。”
“阵法交给我。”
王昊拍拍胸口，“你这几天多教点破阵的雷法窍门，我学东西快。至于那个合道初期……”
他摸了摸下巴，
忽然问：“美女，你说如果天雷城的护城大阵突然失控，反向轰击城主府……能弄死合道初期不？”
凌千雪沉默了好一会儿。
“理论上，天雷城大阵引九天雷霆，若核心阵眼被篡改逆转，威力足以重创甚至击杀合道初期。”
她顿了顿，“但阵眼必有重兵把守，且雷煌离城前必会加强防护。你如何接近？”
王昊从怀里掏出一枚暗金色的令牌，在手里抛了抛。
那是从轩辕明轩储物戒里翻出来的“七皇子令”。
“光明正大走进去，怎么样？”
他笑得像只狐狸，
“就说我是七皇子旧部，奉命前来协助雷煌城主处理要务。雷煌不在，城里谁最大？副将吧？他看到皇子令，敢不接待？”
凌千雪看着他，许久，吐出两个字：“疯狂。”
“我就当是夸我了。”
王昊收起令牌，正色道，“不过这事儿得你帮我个忙，不用动手，就露个面。”
“神霄雷府真传弟子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他们绝不会想到，雷府的人会跟我这通缉犯混在一起。”
凌千雪没有立刻回答。
她看向远处星空，那里隐约有金色流光掠过，是神朝的巡逻舰队。
“我若助你，便是违背府规。”
她声音很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王昊走到她面前，认真道，
“雷煌是什么人？掌控神朝雷部，这些年借着权柄，明里暗里搜集了多少雷系宝物？”
“你们神霄雷府就真的一点不在乎？我这次去，不只是为了报仇，还要把他家底搬空。”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
“雷劫晶髓我还你，再加三成收获。你只需要在我进城主府的时候，在城外恰好路过，让守军看见你的身份就行。”
“之后你想进秘境寻宝，我绝不妨碍，甚至还能帮你打打下手。”
“论偷鸡摸狗……呸，论战略资源转移，我可是专业的。”
凌千雪转头看他。
四目相对。
她忽然问：“你为何执着于报复神朝？仅因他们追杀你，为难药神谷？”
王昊笑容淡去。
“刚开始是。”他坐下来，抓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着，“但现在不是了。”
“轩辕明轩想杀我，我杀了他，扯平了。轩辕破军要报仇，我接着，也没问题。”
他声音冷了下来，“但他们不该动药神谷，更不该把月白牵扯进来，那是我的底线。”
“苏月白……”凌千雪重复这个名字，“她对你很重要？”
“废话。”
王昊翻了个白眼，“那是我……朋友，过命的交情。”
他顿了顿，补充道：“阿蛮也是。还有药神谷那老头，虽然唠叨，但对我不错。”
凌千雪静静听着，忽然道：“你很在乎身边的人。”
“不然呢？”
王昊耸肩，
“修仙修仙，修得孤家寡人，长生不老有屁用？身边没人分享，装逼都没人捧场，那多没劲。”
凌千雪嘴角弯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直。
“三日后，辰时，我会出现在天雷城东三千里外的落雷山。”
她站起身，月白长裙在星空下泛起微光，“那是神霄雷府在此界的一处废弃别院，我去探查，合情合理。”
王昊眼睛一亮：“够意思！”
“但记住，”
凌千雪看着他，
“我只露面一次。之后你能否潜入城主府、篡改阵眼，皆是你自己的事。若事败，我不会救你。”
“成交！”
王昊跳起来，搓搓手，
“那咱们抓紧时间？美女老师，多教几手拆阵的雷法呗？最好那种动静小、效果猛的……”
凌千雪抬手，一道白色雷光自指尖弹出，精准地打在他脑门上。
滋啦！
王昊头发根根竖起，冒起青烟。
“第一步，”
凌千雪语气依旧平淡，
“控制住你体内驳杂的雷灵之气。再胡乱运转，未入城，你先把自己炸了。”
王昊顶着爆炸头，龇牙咧嘴。
“……美女，教学方式能不能温柔点？”
“雷霆之道，无温柔可言。”
凌千雪转身，“跟上。去前方陨星带，那里有天然雷暴，适合修炼。”
两人一前一后，没入星空。
而遥远的天雷城方向，隐隐有闷雷滚动。
三日后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