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跟着秦京茹刚跨进秦家院门,就见院角的老槐树下,一个穿着打补丁蓝布褂的年轻汉子正挥着斧头劈柴。斧头落下时,他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实,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却没停下手里的活 —— 正是秦京茹的哥哥秦建业。
听见脚步声,秦建业抬眼望去,见是秦京茹和秦淮如,赶紧把斧头往柴堆上一放,用袖子擦了擦汗,快步迎上来:“妹,你咋跟淮如姐一起回来了?是不是有啥急事?” 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秦淮如身上那件熨得平整的碎花衬衫 —— 那是城里人才穿的样式,他心里悄悄泛起一丝羡慕。
没等秦京茹开口,屋里就传来了脚步声,秦守信和陈翠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秦守信手里还拿着个没编完的竹筐,看见秦淮如,脸上露出几分客气的笑:“淮如来了?快进屋坐,京茹刚还念叨你呢。” 陈翠花则拉着秦京茹的手,小声问:“咋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跟你淮如姐说上城里的事了?”
秦淮如知道时候到了,没等进屋就主动开口,声音里满是热情:“叔,婶,建业,我今天来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跟你们说!四九城有个叫何雨柱的,是红星轧钢厂食堂的副主任,一个月能挣 88 块!结婚还能配齐‘三转一响’,住的是四合院中院正房,出门能骑自行车,在家能听收音机,京茹要是嫁过去,再也不用下地种庄稼,直接当城里媳妇!”
她话刚说完,秦建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他伸手把柴堆上的斧头往旁边挪了挪,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赞同:“5 块钱?淮如姐,你没开玩笑吧?这钱够咱家用小半个月了 —— 去年秋收,我跟爹去镇上卖玉米,起早贪黑忙了三天,也才挣了 4 块 5!万一这亲事成不了,钱不就打水漂了?我看这事儿不靠谱!”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院门外那条通往镇上的土路 —— 去年冬天,他曾跟着邻村的人去四九城拉过一次货,亲眼看见城里的水泥马路又宽又平,自行车一辆接一辆地过,路边的商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商品,还有穿着工装的工人说说笑笑地从厂门口出来,手里拿着搪瓷缸子,缸子上印着 “红星轧钢厂” 的字样。
从那以后,“去城里” 就成了秦建业心里的执念。他无数次在夜里琢磨,要是能在城里找份活干,不用再靠天吃饭,不用再顶着烈日劈柴种地,每个月能拿到稳定的工钱,说不定还能攒钱把家里的土坯房翻修成砖房,让爹娘和妹妹都过上好日子。可他没门路,只能看着村里出去的人一个个回来吹嘘城里的好,自己却只能守着家里的几亩地。
陈翠花也跟着点头,拉着秦京茹的手轻轻拍了拍:“闺女,建业说得对,5 块钱不是小数目。你想想,你哥去年去城里拉货,冻得手都裂了,也没挣着几个钱,咱可不能这么轻易把钱拿出去。”
秦淮如早料到他们会反对,立马往前凑了两步,笑着看向秦建业,语气比刚才更热络:“建业,婶,你们别急啊!这 5 块钱看着多,可划算着呢!何雨柱条件这么好,京茹嫁过去,他最起码得
给 50 块彩礼!50 块啊,比这 5 块介绍费多十倍!到时候你们用彩礼买粮食、置家业,还能给建业扯块新布做件衣裳,多划算?”
这话刚落,一直没吭声的秦守信突然顿住了手里编竹筐的动作,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竹条。50 块彩礼?他心里猛地一动 —— 家里去年全年的收成卖了也菜 30 多快,要是真能拿到 50 块,不仅能把家里欠的债还了,还能给建业攒点娶媳妇的钱,再买些新的农具,今年春耕都能轻松不少。他悄悄抬眼看向秦淮如,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之前的客气里,悄悄掺了点期待。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秦建业,特意提高了声音:“再说了,何雨柱在轧钢厂关系硬得很,食堂、后勤都有熟人。等京茹嫁过去,我跟何雨柱提提,说不定能给建业你在轧钢厂找个临时工的活 —— 在城里干活,一天能挣两毛,管吃管住,比在村里劈柴种地强多了!要是干得好,以后说不定还能转成正式工,到时候就是吃公家饭的人,再也不用看天脸色!”
“正式工?” 秦建业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里的斧头柄都攥紧了。他想起去年在四九城看到的那些工人,想起他们身上干净的工装,想起他们说话时的底气,心里的渴望像被点燃的柴火一样烧了起来。他往前凑了两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不敢相信:“真…… 真能给我找活干?还是轧钢厂的活?”
“那还有假!” 秦淮如拍着胸脯保证,眼神里满是笃定,“我跟何雨柱住一个院,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好得很!他那人最讲义气,只要我开口,这点小事他肯定愿意帮!到时候京茹成了城里媳妇,你也在城里干活,每个月能拿工钱,你们家日子不就彻底好起来了?以后你再回村里,那也是从城里回来的工人,多有面子!”
秦建业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的手,又想起城里的水泥马路和工厂,心里的犹豫一点点消失。他转头看向秦守信,眼神里带着恳求:“爹,要是真能去城里干活,还能转正式工,这 5 块钱…… 要不咱就给了吧?我想试试,我想让咱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秦守信手里的竹筐彻底停了下来,他看着秦建业眼里的渴望,又想起刚才秦淮如说的 50 块彩礼 —— 那可是能让家里翻身的钱啊!再看看秦京茹红着眼圈的样子,心里的动摇越来越强烈。他悄悄把竹筐放在旁边的石磨上,手指在衣角上蹭了蹭,显然已经在盘算这笔 “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