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是此刻带着点柔和的样子，都让他移不开眼。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成习惯，哪怕心里装着再多纠结，看见他的瞬间，还是会被这份心动攥住。
高途别开眼，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喜欢的人，不管看多少回，不管隔了多久，再见到时，那份心动还是会像第一次那样悄悄冒出来。
明明心里还装着没说出口的苦衷，明明一遍遍告诉自己要狠点心，可看见沈文琅站在那里的模样，所有的克制都软了几分。
这份藏不住的喜欢，比任何纠结都更直白，也更让他无措。
沈文琅伸手拨了下半湿的头发，水珠落在衣领上，轻声问：“有吹风机吗？我想吹吹头发。”
高途没多话，转身去卧室找了吹风机递给他，指尖递出去时刻意快了些，没敢多碰。
以前他总喜欢接过吹风机，站在沈文琅身后，慢慢帮他把头发吹干，指尖偶尔蹭过发梢，都觉得心里发软。
可现在不行，他怕这一点点亲近，会让自己好不容易绷住的防线彻底垮掉。
沈文琅刚把吹风机放回原位，就看见高途抱着一套枕头被子往客卧走，听见那句“你今天在这睡吧！”
心里瞬间沉了沉。
他攥了攥衣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不能一起睡吗？”
话刚说完，就看见高途的动作顿住了。
是啊！以前他们从来都是在一张床上睡的，甚至是搂着睡的，高途忍不住想起自己在他怀里自己舒服满足的样子，不禁有些渴望。
高途攥紧了手里的枕头，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硬是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冷硬得像结了层冰：“不行。”
话音刚落，他就瞥见沈文琅瞬间垮下来的脸，那双总是亮着的眼睛里蒙了层雾，可怜巴巴的模样像被抛弃的小狗。
他心口猛地一软，差点就改了口，可想起妹妹的事，他还是咬了咬牙，假装没看见那副模样，转身快步走回主卧，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板隔绝了他，却没挡住心里那阵密密麻麻的疼。
沈文琅躺在客卧的床上，被子里没有熟悉的温度，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高途冷硬的“不行”，还有关门时那干脆的声响，心口像被什么堵着，连呼吸都觉得闷。
另一边的主卧里，高途也睁着眼睛没合眼。
黑暗中，他总忍不住侧耳听着客卧的动静，心里竟冒出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念头，他期待沈文琅会偷偷溜过来，从身后轻轻搂住他，在他耳边小声撒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去，可越克制，心里那股想要他抱自己的欲望就更强烈。
窗外的夜色又沉了几分，高途在主卧里打开手机，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客卧那边还是静悄悄的，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他心里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空落落的，只能一遍遍抚慰自己，他应该不会来了，就算真的来了又怎么样？自己必须狠下心，绝不能再因为那点心软，乱了守住底线的决心。
可话虽这么说，他的耳朵却还是忍不住竖起来仔细听，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高途眼皮越来越重，昏昏沉沉间刚要坠入睡意，耳边却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
他的心猛地一揪，瞬间清醒过来，却连呼吸都屏住了，一动不动地躺着。
蹑手蹑脚的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每一声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让他攥着被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被子突然被轻轻掀开一角，带着点微凉的空气钻了进来，紧接着一道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
高途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砰砰”地撞着胸腔。
明明该起来冷声呵斥他的，可那份久违的靠近带来的心动，却混着紧张一起涌上来，让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僵着身子，感受着身边那人小心翼翼躺下的动作。
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下一秒，一只带着微凉温度的手臂就轻轻环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搂住了他的腰，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又紧得透着股不愿放手的执拗。
高途浑身一僵，心跳得更快了，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熟悉的气息裹着他，久违的触碰让心底的防线瞬间松动了大半。
明明该推开，该说“不行”，可那点克制，在这个轻轻的拥抱里，碎得一塌糊涂。
高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悸动，声音故意冷了几分：“你干嘛呢？”
话虽带着责备，可被搂住的腰却没动，明明该狠下心把人推开，可那份久违的亲近像根软刺，扎得他心口又酸又软，怎么也不忍心挣开。
一想到高晴，高途心里那点柔软瞬间被愧疚压了下去，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要挣开身后的拥抱。
可刚一发力，环在腰上的手臂就猛地收紧，力道大得惊人，像怕他跑掉似的，死死箍着他。
他试着动了动，却怎么也挣不开，那股带着颤抖的力道里，藏着太多没说出口的委屈和执拗。
高途的动作顿住了，心里又酸又涩，他想守住对妹妹的责任，可眼前这双不肯放手的手，又让他怎么狠下心彻底推开。
高途被这挣不开的力道逼得恼羞成怒，其实他更气自己的不争气。
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恼羞成怒的颤抖：“你放开我！”
身后的沈文琅却没有半分松动，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窝，带着破釜沉舟的执拗说道：“我不放开！不想放开！也放不开！”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砸在高途紧绷的心上，让他的狠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高途铁了心要挣开，手指死死攥住沈文琅的手腕，用了十足的力气。
“唔……”
沈文琅身体猛地一颤，吃痛的闷哼声瞬间打破了僵局。
高途动作一僵，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绷带，边缘还隐约透着点红。
他慌忙转过身，语气里的怒意全变成了慌乱的关切，“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