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顾清岚指尖划过触控板，点开助理发来的加密邮件。
附件里的 pdF 文档排版工整，首页照片上的少女眉眼弯弯，底下是陈佳乐的个人信息。
姓名：陈佳乐（曾用名：陈嘉乐）
性别：女
年龄：20岁零2个月
就读学校：鹏城大学，古汉语专业
背景：陈氏集团鹏城分部的实控掌权人陈志军小女儿，家中还有一母雪莉一姐陈淮月。
紧接着顾清岚看到了随邮件附上的病例报告。
A4 纸大小的扫描件上，性别一栏赫然标注着 “女”，诊断结果处的 “性别发育异常” 字样被红笔圈出。
顾清岚的眉头在看到手术记录时骤然收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触控板边缘。
报告显示一个月前刚完成性别纠正手术，主刀医生是业内知名的专家，术后恢复情况良好。
“原来如此，难怪乐儿的平日里的表现不像是个女生，原来是从小就被叔叔阿姨误认成男生了啊~”顾清岚忍不住感慨道。
心口忽然泛起一阵细密的疼【二十年来活在性别认知的错位里，手术台上的煎熬，术后要面对的周遭目光，光是想想就让人窒息。】
这时助理的消息弹窗跳出：“小姐，陈家对这件事保密工作做得极好，目前知晓者很少。”
顾清岚对着屏幕点了点头，点开绿泡泡转账五千块，附加消息：“加班费，做得很好。”
手机刚放下就响起视频请求，屏幕上跳动着 “夏柠” 两个字。顾清岚对着摄像头理了理碎发，接起时嘴角已漾起自然的笑意。
“小岚！阿姨说你从京都回来了？” 夏柠抱着草莓抱枕窝在沙发里，身后落地窗映着晚霞，“那边好玩吗？有没有带特产？”
“好玩啊，夏柠姐~” 顾清岚露出甜美的微笑，“而且同行的有你认识的人哦。”
“我认识的人？”夏柠明显一顿，然后开口问道“我认识的人挺多的，小岚你说的是哪一个啊？”
“就是之前你说的那个要和你结下娃娃亲的那个姐姐啊~”顾清岚笑了笑
“娃娃亲？”夏柠眼睛一亮“你说的该不会是陈淮月吧。”
顾清岚点了点头“对啊，我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去京都玩了几天呢。”
“这样啊~我好像有段时间没和她联系了，过几天我去她家蹭饭。”
顾清岚突然凑近镜头，睫毛在鼻尖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噙着神秘的笑意：“夏柠姐，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夏柠正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闻言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好奇：“什么事啊，还得做好心理准备？难道你在京都遇到什么奇人异事了？”
“奇人异事倒没有，不过是关于你认识的人。” 顾清岚顿了顿，目光落在屏幕里夏柠那张写满疑惑的脸上，缓缓开口，“就是你的乐乐弟弟，她…… 其实一个月前刚做完性别纠正手术，现在是女生了。”
话音刚落，视频那头的夏柠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回过神，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岚，你…… 你说什么？乐乐？她是女生了？这怎么可能啊！”
夏柠和陈家姐妹的关系非同一般，小时候两家是邻居，她和陈淮月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自然也看着陈佳乐长大。
在她的印象里，陈佳乐一直是个调皮捣蛋的小男生，虽然长得精致，但性格大大咧咧，怎么突然就变成女生了？
“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呢。” 顾清岚看着夏柠震惊的模样，耐心解释道，“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夏柠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皱着眉头，努力在脑海里勾勒出陈佳乐的样子：“可…… 可她以前明明就是个小男孩啊，说话做事都像个男生，这突然变成女生，我真的有点缓不过来。”
“人是会变的呀。” 顾清岚点开相册，“你看这张我和乐儿旅游时候的合影。”
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夏柠倒吸一口凉气。
画面里的少女站在国子监红墙下，及腰的银白色长发被风吹起，粉色连衣裙衬得皮肤像雪一样白。
笑起来时眼角的泪痣格外明显，那双杏眼弯成月牙，分明还是记忆里的轮廓，却美得让人认不出来。
夏柠仔细的端详照片里的陈佳乐，照片上的女孩和她记忆里那个调皮的小男孩判若两人。
银白色的头发格外惹眼，小巧的脸蛋，灵动的眼神，活脱脱一个精致的小萝莉。
“这…… 这真的是乐乐？” 夏柠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惊讶，“变化也太大了吧，完全看不出来以前的影子了。”
“是吧，看起来是不是很漂亮啊~” 顾清岚笑着说，
夏柠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心里的震惊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想起小时候和陈佳乐一起玩耍的场景，那时的陈佳乐总是跟在她和陈淮月身后，像个小尾巴，虽然调皮，但也挺可爱的。
“真没想到她现在变成这样了，确实挺好看的。” 夏柠由衷地说，“等过几天我去她家做客，一定要好好看看她。”
“嗯，她肯定也很高兴见到你。” 顾清岚笑着点头，随后又和夏柠聊起了在京都旅游的趣事，讲她们去了哪些景点，吃了哪些特色美食，陈佳乐在旅途中又发生了哪些好玩的事情。
两人聊得正起劲，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顾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岚，快出来吃饭了，饭菜都做好了。”
顾清岚对着视频里的夏柠挥了挥手，说道：“夏柠姐，我妈叫我吃饭了，先不跟你聊了，回头再联系。”
“好，你快去吃饭吧。” 夏柠笑着挥了挥手，挂断了视频。
顾清岚关掉手机，起身打开房门，朝着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