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什么是溱湖会船呀?”四月的清晨,六岁的阿宁趴在车窗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溱湖。湖面上飘着一层薄雾,像给湖水盖上了柔软的白纱。
奶奶把竹编小凉帽给阿宁戴上,笑着说:“等会儿你就知道啦!这可是泰州最热闹的节日,几百条船在湖上比赛,鼓声一响,连湖水都要跟着跳舞呢!”
刚走到湖边,阿宁就被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吓了一跳。岸边停满了五颜六色的船只,船身画着龙鳞、凤羽,船头还插着鲜艳的彩旗。穿红背心的船手们正忙着检查船桨,有人往船头摆上水果,嘴里念叨着:“风调雨顺,平安归航!”
“奶奶,他们在做什么?”阿宁拽着奶奶的衣角。
“这是祭船仪式。”奶奶解释道,“以前溱湖的渔民为了纪念救人的英雄,每年春天都会划船比赛,渐渐就成了习俗。摆上供品,是希望船能开得又快又稳。”
正说着,阿宁听到身后传来“哎哟”一声。回头一看,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摔坐在地上,手里的船桨滚到了泥里。旁边的妈妈急得直跺脚:“早知道不带你来添乱了!”
阿宁立刻跑过去,帮小女孩捡起船桨:“我帮你擦干净!”他掏出随身带的手帕,仔细擦着木桨上的泥巴。麻花辫女孩小声说:“谢谢……我叫小满,爸爸是这条船的舵手,可我不小心把桨弄掉了……”
奶奶蹲下来,轻轻擦去小满脸上的眼泪:“别急,奶奶年轻时也划过会船呢!”她指了指岸边的一位白胡子老爷爷,“看到那边的王爷爷了吗?他是做船桨的老师傅,我们去问问他有没有备用的。”
王爷爷的小屋里堆满了木头和工具,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船桨。“来得正好!”王爷爷眯起眼睛,从墙角抽出一支崭新的船桨,“这是给我孙子准备的,先借给你们!记住,划船时要和大家的节奏一样,劲儿往一处使。”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阿宁和小满站在岸边,紧紧攥着对方的手。湖面上,几十条船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哗哗”作响,鼓点声、呐喊声混在一起。小满突然指着一条画着金色鲤鱼的船大喊:“那是我爸爸的船!”
可没过多久,意外发生了。一条蓝白相间的船突然偏离方向,直直撞向小满爸爸的船!阿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听“咚”的一声,两艘船的船桨缠在了一起,船上的人差点掉进水里。
岸边的观众都惊呼起来。就在这时,小满爸爸站起来,大声喊道:“先解船桨!安全第一!”两个船上的船手们立刻放下竞争,齐心协力解开缠绕的船桨。其他船只也纷纷放慢速度,为他们让出空间。
“原来比赛不是非要争第一呀。”阿宁小声说。奶奶摸着他的头说:“对呀,会船最重要的不是输赢,是大家一起努力,就像船桨要朝着一个方向划,才能划出最快的速度。”
重新出发后,小满爸爸的船虽然落在了后面,但他们依然奋力划动船桨。快到终点时,奇迹发生了——原本领先的几条船因为抢道又撞到了一起,而小满爸爸的船稳稳地穿过乱局,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
岸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小满激动得又蹦又跳,阿宁也跟着欢呼。颁奖时,主办方不仅给获胜的队伍发了奖品,还特别表扬了那些在比赛中互相帮助的船手。
夕阳西下,溱湖被染成了橙红色。阿宁和小满坐在湖边,看着归航的船只在水面拖出长长的影子。小满突然说:“阿宁,明年我们也来划船好不好?”
阿宁用力点头:“好!我要和你一起,让船桨像翅膀一样,带着我们在湖上飞!”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湖水的清凉,也带着泰州人团结互助的故事,飘向更远的地方。